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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后,哥就认他做义弟了。 江嘉染听的有些乐,想到那个画面,好像能看见应照楼当时万分嫌弃的眼神。 应照楼察觉到江嘉染和栗儿在远远的嘀嘀咕咕,还偷偷瞟他。他凝神细听一二,眉梢轻提。 他以前下给木枫的任务太少了? 京城某处角落的某棵树上,翘腿躺着一个少年。 木枫最近有点不高兴。先前弟兄们还羡慕他见过门主夫人。自那日锦衣卫一闹后,现在好多弟兄都见过夫人了。 他正藏在树影下打个盹,却一下又醒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有点心慌? …… 不消几日,此次担任考官的官员们终于结束了批卷。 二日后殿试当日,便有一众考生从长道山下相伴入城前往宫中。 他们之前都住在草堂,算半个同窗,其中十之□□榜上有名,等过了殿试后,便要做同僚了。 殿试上皇上亲自批下一甲三人,传胪唱名,其余城中一道宣榜。 城内考完放榜了,还有状元打马游街能看,百姓们也都围着要看个热闹。 严斐出来时,身边有人打趣道:“严榜眼,差一点啊。” 严斐笑道:“学识尚浅,第二就已经知足了。” “皇上钦点的榜眼都如此谦虚,我们就更不敢多说了。” 说着大家都笑起来。 “一会都回去收拾收拾,还要给方道长道谢道别。” 来京城时,他们手头拮据无处可住,多亏有草堂容身。现如今有了功名,总算是在京城开始扎下脚跟了。 程及跟在众人最后,半道便回了。虽说是险险挂在最后一名,但考上了就行。 严斐他们回草堂的路上,正好看到方齐从外而来,要上山回道观去。 有人喊了声方道长。 方齐知道他们今日殿试放榜,但肯定人很多就不过去挤了。 这天渐渐就要冷起来,正好道观里多出了一些厚粗布料,他就拿来给山脚下一些过冬不太容易的百姓,虽算不上很好,但做衣裳做被都能御寒。 他刚送完回来,没想他们这么快也结束了。得知严斐拿了榜眼,既惊讶又高兴道贺。 还有这么多人都考上了,大家真的是很厉害。 方齐玩笑说各位官老爷们可别少了他的书。 一个体型稍有些胖的拍拍胸口承诺,他以后要在京城买下大宅子,家里所有藏书方道长可以上门随便挑,口气之大,惹得大家都笑了,并纷纷表示如此。 大伙说说笑笑一路回了草堂,进去后就把临抄好的书都给方齐拿了过来。不论考上没考上的,其实考完当日他们就都开始备着了。 之后就是忙着收拾东西,在最后定下官职之前朝廷都会管住处。 有几个没考上的也要回乡了,晚上定了酒楼吃席。方齐也就不参与了。 今日外头游街很热闹,江嘉染身在偏院也能隐约听得到。 她正好奇严斐他们考的如何呢,晚上的时候就收到了方齐送来给她的信。 是小道童顺路跑来送的。 方齐主要是给她送书来的。他今日收到了一摞书,看到这两本时觉得她能用得上,便也给她送来了。 顺便在信里提了一下来处。 江嘉染这才知道,山脚下的考生们原来考得这么好。严斐竟还拿了个榜眼,可以啊。 方齐在信里说碰到严斐他们时,还提到了句送布料的事,江嘉染想着自己手头算是有些闲钱,也想尽份力。 她让春枝明日出门,去布商那里定一些厚实好料的布料,送到方道长那儿去。 然后将书搁在桌上,把信和之前的以及临画的舆图都塞一块收着了。 …… 殿试之后,皇上的心情任谁看了都知道是极好的。 与之前相比,朝议上也是笑容居多。皇上高兴,做臣子的也能松口气。 散朝之后,他回殿内同詹首辅议事时,忽然想到什么说:“对了,你那是不是新修了一个园子?” 他修府邸园子,皇上是知道也是准许的。 詹岑巍道:“只是随意修缮了一下。” 皇上笑道:“说什么随意,你的眼光好,修的园子肯定是好景致。”说着搁笔回忆起来,“朕还记得在贤城,王府里最好看的那处后园,就是你督人帮着朕修的。” 詹岑巍也笑:“主要是皇上有魄力,不怕臣把园子修毁了。” 这话惹得皇上笑容更深,他道:“那今次的恩荣宴,就摆在你那园子里。好好筹备。” 詹岑巍俯身道:“臣领命。” …… 王赭清晨去到王老太爷那儿时,无需禀报就能直接入内。 老太爷身边的下人们,看他的眼神也都大不相同了。 以前只是对于王太傅的孙子,府上少爷的恭敬,如今是对老太爷看重之人的恭敬。 他一开始还有点不习惯,但慢慢的现在也习惯了。 老太爷已将那瓶药全部用完,身子也彻底大好了。 王赭来时,他正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手脚,出了一点汗。 下人递来帕子,他拿起擦了擦,转身问王赭:“科考都落定了吧。” 王赭点头:“不过少有往我们府上递帖子的。” 科举之后,得了功名结交走动历来是常态。进士们会往有意的各家递帖子拜访,一些府上也会请看重想拉拢的来吃酒。 这些年,往王家递的并不多。 要是早几年的时候,个个想尽办法挤破头都要求拜见的,就是王太傅了。 王赭看着祖父,病好了,人的精气神也回来了,看起来都显得年轻了许多。 王太傅一笑说道:“不重要。” “祖父大好了,要重新上朝吗?” 王赭问道,便见祖父摇了摇头。 以前那病啊,说大不大,也只是咳,但厉害起来,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痛苦。此症一除,与起死回生无异,再上朝当然不是难事。 但整个朝廷都大变样了,他离开太久,形势尚不明朗,自然不能仓促随随便便就回去。 虽说如今的皇上,也曾得过他的教授。但他回来,可不是只要挂一个帝师之名了事的。 他还健朗,命还长着呢。 …… 日落月升,但月光被层层的云遮去了,清辉被阻挡整夜,天地也如同被沉沉浓重的黑雾裹挟。 三更鼓过,黄家宅子前院挂着的白灯笼依旧飘晃,后头却有人悄悄推了门出去。 他走上空无人影的长街,面容苍白在夜晚中看来吓人。 吓人啊!他想,又有意外了,这一切都太吓人了。 不能了,不能再如此下去了…… 何苦呢,他们如何能扛住呢,他们牺牲了家宅安宁又能如何呢? 太上皇他回不来了! 璟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