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防不胜防
“风过都能留痕,世间之事只要发生过,不管过去多久,必然会留有蛛丝马迹。王爷若是愿意带我入京,我必替王爷找出真相。”莫铄月又郑重行了大礼。 “呵,找出真相,带你入京?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借本王之势。”李蕴旼唇角微扬,带着淡淡的不屑,“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盘算。” “是,是我更需要王爷相帮。不论是要摆脱黎府的人,还是查清此案,我只能跟着王爷入京,才能办到。” 莫铄月坦然看他,目光坚定,“但是,我所说的话亦非虚言。” “黎侍郎好歹也朝中四品大员,你回黎府,还可嫁入高门,比起现在,只会更好。” “或许是如此。只是若回黎府,我便不能带上莫远。总归是莫家爹娘的唯一血脉,不过还是个五岁孩童,我不忍留他一人在此。” 是实话,却不完整。 她要对付的不止是黎家,还有那个整整折磨了她三年的人。 久无人出声,莫铄月默默看了他一瞬,见他又看回了手中的书,斟酌了一番,还是道:“漓水县离京都甚是遥远,可在此处,容淑妃的传闻,还能耳闻一二,我猜,王爷是在下饵,伺机而动。” “是吗?” 李蕴旼翻动着书页,漫不经心地出声。 “是,或可再大胆猜测,今夜,有行动。” “何以见得。” “前两日,打架斗殴的事突然多了不少,地牢中的人也多了不少。今日一路走来,却平静似寻常,谋划布局我不懂,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李蕴旼没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但笑中分明带着一丝赞同。 还算上道,不枉费他筹谋多日。 “起来吧。” “是。”莫铄月站起来,不曾想,身体竟是不听使唤一般,趔趄不稳,眼前又是一黑,差点撞到茶几之际,李蕴旼手疾眼快扶住了她。 “抱歉,又撞到王爷了。”莫铄月面含歉意,许是虚弱,声音也少了几分中气。 因为跌倒的缘故,她的簪子脱落却不自知,如缎青丝散落下来,蜿蜒至胸前,显出少女独有的娴静柔美却又婀娜的体态。 他的喉结微动,却是冷脸强压下心底的那股躁动,抱起她,扔在榻上。 “能把自己饿到这样,你还真是出息。” 出口到话是不太好听,但是行为却是大相径庭。 莫铄月喝着客栈小二送来补气的药膳粥,感觉身上的气力顿时回来了不少,有一种难以言状的舒畅。 刀子嘴,豆腐心这一句,居然也能用在这个家伙身上,着实有些神奇。 只是这个家伙早已不在此处,看来今夜真有大动作,那她也得赶紧回去收拾行囊,照这形势,李蕴旼明日离开的概率极大。 昏暗潮湿的地牢中,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人,浓烈的血腥味盖过了长久以来的霉臭味。 “王爷,断气了。” 秦继探过路关的鼻息,禀道。 李蕴旼神色淡淡的,似乎并不觉得惊讶,“一并埋了吧。” 路关一死,线索全断。但并非一无所获,引得背后之人露出马脚,这个结果,不算坏。 其实在路上动手,更为隐蔽。 却等不及他押往京都,直接让他暴毙于县衙地牢,说明路关必然知道当年的内情,也说明他背后之人深怕自己从路关身上查到蛛丝马迹。 看来自己的猜想不错,背后之人,权力不亚于他。 “王爷,我遵守约定推波助澜,替你成功纳了人,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能食言啊。” 何念娘懒懒地倚在门边,笑着看他。 李蕴旼微微皱起眉头,纳人一词……怎么听着这么的不正经。 与此同时,莫家小院。 莫铄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大意,竟是能让自己陷入如此困境。 回想起莫刘氏这几日有事没事地在她身边转悠,自己今日又是无故地晕倒两次。 这毒下的够阴险,够让人防不胜防。 “那婆娘说的还真是不错,这药起效慢,后劲倒是足!嘿嘿嘿……小宝贝别急,我马上就来!” 刘大索一脸猥琐,直接上手就要去解莫铄月的衣服。 莫铄月用力挡开,退至床头。 浑身瘫软,燥热难受,这种久远的熟悉感觉,让她感到屈辱至极。 曾经那个人就是用这法子逼她就范,在床上暴虐地折磨着她,她连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前世记忆蜂涌而至,莫铄月浑身止不住战栗,她硬生生地咬破唇,唇的刺痛和口中的腥甜,让自己稍微清醒过来。 然后,默默从枕下摸出短刀,藏在身后。 “嘿,爷就喜欢你这烈性,带劲!哈哈哈哈……一会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 刘大索一脸猥亵垂涎地搓着手,再次靠近。 莫铄月咬牙没有出声,比起说话,她现在更需要留存蛮力。 看准时机,她操起手边的枕头向刘大索砸过去,可到底男女力量悬殊,刘大索直接接住,脸上的淫邪更深:“哟,小娘子这般有情趣,等着,马上就来!” 说着,他就往前扑。 莫铄月目光一凛,匕首直直刺向刘大索! 谁知刘大索早有预备,侧身一闪,抢过她手中的刀,将她抵在床沿。 “像你这种烈性小娘子,我怎会不更加留心呢,不然怎会刺激,嘿嘿嘿……” “你放开我!” 莫铄月抵死反抗,奈何她体力有限,那点力气对刘大索来说,几乎毫无作用。 屈辱惊惧遍布全身的每一个角落,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面如死灰。 嘭! 房门被踢开,一阵冷风灌了进来,黑尽的暮色里,那一抹白色似鬼魅更似神祇一般。 好事被打断,刘大索破口大骂:“他娘的!你谁啊!敢坏老子的……” 话音未落,一个人影闪过,刘大索被一脚踹飞,撞在墙上。 莫铄月还处在恐慌惊愕当中,她抱住自己的双膝,全身瑟瑟发抖,面色惨白得如风中破残的白花。 感觉到有人靠近,她本能地往后缩,“别过来,别碰我……” 来人顿了一顿,解下披风,包裹住她,语声轻缓:“别怕,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