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登基（1）

    Golgotha的投票结果出人意料又在掌控之中。同意票险险过半，却让她稳稳地坐在王座上。

    总理大臣先生倒是没有特别大的反应，他本就不觉得一个小变故能更改大局。更何况政权的游戏向来如此，克里斯托弗的心脏也经不起自己情绪太过激烈。

    同一时间收到了前线的消息，Golgotha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两个少将拎回银牙星。克里斯托弗只当她在护自己的狗，却不知道此时齐昧和罗彻斯特真的在Golgotha的书房挨骂。

    铜制的装饰物从桌子后飞了出去，砸到了罗彻斯特的肩膀弹到一边。地板与其亲密接触后发出几声脆响。他在Golgotha拿起这个东西时就往旁边挪了挪，以免齐昧被击中。

    而新任女皇陛下气定神闲地靠在椅背，手里掂着自己的印章，脸上没有半点怒意。

    “就清理一个低等虫族的星球，弄成这样？人也被你们杀了？”

    “是我杀的，陛下。”罗彻斯特和齐昧一块单膝跪在地上。他语调恭敬，对Golgotha坦白。

    “斯科菲尔德，你的独断专行是跟谁学的？”Golgotha转过头来看着他，“你不仅在破坏外交，而且是抗命。”

    帝国和联邦的关系也就那样，再坏也坏不到哪去了。现在一致对外的情况下，不可能会有太大的冲突。Golgotha也根本不在乎加文的死活。

    她唯一头疼的就是罗彻斯特被带坏了。当初不听话的可只有齐昧一个。她把那时还关系不好的两人放在一块，是希望罗彻斯特能管管齐昧，却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得完成偏离了轨道。

    除此之外，他们两个干得还不错。前线战事分去了总理大臣先生一部分注意，继位牵扯出的事务更是不少。这几个月里克里斯托弗忙得差点被送进医院，自然没有精力去阻止Golgotha登基了。

    “行了，休息完就滚回部队里去吧。阅兵式你们也要上。”

    罗彻斯特还想说些什么。现在再练习未免太晚了一点，更何况齐昧的伤并没有全好。话刚到嘴边，他就被从地上拉了起来。

    两人向Golgotha告退。女皇陛下看着手牵手一块离开自己书房的两个少将，心情颇为复杂。

    打开房门，走廊上传来一连串清脆的铃铛声。

    “齐昧，罗彻斯特！”

    被叫名字时人总会下意识地应答，而罗彻斯特一瞬间也忘了，Golgotha从来只会称呼他的姓氏。

    随后，两只娇憨的柴犬先后从门框处挤进了书房，蹦上桌子扑进了Golgotha怀里。

    “你们还留在这干什么？”女皇逗弄着小狗，奇怪地看向她的两个手下。齐昧和罗彻斯特立即走了。

    “她下手好重。”一离开Golgotha的视线，罗彻斯特就对着齐昧撒娇，语气像是被女皇欺负了一样。而事实可能是他身上连一个淤青都没有。

    齐昧凝视他两秒：“回去给我看看。”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肩头。

    “好——”罗彻斯特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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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皇的登基兼阅兵式筹备地很快，转眼到了九月上旬。此时的银牙星北半球还留着最后一丝夏季的余热，但气温基本已经是十分怡人。

    清晨六点，克里斯托弗已经在皇宫内等待仪式的开始。他可没有傻到在这里拆台，毕竟整个铂泪星系都在直播全过程。

    前往休息室等候的途中，克里斯托弗路过某个大厅，余光瞥见一个小女孩坐在椅子上。她看起来不过五六岁，穿着西装外套和连衣裙。手里抱着一只泰迪熊，身边没有任何人。

    克里斯托弗脚步一滞，还是向对方走去。

    “你在这里做什么？”

    从自己的泰迪熊耳边抬起头来，小姑娘对着克里斯托弗眨眨眼睛：“您好。”克里斯托弗发现她双眼的颜色是不一样的。猩红与深蓝之间本来就带有强烈的冲击力，小姑娘的长相又极为好看，总感觉有几分熟悉。

    或许她是哪个官员的孩子，今天没空顾及便带来了皇宫。但这小姑娘身边不应该没有人照看。

    听了克里斯托弗的问题，小姑娘回答：“您是说女仆姐姐吗？我没走多久她就不见啦。”她说话时仰着头，认真地与面前的人对视。

    看来是迷路了。帝国皇宫内部结构复杂，即便是克里斯托弗，也时常会走错路。

    “那我和你一块去找她，好吗？”克里斯托弗平日里甚少接触幼童，与小姑娘交流时却不由得心头一软。如果妻子黛娜没有离开的话，他应该也会有一个孩子。

    他当然不会浪费时间去寻找女仆。克里斯托弗打算先把这个小姑娘带去休息室，再让女仆过来就行了。

    拉着小姑娘的手七拐八拐走到休息室，还没等克里斯托弗开口她就突然叫出声：“呀，原来您也不认识路，您早点说嘛。”

    “我可没有走错路哦。”克里斯托弗蹲下身来告诉她。

    “但是您绕太远了。”小姑娘指指桌上的平板，“我可以用吗？”

    得到同意后她立刻开始写写画画：“从刚才那个大厅到这里可以有很多近路，您不知道吗？”

    她竟很快绘制出了皇宫这片区域的地图，并且看起来还很精确。克里斯托弗觉得这个小女孩有些聪明得不可思议。

    “嗯……很难吗？只要走过一遍就能明白大概构造了吧？至于尺寸和距离，也可以靠目测。再说了，皇宫的建筑标准本身有着明确的规定。我想，这您一定知道。”

    话题到了自己了解的领域，小孩子爱表现的天性就掩不住了。小姑娘立刻打开了话匣子，跟克里斯托弗讲述大量建筑学知识。

    虽然内容并是不很深，但对于幼童来说了解这么多已经不太寻常了。克里斯托弗还发现对方的逻辑极其清晰，思维远比同龄人敏锐。

    聊到一半，女仆就进来了。她和克里斯托弗打了招呼，为此事表示抱歉。跟在她身后的秘书也通知了克里斯托弗马上就要开始登基仪式。

    “啊！”小姑娘很吃惊，“原来您是总理先生！”

    她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站定，右脚后撤一步，提起自己的裙摆，屈膝颔首，向克里斯托弗行礼。

    克里斯托弗忍不住笑起来：“这是向女王陛下行的礼，我只是总理大臣，不必这么麻烦。”但他还是回了礼，没有一丝敷衍。

    “可我今天穿的是长裙。爸比好像说要这样行礼……咦？”小姑娘摸摸头，“不太记得啦。”

    在道别之前，总理大臣先生和她最后聊了几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写给你看！我的大名是Gloria　Schofield，这个是身份证上的名字。不过爸比喜欢叫我耀耀——齐耀，是跟爹地姓的！”

    克里斯托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沉默了一会后向小姑娘确认了其父亲的名字。

    “唔……应该是这样写的吧？”小齐耀认真地写下了“齐昧”和“Rochester　Schofield”，“嗯！就是这样！”

    她的字迹工整，比起同龄的孩子，像是练习过很久。

    前一段时间克里斯托弗就得知了这两人关系不像表面那样，不过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Golgotha的手下私交如何都对他的行动没有任何影响。

    但现在得知他们有个女儿，还是让克里斯托弗十分震惊。

    “你的两个父亲……对你怎么样？”

    “爸比和爹地工作很忙的，我知道他们是军人哦！我一般都是由楚叔叔照顾的。”

    楚叔叔？克里斯托弗想了想，应该是楚桁。这也是Golgotha的人。

    “楚叔叔会给我糖吃——这个爸比是不允许的。他还会陪我玩，让我学很多东西。我很喜欢楚叔叔！不过，楚叔叔也会给我打针，好难受。”

    “打针？亲爱的，你生病了吗？”眼前的小姑娘分明看起来身体很棒。

    “没有，楚叔叔一直说我非常健康。嗯……也不总是打针。有时候是吃药，有时候还要输液和抽血。”小齐耀掰着手指想。

    没生病为什么要做这些？克里斯托弗一时想不明白。

    不过眼前的小姑娘无疑是那两人的女儿。长相英气又漂亮，聪慧机灵。克里斯托弗相信Golgotha的手下一定极为优秀，经过基因筛选后的孩子也必然集合了两人的全部优点。

    只是为什么呢？即便两人真的是配偶关系，克里斯托弗也总觉得他们并不喜欢小孩。就算要生，谁会把大好的青春年华浪费在后代身上？绝大多数正常人在五十岁才开始考虑是否要生育，甚至有人快一百岁才会要孩子。

    他突然想起，曾经听Golgotha说过这样一句话：“狼再怎么训终究还是狼，他们的后代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