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首席大人想跟我边做边谈心吗？
“那你呢？如果贫民区的生活真那么困难，为什么还要掩饰向导的身份？你身为向导，就算只是C级，也不会有太差的待遇。” 夜妲迎上她的目光，忽然有股违和感，不自觉皱起眉头。 这向导常隐藏心思，不愿意说真话。若真这么想，早就找机会脱离贫民区，照她本身的能力，要在塔里谋个地位绝对不是问题。 白霏勾唇凑近她，似笑非笑的说：“如果我说，是为了等你回来，你信吗？” 这没什么好隐瞒，但也明白夜妲不会相信。纵然窥探过记忆，若仍想不起以前的事，说再多都不过是个辩解。 “你??” “是啊。首席大人不会信的吧。所以就当作我喜欢吧？不觉得在塔里面很不自由吗？” 白霏食指按住她的唇，自顾自把后面的话说完，逃避不想听她的回答。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想面对姐姐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的事实，宁可自欺欺人。 夜妲看出她眼神的不自然，想也不想的冷笑说：“你在说谎。” “嗯？首席大人从哪里看得出来？” 白霏笑瞇着眼，改以抚摸她的唇，忍不住回想昨晚的疯狂。 哪怕双方只是受酒意影响才纵情，但能尽情享有姐姐，还是件很满足的事。 夜妲见她演技拙劣，忍不住抬起她下巴，戏谑的说：“呵，看着我。再说一次你喜欢在贫民区的生活？” “??首席大人，这样有意义吗？” 白霏下意识撇过眼，完全曝露心虚。 她确实不喜欢贫民区的生活，但也不会像其他人想尽办法脱离。 从以前到现在，活下去的理由就只有姐姐。若当初没有留下约定，或许她就会放弃活下去。 夜妲见她的小动作，看出她心里有鬼，莫名感到烦躁，猛然紧掐她的脸转过来，一字一句的说：“了解自己的向导有什么不对吗？既然你想成为我的专属向导，那就拿出诚意来。不管是我们的过去，还是你自己的事，都别想隐瞒我。” “??首席大人。说了，你会相信我吗？” 白霏轻笑望着她，本来想故作不在乎，就跟往常一样。但想到重逢之后的所有事，内心就相当苦涩，说到底她还是不够信任自己。 若夜妲从一开始就相信她，就不用连结精神自清，她们之间不会有误会，也不会上演这种对话了。可她完全可以理解，身为首席兼指挥官，绝不可能会轻信任何人。 夜妲愿意把她放在身边，已经是她能赋予的最大程度信任，甚至对塔来说，是个不明智的决定—— 姐姐能为她做到这种程度，本也该知足了。 “哦？你觉得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们目前还是结合的关系，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要连结精神就知道了。” 夜妲冲动凑近她，可又马上找回理性，突然后退一步。 刚刚注视那双灰眸，胸口竟忽然揪紧，不想看她露出这种好似受伤的眼神。 自从看过那些记忆，每次面对白霏，就时常会陷入错乱。 站在塔的立场，留下来路不明的罪犯向导风险很高，重点是这向导还老是惹怒她，放在身边没有半点好处。最好的方式就是关押她—— 可她还是选择了最糟糕的方式，把她留在身边，任由她拿捏自己。 “那么??这意思是说，首席大人想跟我边做边谈心吗？” 白霏攀上她的脖颈，仰头勾起唇角，模样跟昨晚同样诱惑。 当然她没想现在跟她做，只是想知道姐姐的想法。即使利用向导能力窥探是轻轻松松，可此时忽然很想听姐姐亲口说出来。 比起强迫，果然还是希望她是自愿跟自己交心。 夜妲本以为她会利用向导能力窥探，见她迟迟没有动作，不禁轻笑出声：“呵，如果你承受得住，我倒是不介意。不过，得等回来才行，快吃一吃去换衣服。” 这是她头一次想更了解对方，哪怕是得跟她欢爱也无所谓。或许从前是姐妹的关系，对于白霏总有独特的感觉，不单单是受高契合度影响。 白霏愣了下，没想到她会愿意尝试，不禁放松表情，笑咪咪放开手，乖乖吃掉面前的吐司去换衣服。 尽管夜妲很可能只是心血来潮，可也足够了。她们现在能够维持这种关系，已经是得来不易了。 夜妲今天例行巡逻，便带白霏进指挥室，把负责记录的文件表格全交给她。 “首席大人，这是？” 白霏见那堆表单，不禁呆在原地，从没做过这种繁复的文书工作。随便翻看都是密密麻麻的表格，不免暗自感叹副官也不好做。 夜妲手撑着腰，理所当然挑眉说：“你是我的贴身向导，当然也要尽辅佐的职责，今天的路线跟状况都要记录下来，还有要负责留意队员情形，懂了吗？” “??我明白了。” 白霏有些无言，可还是趁空档翻看先前归档的表单，学习该怎么记录。 “首席。都准备好了，您可以随时出发。” 此时副官走进来报备，恰好见她的工作变成白霏负责，不免有些郁闷。先前都是她跟在夜妲身边讨论记录，如今却换成这空降的向导。 她必须留守在塔调度人员，以后也必须肩负起其他管理的职责，根本没有余力再贴身跟着夜妲。 可这才是副官真正的职责，也没立场说什么。 即使如此，她还是暂且把自身感情放一边，上前手把手教白霏怎么记录，以免出什么差错。 白霏也不笨，很快就抓到重点，也想好等会该怎么跟夜妲配合。 夜妲见这情景，赞许的点头。 若不是塔得要有人留守，实在想把她们都带在身边差遣。先前她状态不好，身边没人协助不得已才调副官帮忙，现在既然有人可以接替她的工作，那就不好再把额外的工作丢给她了。 指挥官副手这一职，塔一直想再多配个人给她，可她不习惯跟太多人接触，就全回绝了。况且绝大部分是向导首席尹凡安插的人，实在不想轻易放在身边碍眼。 当准备就绪，夜妲便带白霏整队，清点人员上军车前往平民区。 白霏坐在军车前座，随意撑着头，望向外头的景象。 天空是从未见过的蔚蓝，阳光明媚刺眼，远处可见成群的候鸟。地面全是绿意，延伸到远处高耸的铁墙。 白霏不自觉恍神，从前只在书上看过大自然的美景，如今亲眼所见只觉得壮观，心中不免悸动。 姐姐曾说过，有一天想带她离开贫民区，去看未受污染的世界。如今实现却是这种情形，彼此也早不是姐妹。 夜妲双手抱胸，严肃盯着眼前战报的地图，无暇观察外面的景色。 白霏也没说话，只默默收回目光，翻看自己手上的资料。事已至此，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待在姐姐身边，努力成为她的专属向导，再一一履行她们从前的约定。 军车通过高耸的铁城门，便开进荒凉的缓冲地区，往前开没多久，便是荒芜的大片焦土，也隐约听到不少野兽的吼叫声，负责护卫的队伍也顿时严阵以待，但每经过一个驻点，便能见军队扎营，通行还算是顺利。 政府为了防止偷渡，一直没有整顿此区，只派军队驻防管理，简单规划出安全路径让往来各区的人们通行。 这也是贫民区的人们，一辈子都离开不了的主因。不只得神不知鬼不觉翻过铁墙，还得安然无恙避开野兽跟驻守军队，实在难上加难。 军车很快就开到平民区的铁墙，得到通行许可便开入，进到郊区停靠下车。夜妲安排好各小队，便号令分散各自行动。 夜妲带她徒步前往住宅区，也提高戒备，以免躲起来的罪犯突然现身。 白霏紧跟在她身边，暗自利用向导能力探测周围，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回报，1队没有发现异常??” “2队回报，刚才有不明的异能波动，但确定是已登记的异能者，侦察后没有异常??” 无线电发出滋声，讯号显然遭到干扰。 夜妲微微皱眉，觉得状况不大对劲，但仍镇定的问：“2队，坐标在哪里？” “224.651，已经发送过去了。” 夜妲拿出随身的电子仪，上面出现个红点，便递给白霏看示意她记录下来。 白霏盯着那个点，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眼见夜妲要赶路，便干脆伸手摸上夜妲的脸颊，利用向导的能力窥探心思。不过一瞬间便了解该怎么写，赶紧动笔写下来。 夜妲愣了一下，没想到向导能力还有这种用法，却也像是习惯，竟对她窥探的行为没有半点防备。 每次面对白霏，总会不自觉放宽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