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有些想了
白玦延觉得自己可能是醉得很了，不然今晚为什么格外燥热、冲动。 脱了衣服躺进浴缸里还是觉得热，又热又燥，半点舒缓的感觉都没有。 体内总有股热流四处乱窜。他将湿哒哒的胳膊从水里伸出来，摸到不远处的台架上拿了手机过来。 手上有水也不好点，最后他干脆把指尖伸进嘴里吮了吮干，这才顺利地在手机屏幕上点来点去。 ——“主人，小狗每时每刻都在想您。” 胡乱点着，居然点开了以前网调时晏泽发给他的一条语音。 当时白玦延正结束了一次重要的课题研究，疲惫地仰躺在沙发上抱着手机逗自己的小狗。 他问小狗这段时间主人忙，都没理小狗，小狗想不想他。 小狗当时也皮，一开始发的文字，先是发了两个字：不想 在白玦延正要输入的时候，不到半秒对面又回了下一条消息：就不是主人的小狗啦 最后那个‘啦’用得软乎乎的，白玦延当时心里就软成一片了。 人家心软是真心软——哄几句自己的乖宝宝，白玦延心软则是对着屏幕心痒，当时什么也不顾，立马拨了语音通话过去，把因主人忙碌而空虚许久的小狗调教了一番，又是让人下跪又是让人自慰的，好一通折腾下来，对面的小狗哭哭唧唧地喊主人饶了他。 那哭腔甜而不腻，隐忍又克制，沙哑的青年音撩人耳膜，痒死了，白玦延听着小狗的声音一本满足地躺沙发上睡着了。 到第二天他醒来时，手机上的语音还没挂，只不过对面没声儿了，小狗在聊天界面告诉他自己上课了，所以暂时把话筒关了，还让主人醒来不要忘了吃早饭。 思绪回到过去就拉扯不回来了，因为酒精的缘故让白玦延对时间产生了错乱感，他沉迷进那时晏泽给他的快感里，闭着眼睛，紧皱眉头，手在水下抚慰上了自己直挺的欲望。 水面泛起涟漪，后来波纹就越荡越狠了，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浴缸里的水甚至从边缘荡了出来，泼了一地。 在即将攀登上高潮时，白玦延脑子一片空白，就想再听听晏泽的声音，他一手快速撸动阴茎，另一手胡乱点着手机屏幕，点了半天手机里也没发出晏泽的声音，他呼吸沉重睁开眼睛去看，才发现自己乱点了拨号键，把语音给晏泽拨过去了。 白玦延被酒精迷乱，被欲望驱使，哪还想得了那么多，就想的拨了就拨了吧，对方最好赶紧接，他现在要射了，快让他听听小狗的声儿。 但是语音拨过去‘嘟’了半天对面也没接通，白玦延情至高潮不想等了，挂了语音通话，赶紧随手点了一条晏泽以往发给他的语音—— “主人，小狗可以一边想你一边射吗？” 嘭—— 眼前白光闪现，脑内烟花炸响，白玦延听着手机里晏泽的声音射了。 射得浑身都在抖。 源和市风景不错，现在又正值旅游季，城市街角到处都能美成一幅画。 研讨会结束后，学校通知大伙说晚几天回去也行，大家都高兴坏了，白玦延也就跟着在这边多待了几天。 那晚他给晏泽拨了语音通话，晏泽没有接，之后也没有回过来，更没有发消息过来问他怎么了。 白玦延奇怪的同时心里更加别扭了。 虽然他是来出差的，而且作为主人，他也确实没义务像小狗报备自己的行程，但总归是他不告而别，是他先把原本走向很好的关系一下弄僵。以白玦延的性子不可能去舔着谁或者先示好，小狗不搭理他，他更拉不下脸来主动去找晏泽。 那天在浴室里不小心拨通语音电话是因为酒精，就算晏泽后来接了，他也能因为‘酒精’这个挡箭牌依旧让自己高高在上。 但晏泽没接，没回复，没主动，白玦延除了最初逃来这里的凌乱外，心里又蒙上了一层不透风的薄纱。 不过后来想想，如果晏泽真是睡完就腻了、或者小孩子心性新鲜劲儿过了，不再追着他了，倒也随了白玦延的意。 待在源和市的几天，白玦延把心里的一团乱麻捋得和他表面一样条顺板正。 期间他还碰到了君下。 那会儿他在一个商场里买衣服，这次出差走得急，白玦延没带几件衣服，而且全是严肃的正装，后几天不用开会了，游玩总不能一直穿得板板正正的。 两人都没想到会这么巧，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见到。 虽然白玦延面上不近人情，不喜欢圈子里的人闯入他现实生活，但遇都遇上了装不认识就显得过于矫情。 再者君下已经退圈了。 君下先朝白玦延笑了下，白玦延楞过之后也朝君下笑了笑。 君下旁边跟了个少年，少年牵着个小女孩，小女孩仿佛有点怕生、胆小，一手拽着少年的手一手拽着君下的衣摆，躲在两人中间寻求安全感。 君下牵着他们朝白玦延走近，那少年走近了白玦延才发现他可能不是个少年，这人骨骼小，面容清秀像女孩子，但是眼角已经有了些细纹，而且眼神不像少年那般清澈天真，而是颇有成熟男人的温和和见识，眼神骗不了人。 走近之后，君下朝身旁的男人介绍道：“这是我朋友。” 他没说名字，更没说圈名。 男人也是个粗神经，听到君下说是朋友，立马热情地跟白玦延握了握手，说：“你好，我叫白卓。” 这下把君下弄得有点措手不及，他拉了男人一下，男人有些莫名其妙看向君下。 这对方都自报家门了，白玦延不好再端着，他回握白卓的手说：“你好，我叫白玦延。”说完他笑了下，“咱俩本家。” 男人朝他笑得更温和了。 别说，这张脸，这种笑容，这样温吞乖巧的性格，很能激起男人的性欲，白玦延对两人的关系心里有了数。 难怪君下退圈，这人，确实可口。 后来四人去吃了饭，君下得空了才告诉白玦延自己真名叫卞筠睿，白卓就是那位能让他爱到退圈的伴侣，小女孩是白卓的女儿，有轻微自闭症。 白玦延点头应着，礼貌地没多过问。 餐厅有个角落有可以供小孩玩的娱乐设施，饭后白卓便牵着小女孩去玩了，他看得出来这朋友俩有话要说，很体贴地带着女儿离开不打扰他们谈话。 白卓走后，白玦延笑着称赞道：“很懂事。” 卞筠睿笑了下，“不是圈里的。很体贴。” 把赞美之词‘懂事’纠正成了‘体贴’，这也太护着了。白玦延笑意更深：“行了，快别秀了。” 卞筠睿也跟着笑，两人聊了很多，剥了俱乐部那层皮，话说起来也大胆了些。 卞筠睿如实说自己最初进圈是心理原因，他需要暴力发泄，被老板带进俱乐部后他接受了心理咨询，然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确保自己手下有数之后，他开始了长期的发泄——作为俱乐部调教师进行游戏，直到遇到白卓，他才被彻底治愈。 他心理问题是原生家庭的阴影，父亲长期虐打母亲而致的。 卞筠睿说得很平淡，但白玦延听得很震撼，同时为君下能遇到白卓而感到庆幸。 听完了别人的故事，白玦延喝了点酒，也说起了自己近来的困惑，说起他和晏泽。 卞筠睿虽然年纪不大，但从小的遭遇让他很早熟，看问题的角度也很刁钻。 白玦延说完自己的困惑后，卞筠睿很直接地问他：“你想象的把游戏和现实分开是什么样？” “就是互不干扰。”白玦延说。 “那做不到。”卞筠睿笑笑，“你这个人就是个整体，除非你把自己劈开。你希望游戏和生活分开，但进入游戏的你会用身体和别人做爱，会用心去关注你的sub，你的身心都沉浸在游戏里，游戏便成了你生活的一部分，分不开。举个简单的例子，你以后成家，你现实生活中和另一半做爱，然后你又在游戏中和另一个人做爱，这是渣，别用游戏当借口；如果你把游戏中的人定为你现实中的伴侣，那么他就是你生活的一部分，分不开的。” 白玦延喝了口酒，无话。 卞筠睿又说：“其实我觉得你并没有分开，所以你才会难受。你把你游戏里的状态带到了现实生活中，也就是说你从未剥离游戏。” “你看似把游戏和生活分得很开，甚至不让圈里人触碰你的现实生活，是因为你没有剥离的能力，那些玩24/7的人同理，你们有一个特点——都是认为游戏里的人出了游戏也应该以你为尊，你永远高高在上，所以当你的狗闯入你的生活，并且在生活中凌驾于你之上的时候，你会害怕自己地位不保，你的危机感会让你感到慌乱，比如你居然怕到逃跑。” 卞筠睿的话太直接，让白玦延握酒的指尖泛凉。 卞筠睿：“真正的剥离，游戏生活互不干扰是——出了游戏，你们人格平等，在现实生活中可以以任何一种关系相处。” “如果有在一起的可能的话，那你得用游戏以外的思维去想你喜不喜欢他，你们合不合适，而不是用游戏中的标准去判断‘他听不听话，乖不乖，耐不耐操’。bdsm只是一场游戏，游戏结束，你们还是情侣。” “情人永远高于游戏。” 卞筠睿的话，白玦延一直到回家还在想。 晏泽真的消失了，回家之前白玦延还报了一丝期待，或许小狗会真的跪在家门口等他，但可惜，他回到家时，门口空荡荡的。 白玦延上午的飞机，下午到的家，收拾收拾行李已经到晚上了。他心里搁着事儿，没什么胃口吃饭，关了电视走进浴室冲冲澡打算睡了。 正当他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时，外面大门却被人敲响了，这么晚了也不知道是谁，敲门声越来越大，可以听出门外人有些急躁。 白玦延那一刻感觉浑身僵住了，他不知道他在期待些什么，但期待的同时又有些胆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