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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没慌。 玉儿还和应黎在一起呢。再说以应照楼对栗儿的看重,不可能完全放着小家伙出来玩却没有看顾。栗儿那边不需要怎么担心。 她将手里折扇一合,别在腰间,顺着人群继续往前。 去大灯楼吧,说不定能在那儿会合。 …… 今日城中的所有热闹,江府是半分凑不上了。 险些高烧死的江秦好不容易才暂时度过凶险。 大夫人绷了整日的心重重落回去,见人睡安稳后走出。 江嘉染给的药竟是真的有用的。 明明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呢,差一些就要老爷去打扰首辅大人,出面从宫里请御医来了。 江大老爷得詹大人看重后,就整日在外奔忙,实在抽不出心力。可到底是亲子,还是在旁守了半日。 “大夫说还要清疽,后背一点小伤,哪想捂腐成那样……”大夫人都有些说不下去,“她说会再给我药。” 大概是累了,大夫人还有点恍惚的说,难道真是神仙给的药? “故意胡言罢了。”大老爷不以为意道。 妻子和他说时,他就忽地想起一人来了。 老太爷以前应该是有一位医者密友,医术超绝却为人低调,擅长药理难症,有一手绝妙的制药本事。 不过此人四处游走,一向难寻踪迹。 爹没带他们认识过这位名医,只曾听他提过。但爹对江嘉染一向是极好的,又从小带在身边,若是何时熟识了也不奇怪。 也许就是这位名医教,或者给的药。也只有如此才说的通。 大夫人听了,也越想越有道理,心里稳下,赶紧吩咐下人去找江嘉染要的首饰。 她回来后就命人去找了,不过都说没找见。那怎么行,她还要拿去换药的。 “表妹你看这个,可喜欢?”许元争陪同应雪霜到了大灯楼附近,一路上都在绞尽脑汁献殷勤,但凡应雪霜多看了两眼的东西,都来问她是不是想要。 好啰嗦哦,应雪霜都不想搭理他了。 许元争一转头,见表妹早已往前去了,只好赶紧跟了过去。 这会儿的大灯楼,上面的灯已经挂的七七八八了,将天上星辰都映的黯然失色。 女孩子都抵挡不了这样华丽又明亮的东西。应雪霜的神色也跟着明亮起来。 “表妹,这边。”许元争往大灯楼边上的酒楼指去。 他提前让人在这订了顶层的雅阁,那里是今晚看灯的绝佳位置。而且无人打扰,还能和表妹多说说话呢! 许元争带着应雪霜往酒楼里走,怕她被挤到就让随从往边上清一清道。 大灯楼附近本就都是人,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正从酒楼前经过,被随从推来挤的脚步一个趔趄,背后还撞到了什么人。 他忙转身,先和那人道歉。 不留神撞了下而已,江嘉染摆了摆手道:“无事。” 身边还有同样被推挤到的人发出不满的声音,许元争听见随意往这看了一眼。 瞥到江嘉染时先是一愣,再眯眼仔细一看,认出来后顿时感觉不好了。 江嘉染一侧头,也看见他了。哟这不是那天带着人来找事的表少爷嘛。 见他盯着自己神色古怪复杂,看来是认出她来了。 江嘉染今晚穿着男装,也只是图行动方便,并没有刻意遮掩容貌身量。只要仔细多看一眼,便看得出是女子的。 勉强能算个熟人,江嘉染嘴角一弯还挥了下手。 许元争面色僵住,立马想起这女人那日拍着板砖凶悍的样子,再想起听见应照楼后落荒跑掉的自己,不忍回忆转头逃似的往里走。 江嘉染心里好笑,转头看见那书生在低头去捡撞掉的书,便也帮忙捡。 “多谢。”书生接过说道,抬头近看,发现原来是个女子。 江嘉染见他这打扮,还背着行囊,问道:“你是要参加科举的考生吗?” 书生见她虽是女子却举止落落大方,又是一身男装,不觉间也没了男女顾忌,点头:“是,小生严斐,今日才进的京城。” 不过京城什么都贵,他转悠一天还没找到合适的落脚地,又遇上灯会,被人群挤着推着就走到这边来了。 也不知附近哪有便宜的客栈。 江嘉染看他衣料都洗旧了,又风尘仆仆的,也能猜出一二。 没什么钱又要进京赶考的读书人真不容易啊。 正说着话,那边大灯楼已彻底布置好了,周围看灯的人群也变得更加热闹。 江嘉染发现有一波人全往灯楼的前面去了,还多是学子文人的打扮。 严斐也好奇,拉住一人问。 “那儿作诗呢。今晚最好的诗能挂在大灯楼上,还有彩头拿。” 12、12 彩头听上去还不错,如果拿到,到开考前住客栈的花费就不用愁了。 不过严斐自认拿不到,他诗作的一般,尚能拿出手,但肯定不会是最好的。 况且读书人聚在一块作诗,较量的是才情,冲着银子去反而不美了。 江嘉染听他这么说,也点点头表示理解。 谁还不是个读书人了? 江嘉染刚已经看了一圈,没找见栗儿的影。不知道是人小没看见,还是没走到大灯楼这儿来。 反正要再等等,不如也过去看看好了。 应雪霜坐在窗前,看到大灯楼前要比作诗的人都聚集过去了。 这酒楼的视野果然是最好的。 应雪霜对许元争的安排还是满意的,只是他人有点烦。 许表哥真的话好多。他怎么可以一直这么没话找话说呢。 “表哥,你不是也要考恩科吗?” 难得听表妹主动问自己什么,许元争忙点头。 对啊,他要科考的。差点想不起正事。 “那你肯定文采很好。” “自然!”在三表妹面前,当然不能落了气势。 “那你也去比诗吧,定能把彩头拿回来。” 许元争愣住,对上表妹认真的神色,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拖延再三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人一走,旁边婢子掩嘴笑了。小姐是嫌烦把人给赶走了。 江嘉染抱着胳膊,挤在人堆里看别人作诗。作诗是以今晚的灯会和大灯楼为题,一句一首都行,写下来交给灯楼前主管的人依次念出,由众人评判。 至于边上普通民众,反正听不懂好坏,就是看个热闹。 这种场面江嘉染反正是头一回见,觉得很有趣。看过几轮后,她还有所发现。 每作首诗,会有人称好,有人不屑。比不上他人会不甘不服,得不到认同会沮丧挫败。更有心高气傲者在暗暗鄙夷唾弃。 虽都是人之常情,但就大灯楼前这个人数,也引得她数值在平缓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