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烟娇[先离后爱]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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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瞬息万变。 舒畅惊得跳起来,捂住嘴巴才没叫出声来。 席烟也被吓得魂出窍,她以为梁慎川只是要和薄望京放什么狠话,哪知道直接开打,事情关系到她,她立即反应过来,小跑上前想劝架。 薄望京被攻击后,戾气从周身散开,起身扯掉领带后的第一件事是锁门。 火光电石间,席烟被挡在外面。 玻璃门夹缝留了点空隙,席烟看到,薄望京折回身毫不犹豫抬腿,将梁慎川狠踹到桌子边,挥拳砸到他脸上。 梁慎川吃不住力,双手抓住桌角才没倒下,他的腿撞到椅子,椅子翻到在地,刮擦地板发出长而尖锐的噪音。 梁慎川想再次起身攻击,但刚才那一下实实在在落了下风,薄望京哪里会给他起来的机会,乘机将人拽到地上揍。 两人拳头对拳头扭打在一起,外面听起来拳拳到肉,门口那边有死角,席烟看不见,听声不知道谁举了椅子往电子屏扔,哗啦巨大的一声,电脑话筒接连倒地。 ……这是下死手。 要是谁上头一个没扔准,砸到头了可不是开玩笑…… 席烟拽了周岳到指纹锁面前,面色苍白,命令道:“把门开了。” 周岳浑身在抖,“我……薄总还没说可以开……” 席烟强硬地掰开他的手指往指纹锁上挪,但周岳怕薄望京怪罪,捏得紧紧的掰不开。 席烟着急道:“今天要是他辞了你,明天我给你找个更高薪的工作,我说的。” 周岳还是不肯。 席烟顾不上自己现在脸色有多难看,手足无措地捋了捋头发,试图冷静下来,换了个角度说:“里面两位什么身份你也知道,但凡有一个出事,你下半辈子踩缝纫机过吧。” 周岳咽了咽口水,终于将手放在解锁的光圈里。 门开了两人还没打完。 薄望京拎着梁慎川领子把他摁在墙壁上,拳头上不知是谁的血,英俊的五官阴冷地蹙在一起,下颌线紧绷,眼尾泛着红,衬衫被用力的背脊拉扯出有力的线条,特别是两侧一块,顶起来紧迫的肌肉形状,浑身散发着狠戾气息,让人不敢接近。 薄望京手臂锁住梁慎川喉咙,梁慎川脖子上起了青筋。 薄望京盯着他,狼一样的眼神撕咬他的痛点,低声嘲讽:“即使你为她出头,她也绝对不会喜欢你。你非常清楚这一点,所以只敢以朋友的身份做这种自我感动的事,是吗?梁小公子?” 他慢悠悠吐出四个字,“你、怕、越、界。” 梁慎川被揍得眼角唇边都是血,被激怒了一瞬,随后笑吟吟地看向惊慌失措闯进来的三个人,目光一直是那一个人,“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未来可以是谁。” “京哥你不一样,你会被她忘掉,变成她的路人甲,变成她生命中无足轻重甚至厌恶的一笔。” 他脖子被摁着,最后一句几乎是气音,故意挑衅薄望京似的,喊了京哥,又用力抬起下巴,睨他。 薄望京果然眯起眼要再揍他。 席烟冲过去拽住薄望京手臂,拉第一遍没拉动,拉到第二遍,男人好似才意识到拉住他的是谁,盯着梁慎川好一阵,才慢慢收了力,将人松开。 席烟见两人脸上都有血,乍一看十分可怖,惊惧气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眼圈一下红了。 席烟先看向薄望京,嗓音哽咽,“打几拳也就够了,哪有一直打的道理,非要把人打坏了才停吗?” 薄望京看了眼拽着自己手臂的手,这只手手心软糯发凉,可想而知本人有多害怕。 他三心二意地接过纸巾擦去唇边的血,视线在梁慎川和席烟身上转了一圈,一个被揍得乱七八糟却说没事,另一个明明手抓着自己,眼睛却长别的地方去了。 他笑得颇有意思,嗓音却很冷,把人注意力叫回来,“席烟,这么多年我居然不知道你是个能耐的。” 第11章 冬日的余霞 梁慎川揍人这件事,既不是她怂恿,也没事先通知。 席烟觉着委屈极了,她也是受害者之一——精神层面的。 她想解释点什么消除误会,一对上薄望京冒寒气的眼睛,突然忘了从哪儿说起,干巴巴地凑过去瞧他伤口,“用不用去医院拍个片子?” 她小声嘀咕:“我以前看新闻,有些伤连患者本人感觉不到疼,等发作起来问题就大了。” 薄望京没作声,垂眸看着她头顶,仍由她摆弄身体。 梁慎川在薄望京放开他之后就摊到在地,鼻腔喘着粗气,好似刚跑完一千米。 舒畅蹲在一旁,1銥誮凝视他手臂上划伤的斜杠,看样子是摔倒的时候碰到桌子脚或是什么其他的利器,慢腾腾说:“你这得缝针吧?” 席烟闻言偏头去看,伤口是不小,干脆拉了两人去就近的医院。 两个人个子都高挑挺拔,一个衬衫西裤精英打扮,一个休闲服大墨镜潮男穿着,谁也不搭理谁,同时出现在急诊十分抢眼。 好几个护士借着送药的功夫探头探脑,席烟敢打赌,要是她和舒畅不在,怕是能立即冲上来要联系方式。 两人简单处理完伤口。 梁慎川顶了顶后槽牙,突然把薄望京拽住,“今天的事儿是我们私人恩怨,别跟小孩儿似的去长辈那儿告状,听到没?” 薄望京冷眼盯着他的手,徐徐吐字,“松开。” 席烟怕两个人又打起来,只好和舒畅商量一人照顾一个,先分开。 医院人不太多,席烟和薄望京坐在急诊室外面的走廊座椅上,正面对着玻璃窗,外面有几株金桂开了花,香气探进来。 她手里捏着冰袋,正犹豫要不要上手,这种事夫妻之间做是理所应当,但现在要加上个“前”字儿,直接上手太暧昧了。 没等她想明白,冰袋就被薄望京拿了过去,放在自己唇边。 他语气平静,“不想呆在这儿可以走。” “还是说你怕我把他打废了?得看着我?” 席烟看到薄望京转过来,直勾勾盯着她,好似她说的话让他不满意,他现在就能过去把人再打一遍。 谁平白挨一顿都会生气,席烟站在他角度能体谅他的心情,但他实在下手太狠了,又是说到做到的性子。 席烟怕他真的又去找梁慎川麻烦,便说:“我代他向你道歉。” “梁慎川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做英雄梦,中二病现在都没改,今天这件事毕竟和我相关,他以为我受了什么委屈才意气用事。” 席烟顿了顿,又补了句:“他的道歉不够的话,我也可以给你道歉的。” 她说得越真挚,薄望京眼眸越发寒,视线咬在她身上,想透过那层皮囊窥探什么。 但他又很快恢复平静,长腿交叠,用谈判的语气心平气和地同她聊,“这样吧席烟。都是一个圈子的,我看我们也没办法真躲着对方一辈子不见面。” 他话锋一转,直击重点,“我们做回朋友。” 席烟思索了几秒,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点点头。 薄望京见她应了,四平八稳地继续说,“既然是朋友,我和梁慎川就是一样的,下次如果还有这种状况,你最好站着什么事儿都别做,轮不到你来替他道歉。” 仅仅两个多月,他就能将丈夫的位置摆回到朋友上,内心不是一般的强大,或者说他压根没多在乎。 席烟心里早就没什么波澜,但看不惯他这副施舍又高高在上的态度,撇撇嘴哼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要是你俩都有错,自然一碗水端平……” 薄望京凝视她谈条件的面容,倏而轻笑了声,打断她,神色轻快,像在说一件很寻常的事,“你要是有别的想法,就说明他挨的打还不够。” 意思是,要么不帮,要么只能站他那边。 “你……” 席烟一时语塞,指着他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将检查单摔到他座位旁边,气道:“你自己呆着吧,不然我怕一会儿又说什么惹薄总您不高兴。” 薄望京这个行为,和小孩子抢玩具差不多。 不是说多喜欢这个玩具,而是有人抢了,他就要抢回来。 她不是玩具,不是他兴起时逗弄一下,无聊了放在一边,完全随着他需求任意弄捏的物件。 席烟觉着这朋友做不了。 等到人从转角消失。 薄望京拎起她碰过的检查单,上面还有她捏出来的褶皱,他抬眸看向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地伸出手,缓缓捋平纸面的痕迹。 他感受到她的余温熨帖着指腹,像夜晚降临前夕,冬日的余霞。 - 时间过得很快。 十二月随着一降再降的冷空气来临,人们呵着白气裹起羽绒服。 在如此寒冷的冬日里,席烟拥有了人生创业第一春——她开了一家茶饮店铺,起名叫“长堤”。 只不过,收益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好,她的花茶适合配上糕点解腻,单卖口味不够厚重,这个时代是速食时代,在营销没打出去之前,鲜少有人能耐心反复品鉴第一抹花茶香。 但席烟坚信等她调配完配方,喜欢的人会越来越多,因此心情上不算太焦虑,只要闲下来就会在后厨和调味师学习研究讨论配料,日子过得比以前充实。 梁慎川生日和圣诞节是同一天,梁母给他办了个生日聚会,也有公开和舒家见面的意思,打电话叫了席烟一同去。 梁慎川自从和薄望京打完架就消失了,不知道躲哪儿去养伤,和人一起出现的是朋友圈的潮男俯视自拍,配文:被狗咬的地方终于好了。 席烟花了大价钱给梁慎川买了套音响设备,提前送去做生日礼物,也有赔礼道歉的意思,虽然揍他的是薄望京,但她莫名有一份内疚和感恩老朋友的义气在。 梁母以前不许他在家里整这些鸡飞狗跳的,但席烟送的就不一样了,无奈地抬抬手让装配的人进了屋。 梁慎川乐得合不拢嘴,打电话直说:“好烟儿,没白疼你。” 聚会办在余庄公馆,装饰尽显梁氏风范,前厅欧式装修,壁上挂着油画,雕塑繁复富贵,沿着走廊往里走,却是中式古风的园林格调。 这里被记者报道过,少有的现存民国别墅,梁家人不喜高调,平时也不住这儿。 公馆占地面积很大,后院恢弘精美,晚上水晶灯一开,金碧辉煌,饶是席烟见过不少好房子,也会感叹梁家一辈一辈积下来的底蕴就是不一样。 席烟今天穿了条鹅黄色的裙子,清新不素净,在一群浓妆艳抹的礼服中极为挑眼。 梁慎川这个主角被亲朋好友缠得脱不开身,席烟坐在软椅上听旁边的熟料姐妹花攀比珠宝首饰觉着没趣儿,起身走开,想着找舒畅聊聊天,结果舒畅和梁慎川一样都被缠住了。 席烟不禁想起她和薄望京快要结婚的时候,亲朋好友也是这么打趣的。 梁母注重宴会流程,正式用餐前,举了话筒上台致词。 席烟靠在玻璃门外的走廊边,里面地暖热得她两眼发昏,还有各式各样的香水味,冲得她喘不过来气。 她仰头享受被风吹的感觉,两眼一瞥发现倒数第二排的桌子边有眼熟的身影,那人闲散地坐着,长指捏着香槟杯杯柄轻轻晃荡,好似在和灯影玩捉迷藏,也不知有没有认真听梁母致词。 梁母说完场面话将话题带到了和舒家的缘分,眼看就要将这桩婚事做实,梁慎川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长腿长手地迈向舞台,抢了话筒插科打诨道:“我妈近几年受了刺激,老想抱孙子,但我这儿心不定,还想多陪她老人家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