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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烟娇[先离后爱] 第12节

    “各位婶婶阿姨叔叔伯伯,平时少跟我妈面前说孩子,小侄求各位高抬贵手。”说完嬉皮笑脸双手合十结结实实鞠了一躬。

    台下的人都笑。

    梁母不吃他这一套,抬过抢话筒要把话说完。

    结果席烟看到舒畅也要往台前走,她预感有事发生,便走进了厅子,找个地方坐下。

    舒畅上台先对梁母的邀请表达感谢。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短裙,脖子下方别了条银链式的领针,头发长长了些,烫成波浪卷别到耳后,利落不失甜美。

    她面带微笑,夸完梁母后对梁慎川展开长达八百字的赞美,总之不像情侣该说的话。

    舒畅顿了顿,看向梁慎川,眼底映衬出头顶灯光的颜色,美好又真挚,“今天我对哥们儿的生日祝福就是,早日脱单,追到喜欢的人。”

    梁慎川对她也鞠了一躬,唇角带笑,“谢谢姐们儿的祝福,也希望你早日脱单。”

    一句哥们儿一句姐们儿已给他们的关系定了性。

    梁母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只能跟着底下的人鼓掌。

    席烟看了看坐在第一排舒畅的父母,脸色都不太好看。

    看起来今天这一场,是舒畅和梁慎川商量好的,他们表面上应了长辈的要求公开联姻的消息,背地里结结实实打了他们的脸。

    这下再无可能。

    底下有人在讨论,舒畅和梁慎川郎才女貌又都是单身,近些年圈里的公子千金们都是内部消化,找常鳞凡介的少了。明面上大家不提倡硬性联姻,但各个希望一加一大于二。

    二位哪哪儿都般配,时间久了定能培养出感情,他们就想不通为什么没看对眼。

    旁边有一道女声音量不大不小,“还能为什么,魂儿被勾走了呗。”

    大家都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瞧。

    人群尽头,lj席烟看到了许久没见的应嘉敏,她的脏辫拆了,烫成黑长直,刘海剪到眉毛上方,红唇娇艳。

    她挑衅地看了眼席烟,随后看向薄望京,“京哥,您不觉着他们挑的时间点很微妙吗?”

    “您和她刚离婚不久呢。”

    “明明前段时间舒畅和梁慎川还好好的,突然就崩了。”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她这几句话,字字诛心。

    席烟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走到她旁边拍了拍她肩膀,“小敏你可能不知道,但凡我和梁慎川有点什么,现在孩子都生了。”

    “倒是我离婚的原因,你要不要猜猜是为什么?”

    应嘉敏被吓得一抖,不敢再接话。

    席烟冷笑了声,这姑娘每次都这样,闲着没事儿非要撩惹她,把她惹恼了又不敢正面刚,无趣得很。

    周围的人皆噤声,偷偷瞄向把玩酒盏的薄望京。

    眼尖的人发现,薄望京在席烟提到“孩子都生了”那句话的时候,停下了玩酒杯的动作,徐徐抬头望向女人,表情很平静,如同善于伪装的捕手,蛰伏在危险下,瞧不出俊美如玉的面庞下藏着什么情绪,却又实在与平日不同。

    席烟觉着背后有什么让她浑身不自在,一转头和薄望京眼眸对上。

    薄望京没有丝毫躲避,专注地盯着她。

    他头顶的灯光落在他的鼻尖,瞳孔的颜色显现出清润的棕色,像一根正在无限延长的藤蔓,匍匐着从她脚底收紧,让她动弹不得。

    席烟越看越心惊,先一步逃开。

    梁慎川不知什么时候从台上下来,径直辟开人群,端了一块蛋糕,旁若无人地塞到席烟手里,“为了切‘快乐’俩字儿我手都酸了。喏,祝我生日快乐,祝你离婚快乐。”

    众人不知该说他来得巧还是故意卡着点来,原本紧绷的气氛彻底冰到了极点,各个拿眼珠子在几个人中间转,在场这几位没一个好惹的。

    薄望京忽然站了起来,他缓缓抬睫瞥了眼梁慎川,眉眼冷沉,长腿迈至席烟面前,右手一抬,把一个盒子一样的东西扔到她座位上。

    席烟吓一跳,下意识躲避,盘子本身就很重,再加上她手心出了汗,一个没拿稳,蛋糕连盘子瞬间打翻在地,把梁慎川最得意的“快乐”摔得七零八落。

    薄望京看了眼糊在地上的蛋糕,唇角勾了勾,讥诮道:“粗心的毛病倒是改不了。”

    他偏头看向梁慎川,神情松散,不咸不淡地说了句:“看来你亲手切的蛋糕不大吉利,到底许了什么愿望,连老天爷都觉着晦气?”

    梁慎川本就因为蛋糕摔坏了十分惋惜,正没地儿发脾气,一个没崩住,对着人冷脸骂脏,“我操,你故意的吧。”

    席烟现在看到薄望京和梁慎川同处于十米范围内就害怕,赶忙对梁慎川说:“碎碎平安,碎碎平安,你再给我切一块吧。”

    第12章 冬日的余霞

    薄望京扔来的是一副蓝牙耳机包装盒。

    席烟才想起来她前段时间从官网网购的耳机。

    别的购物app她早把地址改了,买耳机的时候实在官网,店里事情一打岔,结果就忘了。

    梁慎川给席烟拿完蛋糕就被梁母叫走,怕是要说和舒家有关的事,薄望京也不见人影。这种聚会来的人一多,就失去了本身的主题,恭贺一声生日快乐,都是场面话。

    闹了刚才那一出,不少人来敬席烟酒,面上带着笑,实则各个都在看戏。

    薄望京以前从没在外人面前说过她一句不是,刚才嘲讽她粗心才是实实在在的私底下相处模式。

    席烟觉得没什么,围观群众就不一样了,仿佛将她想成被厌弃的怨妇,纷纷过来安慰,眼里探究的欲望藏也藏不住,巴不得她能落两滴眼泪,才好拿到其他纸醉金迷的名利场做做谈资。

    毕竟在他们的心里,薄望京和她离婚,还可以有更年轻貌美的下一任,但席烟要想碰到比薄望京好的,就难了。

    怎么可能不抱憾终身。

    席烟几杯果汁下肚就想去洗手间,一楼人满了,她又急,应侍生给她指了个花园转角的位置。

    花园空气很好,席烟从洗手间出来后随便转了转,瞧见回廊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薄望京和应嘉敏。

    她耐不住好奇贴上去偷听。

    应嘉敏带了哭腔在哀求,“姐姐救过您,看在姐姐的面子上,别让助理把截图发给舒彦,求您了。”

    “不明白谁给你的胆子,拉架拉到我头上。”薄望京语气淡淡的,看都懒得看她,从旁边走过。

    应嘉敏怕到极点反而生出了胆子,追上去拦住他不让走,“我以后不会了,再也不在外人面前说您和席烟的事儿了,您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就躲得远远儿的,成么?”

    席烟冷不丁听到自己名字,往前探了探,对他们聊的内容越发感兴趣。

    舒畅曾经和她聊过应嘉敏这个小姑娘,人不大,男朋友不带断的,很会撩,以前同时养过十几条鱼,能让人知道对方的存在后还对她死心塌地,是个能人。

    遇到舒彦之后像被下了降头似的,收了心,一交往就把前任和暧昧对象删了个干净。但舒家不怎么喜欢她。

    舒彦也是个没骨头的,表面上和应嘉敏好着,背地却答应去相亲。

    应嘉敏发现过一次,和舒彦吵翻了天,据说当晚就跑夜店嗨,后来不知怎么弄的又和好了,黏糊得不行。

    根据女人的第六感,席烟猜测应嘉敏应该是有什么桃花把柄落薄望京手上了,不然不会提到舒彦。

    但她从来不知道,应嘉荟居然救过薄望京,薄家从没人提,俩人共同好友也从来没说过。

    席烟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两人站到她跟前都没发现。

    花园里灯不太亮,席烟抬头猛地看到薄望京,心脏几乎跳停,两手捂住嘴巴这才没叫出声。

    应嘉敏还在哭,楚楚可怜地看了眼席烟和薄望京,没有寒暄和唇枪舌剑的心情,哭得小声了些,坐在石头上,也不顾脏不脏,继续掉眼泪。

    席烟觉得和薄望京四目相对的场面称得上难堪,事实上只是她单方面的狼狈,薄望京自始至终都是冷淡地看着她。

    席烟缓了一阵,见他们没继续的意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干脆拍拍手抬脚离开。

    薄望京不高不低说了句,“在厅子里吵得跟斗鸡似的,在这里成哑巴了?”

    席烟转身正要回怼,撞进他寒津津的眸子里。

    外面是无边夜色,他俊美的轮廓沉在夜幕中,只剩下清透的眸子反射路灯的光,竟有几分邪性。

    他在铱驊不满。

    席烟隐隐感觉不满的内容应该与大厅里说的话有关,但她参不透,也懒得参。

    饶是她不在乎他的情绪,奈何薄望京压迫感实在太强。

    席烟脊背爬上些冷汗,一口谩骂的词淹没在嘴里,往后退了退,温声解释:“这不是你在教训么,还需要我说什么。”

    她言辞不乏讨好,仿佛他们才是一条船上的人,薄望京气场舒朗了些,竟好脾气地与她商讨,“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罚她比较好。”

    席烟有种幻觉,不管她现在说出什么惨绝人寰的惩罚方式,薄望京都会替她做到,无论如何,这样的薄望京有些陌生。

    她不想呆在这里太久,思索片刻,便说:“要不那些所谓的截图先押着,这样她以后也不敢胡作非为。至于其他的么……之前她在我身上没讨到好处,以后绕着我点走就行,算扯平了。”

    应嘉敏一颗心落地,哭得却更厉害了,一种劫后余生的委屈。

    她真心真意在席烟面前低了头,抽抽噎噎地说:“对不起。”

    她好似怕薄望京反悔,道完歉立马边擦眼泪边往后走,还十分有礼貌地挥了挥手。

    假山后面只剩下两个人,偶有风路过,嗡嗡作响。

    薄望京眼眸轻飘飘地带向席烟细长笔直的腿,慢条斯理地吐字:“说话的时候站定了便站定了,别往后退,好在我知道你个什么性子,不然还以为你怕我。”

    席烟一根弦绷起来,却是真不敢往后退了,假装看一眼手机,嘿嘿笑了声,“哪能啊,大家都是体面人,你又不会对我做什么是吧,我怕你做什么?”

    说完她怕人不信,又补了一句:“风大,我冷,躲风呢。”

    她晃了晃屏幕,“时间不早了,先走了,拜拜,你也快些回去吧。”

    薄望京“嗯”了声,侧开让她走。

    席烟闻到熟悉的冷檀香,往日觉着这香安心又令人着迷,今日里混着冷空气,闻着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头也不敢回,捂着双臂一路小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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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畅和梁慎川被关在家里不知道忙什么,席烟找人聊天一个比一个回的慢。

    元旦过去没几天,“长堤”旁边空着的铺子揭了幕,是家连锁酸奶冰淇淋店。店铺不大,甚至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然而庙小风大,顾客天天排队排到电梯口,席烟在吧台托着下巴连连叹气,羡慕不来。

    长堤新来的服务员是个圆头圆脑的小姑娘,叫朱小麦,来应聘时不问薪资和待遇,巴巴儿地盯着菜单问:“以后可以让同事给我特调吗?”

    席烟笑着答她:“好说,管够。”

    朱小麦敲了敲休息室的门,席烟放下手机看过去。

    朱小麦指指外面,悄声细语地说:“一姑娘坐位置上哭了,我需要做什么吗?还是当没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