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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能地低下头,张开双臂将白曦紧紧抱在怀里,只觉背后一阵激痛,数枚飞针便悉数没入了他的身体。 温煦微微颤动了一下,咬着牙没出声,仍是紧紧盯着怀里的人,满眼写着担忧。 【哥哥若保护不了你了,你怎么办……】 “啪——” 白曦的心中,一根弦,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公司爬梯,恩恩 要参加 周末来更新 ☆、中毒 那人担忧的目光有如实质,落在他脸上,心上,在他心底深处投了毒,在他血液里种了蛊。 那人担忧的神情,有如重锤一般,声声垂在心尖上最柔嫩的所在。 眼睛除了那人,再也看不见其他;耳朵除了那人的沉吟,再也听不见其他。 …… 【拔剑吧!拔剑吧!拔剑吧!】 似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自己。 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心魔,幼时师父便曾言明过,他心中有魔,魔由妄念生,若不好好修性,定然落得为魔所俘,癫狂致死,为祸世人,害人亦害己。 妄念? 他自小便只是想追寻着那人的足迹而已,怎能说是妄念? 【拔剑吧……】 即便是妄念,也是我与他二人的事,与世人何干? 他执掌逆天府三年,也已杀过许多人,人命于他不过蝼蚁一般而已。既如此,世人死活与我何干? 我所求的,唯一那一人而已。 然而…… 那人却为了自己被卷入漩涡黑祸中,他倾力护我,至死方休,然而自己如何能够眼睁睁看他这样倒在自己面前,若是为了这个人…… 若是这个人出了事…… 【拔剑吧……】 林间埋伏着的人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阵激寒,自脊椎快速串上,胸中烦闷渐盛。 众人抬眼望去,只见被青年护在怀里的年轻男子,双目不知何时转为幽黑无边的墨色,眼白血丝遍布,额头天宫处,似有青色脉动隆起。 白曦反手托着温煦,缓缓坐起,脸上神情不知为何透露着丝丝狰狞嗜血的意味,与方才在船上的喜怒直白大相径庭起来。 低头看向被自己反抱住的那人,脸色比方才又苍白了三分,素日里温暖的身子渐渐冷却下去,那人一贯祥融恬淡的眼睛正在失去神采。 白曦眼神黯了黯。 我心有魔,那又何妨。 是妄念,又何妨? 那人便是我心中永生的魔…… 清越剑鸣起,长剑出鞘,无需赘言。 ……………… 温煦自昏昏沉沉中醒来时,仍觉浑身酸软无力,整个腰背至膝下几乎毫无知觉,内息紊乱,乃中毒之象。 “……”气喘之下,发现连声带似乎也受了影响,舌根麻木——这毒好生厉害! 正惊疑不定间,忽听一声轻响自门边传来,微微吃力的侧头望去,视线却为一挂春帘遮了,看不真切。 脚步声走近,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帘子,来人正是白曦。 白曦见他睁着眼睛看向自己,先是一愣,继而露出几分喜色来,只是不若往常那般具现在脸上,声音仍是透着几分激动:“醒了?身上可难受?” 温煦眨眨眼,并不能开口。 白曦眉峰微微一簇,上前执起温煦手腕,他对岐黄不算精通,但毕竟是常年习武之人,以内力探毒还是不在话下的。 须臾之后,白曦沉吟道:“这毒来的凶险,我当日在你中毒昏迷之后,立刻以内力压制,将毒性暂时导入下焦,但也只能一时解困而已,这几日你不曾醒来,我也只能用草药解毒,但如今看来,还远远不够。” 见温煦想说话,白曦上前半抱着将他扶起,手掌贴着那人后心,将一股真气缓缓导入。 …… 片刻之后,白曦早已汗如雨下,温煦掀掀沉重的眼帘,伸手紧紧握住白曦扶在他腰侧的,因内力流失而略显沁冷的另一只手,在那人看过来的时候,对他微微一笑,又轻轻摇了摇头。 白曦知道那人想说‘我好多了,不要再浪费内力’,便轻轻收了手,调整了姿势,让温煦完全靠在他胸口,道:“少说些,你问,我说。” 吐出一口浊气,温煦仍觉十分吃力,但确实能开口说话了,便道:“这是?” 白曦右手一翻,将温煦覆在他手上的手反握在手心,道:“此地是江畔一所废弃的道观,此处距离上下的城镇皆有一日水路,你的伤耽搁不得,所以我才暂时借用这里疗毒。” 温煦微微颔首,继而问:“暗器?” 白曦道:“当日我便用内力将毒针吸出,只是不知为何,你的伤口却不见好转,仍然有些发黑的迹象。” 温煦听到这里,有些明白了,他醒了亦觉得背部麻痹,四肢几乎动弹不得,眼下看来,那些毒针恐怕带着毒囊一类的东西,入体即分,断做两截,这样即便有人能将毒针以内力逼出,但毒囊却仍留在体内,余毒不尽,自然药石无医。 幸而白曦内力醇厚,将第一波毒素强行压制住,然而他行走江湖十日尚浅,也一时想不到这种歹毒的着数。 想到这人这几日为自己压制毒素耗尽内力,又奔走采药……温煦侧头看向那人清瘦下去的脸,握住他的手不由紧了紧。 若是没有这人,只怕十个自己也得交代在此了。 白曦也这样看着这人,之间他昏迷数日的苍白面孔上,在一睁眼开始便有了温柔拳拳之意,如一道冬日的热汤泉水,安抚下了他几日来日益焦灼的心。 那人一双伏犀俊目,透着感动信任之情,正如同春华灼灼般望向自己,那一对瞳仁在这样的光线下看来竟然不是黑的,而透着淡淡的,琥珀色的水光,那里面正清楚的印着自己的倒影。 白曦眼神黯了黯,不敢再看下去,默默将视线移开,落在那人耳后,却见那人耳垂圆润欲滴的样子,因中毒而略显青白的皮肤,趁着他黑如子夜的长发,有着妖冶的落差。 此时温煦因为昏迷数日的关系,长发未束,长长的顺着颊侧垂坠下来,委于榻上,而他人此刻亦是无力的靠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