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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从徐玕体内悄悄退了出去。徐玕双腿一软,马上被猗猗和灼灼扶住了。 一道白光在清晨的黎明中穿过朝霞,和还未冰冻的河水一起闪烁着,河岸未被大象撞到的柳树后,谭知风惊魂未定的走了过来。 “你去哪儿了?”凌儿纳闷的摸摸他的脸,“刚才,你还在……” “嘘……”谭知风再次道。凌儿笑了笑,摸索着摘下颈间的水滴,想要自己给谭知风带上。谭知风握着他的小手:“我来吧。” 徐玕也很快就醒了。他好像又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一开始梦里又出现了那个身材修长的翩翩少年。他站在阶下,在夜色中朝自己一步步走来,他的面容美得惊人,却反而让人完全忘记了他的五官到底是什么样子,当徐玕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他的心就猛烈的跳动起来。这少年仿佛晨星,仿佛朝阳,仿佛天边铺开的万里霞光一样灿烂夺目,带着令人安心的融融暖意,却又带着蓬勃的冉冉生机! 徐玕注视着这陌生又似曾相识的少年,那张美丽的面孔越来越模糊了,只剩下温和的,带着微笑的熟悉的双眼,闪烁着他心中永远难以忘记的,清澈而明亮的光芒! 梦中的一切化为幻影,身后开封百姓的欢呼声让徐玕渐渐回到了现实:“常玉山!是他!救了我们。” 徐玕眼前的人和景色都渐渐清晰起来。他深吸了口气,摸了摸自己脸上面罩,发现还在,然后四下里一望,问猗猗道:“知风呢?” “在那。”猗猗没好气的抬手一指。原来方才谭知风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徐玕身上,带着裳裳来到了大象身后。两个人跪在大象脚边,谭知风拉着裳裳的手放在大象刚才被他挑断的筋腱处,对裳裳道:“来,试一试。” 裳裳闭上眼,一点点微小的浅褐色的温暖的荧光闪动,轻轻地覆盖在大象的伤口上,谭知风看着那伤口渐渐愈合,大象也终于不再哀嚎了。它用另一只后腿支撑着身体,努力的,缓慢的重新站了起来。 徐玕刚要走向谭知风,忽然从人群中跑出了一个身材挺拔,古铜色皮肤的漂亮的少年,他上前紧紧拉住了徐玕,着急的道:“徐大哥,是你,对不对?!我是阿元……” 徐玕转过头去看了他一会儿,慢慢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拉了下去。“你认错人了。”他低声说道。 “可是……”少年还想伸手去拉徐玕,却被人群中其他几个人叫住了:“阿元,你在做什么?” 徐玕脚下顿了顿,随后加快脚步走向了谭知风。谭知风有点疲惫的站起身,只见不远处,徐玕对众人的欢呼声置若罔闻,正一步一步的迎着朝阳,朝他走来。走到近前,他幽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了一会儿,然后抬起手揽住了自己的肩膀,两人就这么背对着兴高采烈的,正在狂欢的人群并肩而立,站了好一会儿。 谭知风心跳如鼓,他不敢去想这次徐玕晕过去之后有没有做梦,也不敢猜测徐玕是否发觉了什么,但他发现,他对徐玕的感觉正在一点点的变化。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把这个谎言维持多久,但是,至少是现在,他仍然想把这个谎言维持下去。 不远处,展昭和另外几个受伤的人被官兵扶着站了起来,背着药箱的大夫似乎在附近等候已久,开始有条不紊的为他们处理伤口,清洗包扎。 展昭隔着御街,艰难的抬手对徐玕抱了抱拳,感谢他方才出手相助。徐玕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作为回应。谭知风想过去查看一下展昭的伤势,看有没有必要让裳裳为他治治伤,徐玕却好像察觉出了他的意思,揽住谭知风的手按得更紧了,谭知风知道徐玕不愿让自己走开,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这时,又有人在一旁喊道:“快,文惠大师来了!”谭知风不禁腹诽,怎么方才他们差点丧命的时候,这大名鼎鼎的文惠不知道上哪儿去了,现在博都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他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不过,谭知风还是好奇得很,想看看这位“大师”到底长什么模样。他顺着人们指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倒是让他吃了一惊。一位身穿青色僧袍,手拿佛杖的僧人带着几个弟子被领到了黄蛇被砍下的蛇头旁边,他并非像谭知风想象的那样老迈龙钟,而是年轻的很。他并不着急查看黄蛇,而是抬起头望着徐玕和谭知风的方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谭知风这才发现,这僧人长得十分俊秀端正,一双凤眼狡黠的眨了眨,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向他们示意。 谭知风正在纳闷,却见一名禁军首领跑了过来,看了看徐玕,又看了看谭知风,然后对徐玕道:“常……玉山?” 徐玕漠然站着,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那人似乎已经对此深信不疑,他客气的道:“官家听说你斩杀了西夏奸细的妖蛇,又驯服了白象,龙颜大悦。命你代替白象的驯象人,带着象队,引领圣驾前往郊外祭祀,你……可愿领命?” 徐玕仍然沉默着,倒是谭知风好奇的开口问道:“官家?官家都知道了?出了这事,还要象队继续往前走吗?” 禁军首领笑道:“官家是真龙天子,哪里会怕这几个小贼?!那些西夏奸细也已被我们禁军抓获,官家自然要继续前往太庙祭祀了,不然,开封百姓怎会心安呢。” 谭知风看着徐玕,面罩遮住了他的脸,谭知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以徐玕的性格,他很有可能会拒绝,谭知风不想让他违抗圣旨,惹来麻烦,便道:“去吧。坐在白象上头,多么威风啊。” “你想坐?好,哥哥带你去坐。”徐玕说着,一手拉起谭知风往白象身边走去。谭知风不想让自己坐在那万众瞩目的莲花宝座上,赶忙摆手道:“不不,官家可没让我坐,还是你一个人坐吧。再说我也不会驯象,搞不好害怕的跌下来……” 他话音未落,那头大象却发出了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前蹄一屈跪了下来。徐玕拥着谭知风,托着他爬上金灿灿的莲花宝座,然后自己也翻身坐在了谭知风身后。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方才紫衫人那层薄薄的面罩,对谭知风道:“怕什么,有哥哥我在呢。你若是不想让别人看见……” 徐玕转过头,对那名禁军首领道:“可否借你的头盔一用?” 谭知风虽然不太喜欢抢别人的头盔,但万众瞩目之下,他觉得自己遮的越严实越好。他道了声谢,刚把那人递过来的头盔带在头上,就听身下大象一声嘶鸣,它稳稳的抬起前蹄,带着两人站了起来。 天际薄云如轻烟般散去,随着朝阳升起,一束束霞光洒在开封万片屋瓦上,这一刻,无论是庄严高大的宫苑,神圣的黄帝景灵宫,赫赫有名的樊楼前绚烂的彩门,桑家瓦子宽阔而空荡的角抵场;还是狭窄曲折的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