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笙歌

    最初阿凡并未妄想更多——

    那时他听着马蹄声,在一个微冷的清晨,面容俊美的男子将他捡了回来,嘴边噙着笑意。阿凡什么也不懂,像个脑袋不灵光的流民,偏偏对方不怀疑他的来历,没多久,便把他收作亲近的仆人、伙计和床边人。

    靠得越近,阿凡越能嗅到对方身上的淡淡香气,几乎令他晕眩。他对香料没有太多认识,因此辨别不出是哪一种味道,只是觉得喜欢,不禁吻上那段脖颈。罗蘅似乎轻笑了一声,容忍他意乱情迷的胡闹,同时挪动指尖,肆意抚摸这具强壮、漂亮的身躯。阿凡不由沉重地喘息,不敢抬头,怕自己瞧见对方那张艳丽的脸会丢丑。

    他更在乎那双手,是轻轻捣碎香草的手,是捻起一缕幽香的手……也是挑逗般揉弄他乳尖的手。阿凡吐出口中热气,手臂忍不住收紧了些,又迅速松开,舍不得弄疼压在上方的人。他对性事知之甚少,对方亦然,但糊里糊涂就睡在了一块,彼此探索,竟也尝出了不能割舍的乐趣。

    “又走神了……”罗蘅在对方唇上咬了一口,像是责怪,手指却继续纠缠,将挺立的乳尖弄得通红。

    听他口吻不善,阿凡连忙收回浮游的神思,舌头主动吮上去,试图取悦对方。罗蘅有些气急,狠狠地夺过掌控权,不一会就把他搅得不住颤抖,整个人凌乱起来。好不容易被松开,阿凡深吸了几口气,正打算从先前的冲击中缓过来,但胸口猛然落入一片濡湿中,使他漏出几许焦躁的呻吟。

    罗蘅不理会,仿佛品味什么珍馐似的,不住朝敏感的乳肉舔舐,时而用舌尖抵住重重地碾压,时而含住顶端慢慢地磨。

    换作旁人,阿凡必定会有力地反抗,就像寻香斋刚开业的时候,他站在门口,便吓得想闹事的小流氓逃之夭夭。可现在,对他做这些事情的是罗蘅,那么美,那么香,如同艳艳的春色不由分说压下来,叫他不能抗拒。到最后,阿凡也仅仅嘶哑了嗓子,小心翼翼念一声“公子”,便不再挣动,任人采撷了。

    “别动,再张开些。”罗蘅抚入对方腿间,感受那处勃发,面上笑意愈发浓了,“乖,好阿凡。”

    最受不住被唤名字,阿凡顿时遍体发软,顺从地张开双腿,手指却紧张地扣住床沿,险些抓破了垂下来的薄薄帐子。他依稀记得对方安排过一间下人房,但自从他们开始做这些事,阿凡就鲜少回到那里,总宿在这处。当然,他心里欢喜,盼望如此的夜晚更多些,便装作不知,沉默地接受了。

    见他满面潮红,罗蘅不禁喟叹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盒香膏,滑腻油润,还带着一股诱情的馨香。阿凡眼睁睁瞧着对方弄出少许,慢慢揉进他身子里,刚开始有些疼,不久便舒服起来了。借香膏润滑,原本紧致的甬道渐渐湿润,罗蘅见状,将指节又伸进了些,放肆揉弄内里的软肉。

    “呜……公子……”阿凡不擅长求欢,被弄得厉害,也只是闷闷地叫几声。没料到反激起了身上人的肆虐欲,越发灵巧地动着手指,逼得他小腿痉挛。

    罗蘅也忍得难受,感觉差不多了,将对方两腿压得更开,换上自己粗硕的阳根,用力顶入。骤一进去,他便舒爽得眯起了眼,阿凡体格健壮,穴里却软,又水津津地缠得紧,恨不得他立即整根撞来,好吃个痛快。罗蘅眸光闪动,赶忙掐住对方腰身,这下倒是将阳根送到了深处,忍耐不得,当即深深浅浅肏弄起来。

    阿凡霎时间丢了三魂,又好似散了七魄,两手两脚不停地颤。偏他性子淳实,怕对方不尽兴,才回了心神,就放松身子迎合。他却不知罗蘅天赋异禀,若不是他身子健壮,必定被弄得涕泪横流,仿佛要死在榻上。

    见他如此,罗蘅反而收住了劲,俯下身吻住对方口唇,下方一动一动,亲亲热热做了个“吕”字。

    此时夜色已深,外头街巷仍人来人往,隔了几道墙,卧房内笙歌不断。尽管受得住折腾,阿凡终究红了眼尾,对不中用的自己又羞又恼,忙不迭将脸埋在对方颈边。罗蘅不知对方这桩心事,哪怕他心知肚明,或许只会高兴,越发粗暴地对待身下这个引他情动的男子。

    待罗蘅又是一记狠肏,阿凡哑了声,断断续续泄出精水,身子也不住哆嗦。对方还不愿停,就着陡然收紧的甬道挺进、抽出,好不欢愉!阿凡只好用尽浑身解数,一会轻咬,一会用两腿缠紧,穴里又热又潮,终于让对方痛痛快快宣泄出来。可惜他错估了罗蘅的兴致,没一阵,又被翻过身来,像雌狗儿一样跪趴在床,由着对方摇晃腰胯,一下下撞入敏感的那处。

    这回一直闹到露重,阿凡快没了气力,后头也湿淋淋盛满了阳精,便蜷在罗蘅腿边用嘴伺候。他弄萧的功夫也不好,都是先前看对方给的册子学来,舌头腻腻地动,又怕牙齿磕了哪里,谨慎得很。不过罗蘅不介意,一边喘息,一边随意在他身上撩拨,快要熬不住了,才扶住他下颌,抵入柔软的喉头将阳精灌入。

    阿凡悉数吞了,犹觉不足,仔细把对方半软的物事舐得干干净净,终于放下心来。

    ……

    卖云吞的小娘张望了几眼,暗想那个高高壮壮的家伙怎么总不出来,过了一会,她看见另一个极少亲自到小摊的人,眼睛瞪得滚圆:“罗,罗公子……”

    “今日不要云吞。”罗蘅皱了皱眉,似乎在思量什么,“有什么东西好克化?粥,还是——”

    小娘对上他的脸,忽然感到一阵胆怯,连声道:“粥是不错的!那头有一个老婆婆,卖甜粥、咸粥,还有小菜。”

    罗蘅笑笑:“多谢了。”说罢,他径直朝小娘所说的方向去了。即便做这等充满烟火气的琐事,他也仍像大户公子那般俊逸,叫小娘忍不住踮起脚盯着许久,感慨果然人有不同,整个苏城再没这么漂亮的人。

    然而,罗蘅无意猜测旁人的思绪,买了适合的食物,立即回到屋内,把逞强要起身的人按在榻上:“乱动什么!”

    “怎么能让公子……”阿凡暗恨自己睡过了头,竟来不及外出,丧气起来。

    似乎对这种反应有所不满,罗蘅伸手掐了一把阿凡的脸,说:“昨夜太劳累你了,合该歇一歇。”往常他们也颠龙倒凤,但这回罗蘅没按捺住,放肆多做了些,硬生生将这个身强体壮的男子肏得昏睡不醒。

    阿凡噎住,挤不出反驳的话,只得听话地坐在床边,一勺勺将瘦肉粥吃进肚里,浑身都舒服了。

    虽说床榻上的事大大耗费精气,但阿凡恢复得快,没几日就又行动自如了,叫罗蘅颇为失望。不过正值月末,两人应去一趟近郊,那里有给寻香斋提供香料的田圃,每当店里没了新鲜花样,罗蘅总要亲自去挑选。为此,阿凡学了驾车,不肯假手于人,罗蘅知他脾性,也不再提买奴仆的话,由他安安心心出力。

    这本是极其寻常的行程,然而,归来途中两人撞见了另一支车队,对方嚣张极了,硬要路上的车马让道。阿凡有些气恼,又不愿生事,便控制着速度朝一旁移动。两车交错,恰好来了一阵妖风,吹起了小窗的帘子,露出罗蘅那张过于招惹人的脸。

    对面登时看傻了眼,连忙喊要掉头。可阿凡狠狠抽了一鞭子,迅速驾车离开,竟就这么带着罗蘅消失在视野中,令背后那人怒不可遏,非要打听刚才所见的美人姓甚名谁。

    “怎么生气了?”罗蘅笑了笑,“只是个蠢货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阿凡呼出一口气:“我讨厌他的眼神……”

    罗蘅闻言,不知怎地一下子高兴起来,干脆钻出马车,挨着对方紧紧坐下。阿凡怕把他颠了,手臂一动也不敢动,不一会就汗湿了后背。

    再说那觊觎美色的,原是个纨绔子弟,仗着朝中有人,在北边胡作非为,结果事情败露,被急急忙忙送来南地。偏他愚钝,以为自己还是往日的“刘公子”,纠了一众奴仆,到苏城后就大肆搜寻起了惊鸿一瞥的美人。因罗蘅在城中有些名气,这位刘公子很快就得了消息,趾高气扬进了寻香斋,表示要纳罗蘅入府。

    说来荒唐,坊间有龙阳之风,但大多是男子间缠缠绵绵,极少见这般仗势欺人,非要清白人做污浊事的。罗蘅冷着脸,还未来得及叱骂,旁边的阿凡已忍不住了,直冲上去把刘公子与奴仆都打出门外。

    万万没料到会被如此对待,刘公子又急又怒,却碍于周遭无人可用,怕被阿凡继续追打,抛下几句狠话就悻悻逃了。可他心中藏了恨意,回府后就找来些狐朋狗友,想出毒计对付寻香斋,打算逼迫罗蘅委身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