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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是个重情重义的伟丈夫。 可这样的男人,不是每个女人都爱得起的。 香香本来不想跟郭田等人一起住,怕人再度讥笑非议。毕竟郭家靠着慕容厉,很过了一段时间的风光时日。如今突然传出她被休弃的消息,恐怕鎏金斑驳,朱漆零落,人又要跌到尘埃里,看世情凉薄了。 但是郭田和郭陈氏是不会放她走的。郭田说:“你是我们的女儿,哪怕旁人因你起落而炎凉,爹娘只会共你荣辱。傻子,最艰难的时候咱们一家人都撑过来了,现在算什么,是太平光景了啊。” 香香抱着爹娘,眼泪流下来,然那一刻竟然是无比安稳的。 郭田是个正人君子,既然王爷立下放妾书,当然郭家便不能再沾着这裙带关系,以他的名义再享富贵。 他命人将先前慕容厉下的聘礼送回晋阳,因着这些人有所花销,又凑了些进去。左右跟原来的数目差不多。 然后自己拿着放妾书去官府登记。 慕容厉接到这箱子珠宝的时候,简直是连肺都要气炸。然后再接到令支的官员送来的信,他磨着牙,在书房踱来踱去。 这混帐东西,这一家子混帐东西! 然后,便不拖不欠,再也不相见了吗? 不行,老子儿子还在她手里!他想了想,拿笔写了“慕容桀”三个字,用信封装了,盖上巽王府里的封漆,让令支前来送信的小史带回去。 香香接在手里,知道这是儿子的名字,也没什么意见。巽王府放妾的事传出来,郭家是少了些迎来送往。但是也没人敢欺侮到头上来——小王爷还在郭家养着呢。 虽然有人私下里也暗暗议论是不是郭家女儿不守妇道、被王爷休弃之后连人带儿子赶回家来。但是想想也不太可能——真要是作王爷妾室还不守妇道,甚至生下野种,岂是休弃就能了结的? 州官也怕有人趁势欺侮郭家,这位王爷的个性,可是护短得很。就算他丢在地上的东西,你去踩一脚,可也是了不得的事。当下忙让人把王爷亲自为小王爷赐名的事传扬出来。话里话外都是别不长眼去招惹郭家的意思,一时之间,大家都摸不着头脑了。 慕容厉在王府中住了几日,日日带小萱萱和慕容轲骑马、射箭。薜锦屏倒是问了几次香香的事,郭阳是知道的,暗里将放妾书的事说了。 薜锦屏一听,简直是脸都要垮下来:“香香姐这样就走了?” 郭阳说:“嗯,我姐是个妾,有个文书就行了。” 薜锦屏扯着他的袖子,两只大眼睛眨啊眨啊眨的:“郭阳,咱们算是朋友对不对?” 郭阳移开目光,说:“不敢当,在下只是府里一个下人,怎敢与王妃论交情。” 薜锦屏说:“我不管!你看,香香姐要一纸文书好像挺容易的。你让她帮我也要一张啊!” 郭阳绝倒。 慕容厉每晚回府,都会去洗剑阁呆一会儿。时间有长有短。洗剑阁失了主人,如今全是下人在打理。花草虽然修剪得用心,但却总是失了从前的风流奇趣。 慕容厉知道那棵梧桐树下面埋着许多果子酒。花坛下面也有坛子里窖着各种酱料。他好几次想去挖,都没有动手。 睹物思人的事,真的再不想做了。 他在洗剑池的白石栏杆上坐了一会儿,但见满月如盘,投映在水中,烟雾隐隐蒸腾。对了,据说她怀萱萱的时候,给老子写过信。 他去到书房,翻箱倒柜地找。旁边有书童问:“王爷,是寻什么?小人也好帮着找找。” 慕容厉瞪了他一眼,吓得书童忙退到门口,再不敢吭声。他埋头继续找——妈的,翻女人写的家书这样丢脸的事,老子会乱说?! 找了一圈,没找到。这他妈的,陆敬希和郑广成两个老东西,把信放哪了?!丢是肯定不会丢的,每封信都要记档的。 他找了一阵,终于怒道:“把陆敬希、郑广成两个老家伙给本王捆来!” 陆、郑二人三更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抓出来捆上,一路押往巽王府,差点没吓尿! 五花大绑地被推进了慕容厉的书房,抬头就看见慕容厉盛怒的脸!两个人吓得直磕头求饶,不知道哪儿又得罪了这瘟神。 慕容厉问:“军中来往的信函,放在哪里?” 两人一听,顿时面色如土——不、不是有少吧?毕竟那么多书信,少一两封还真是没人知道! 这时候郑广成赶紧爬起来,让书童给自己松了绑,立刻去慕容厉书房的暗格里,取了几个樟木大盒子。慕容厉一看,先是——咦,老子书房里居然有暗格! 二是……这么多?!妈的,这不得找到猴年马月啊! 幸好这时候郑广成已经打开目录,说:“王爷是找哪一天,从哪里发往哪里的军函?” 慕容厉沉声道:“两年前,平度关换防的时候,从晋阳发出。” 郑广成把陆敬希也解开,两个人倒是没一会儿就找了信函出来——果然全是军函! 慕容厉神色不善:“只有这些?”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王爷,确实全都在这儿了啊!” 慕容厉啪地一拍桌子,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家书!” 两个人大大松了一口气——我的爷您早说啊!军函咱还怕是丢了。家书那妥妥的丢不了。两个人很快从另一个小盒子里拿出几封纸,上面全是巽王府的封漆,没有拆过。 慕容厉接过,冷哼:“滚!” 两个人如蒙大赦,毫不犹豫地就滚了。 慕容厉等他们都走了,才将信拆开。 第一封是十一月寄出的。那女人只是识字,当然写不出什么文采斐然的锦绣华章。字数也不多,只是写——托人带了些衣裳过来,都是奴婢自己绣的,没有绣娘们那样的手艺,不知道王爷会不会穿。听说边关天寒沙重,王爷还请保重。 无聊。他将信纸放到一边。 第二封也是十一月,下旬。信上只是说:“听说营中饮食粗简,奴婢给王爷晒了些果脯、肉干。若是延误了吃饭,也可以先填填肚子。不知道王爷喜欢哪一种,所以都晒了些。王爷如果看见,喜欢哪种可以说声,奴婢下回多晒一些寄来便是。” 嘴碎!再放到一边。 第三封是十二月,信纸上写:“大夫说奴婢怀孕了,不过只是有些吐,没有其他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误诊。如果不是误诊的话,王爷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 他妈的,有你这样报喜的啊!!再放到一边。 第四封仍然十二月,中旬。信纸上写:“舒妃娘娘说接奴婢去宫中养胎。可……奴婢能留在府里吗?宫里规矩挺多的,学起来太不容易了。” 第五封是十二月下旬,说:“宫里规矩多,奴婢呆不习惯。王爷能让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