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你说缘分的事，要怎么定价

    宿醉后头痛欲裂，乔默不想在叶家久留，拖着不舒服的身体，借口公司有急事，饭也没吃，上班去了。其间不免又被叶旻嘲讽了一番。

    ——宋总找你。

    大清早的，刚打开电脑，微信上karen就发来了消息。

    ——不去。

    乔默又饿又疲倦，随手发了两个字过去。反应过来时，慌忙又补充。

    ——不好意思啊，karen姐，刚才消息发错人了。稍等，我马上上去。

    ——没关系。十分钟够吗？休息五分钟，乘电梯五分钟。

    乔默仰躺在座位上，看着天花板，深吸了口气。然后拿起手机，上楼了。

    Karen热情洋溢地开了门，“贴心”地留他们二人相处。

    宋挽霜指向毛绒小沙发，示意乔默坐下来。乔默今天倒是顺从，乖乖坐过去。只见宋挽霜变魔术般端出一盘子早餐，放在小茶几上。刚熬好的鲜虾粥、水煮蛋、油条、brioche面包、三文鱼火腿卷配西兰花……中西合璧，摆了一桌。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香气四溢，乔默饿得前胸贴后背，被勾引得咕咕叫。

    食物面前，男人和爱恨都不算什么了。疲倦的时候，意志力也薄弱。他看着这满桌子菜，痛苦地闭上眼睛：“我不饿，你请karen吃吧。”

    宋挽霜道：“你不吃，就倒了。”

    “这也太浪费了。”乔默的肚子蠢蠢欲动。

    “随你。”宋挽霜眨眨眼睛，“吃嘛，吃吧。我特意买的。”

    他捏起一块甜面包，塞到乔默嘴里。碳水化合物永远是最原始最本能的温暖和安慰。乔默一瞬间，眼睛有点酸。

    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喝了口粥，便狼吞虎咽起来。

    宋挽霜托着腮，就静静地看他。

    “你看什……”

    话还没说完，宋挽霜指尖擦过他嘴角奶油，搭在自己舌尖，尝了一下：“原来你是甜甜的。”自然的、熟稔的，好像他们是亲密无间的恋人。

    乔默脸刷地红了：“那是奶油。你让我好好吃饭行不行。”说完，便再不敢抬头了。

    俗话说吃人的嘴软，吃了宋挽霜的东西，打定主意要说的话，到了嘴边，怎么都吐不出来了。算了，先从简单的开始。

    “昨天是你调换了礼物对吗？”

    宋挽霜点头。

    “多少钱？我还你。”

    “反正都是送给叶老爷子。”

    乔默正色道：“不想欠你什么，我们两的礼物，差价我会补上。”

    宋挽霜似笑非笑：“你拿什么补？”

    “就钱、钱呗。”乔默一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宋挽霜两手交叠，没说话。

    “你什么意思？”

    “礼物有价，心意无价。手串是我从高僧那里求来的，大师说得了便是缘分。”宋挽霜顿了顿，看向乔默的眼睛，“你说缘分的事，要怎么定价？”

    乔默一时不敢看他，心里乱了。

    半晌方道：“你要的，我给不了。”

    宋挽霜的真心和假意，他早就分不清楚了。原本心性坚定，便由他去了，但现下，他得把自己的心好好收起来才行。

    乔默叹了口气：“钱我会给你。我们之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宋挽霜并不恼，坐到乔默身边，手指落在他锁骨上，指尖微凉，滑过他皮肤，好像斑驳的雨水，湿腻的、迷离的。那边有星星点点的痕迹。

    乔默紧紧握住他手腕，看向宋挽霜，眼睫颤动：“酒吧那晚是我酒喝多了，冒犯了你，向你道歉。如果之后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也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