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升华的邪恶
费诺的无声拒绝、沉默的对抗，让维拉们因双圣树有获救希望展露的笑容慢慢消失。 “大笑的”托卡斯首先忍不住了，大吼道：“我真不敢相信，还有人能拒绝雅凡娜。 你们见到的花朵植物，你们饮用的美酒，果腹的面包、甘甜的水果......哪一样不是她赐予你们的？ 就连精灵宝钻中蕴藏的神圣光辉，最初时难道不是她创造出来的吗？” 费诺咬紧牙关，还是不发一言。 托卡斯举起拳头，就要擂他。 大个子奥力拦住了他，劝道：“别急，给费诺时间，让他慢慢地想。 我们要求他献出宝石，就和要求雅凡娜毁掉双圣树一样严重。 双圣树藉由天命而生，精灵宝钻又何尝不是？ 它也只能诞生一次，毁掉后，就再也无法重铸了。 可宝钻中融入了费诺全部的心血、技巧，甚至有一部分他灵魂中诞生的那团火。” 费诺看了奥力一眼，眼中有些许感激，却还是冷酷地说：“无论最终宝石是什么下场，我都可以确定，我绝不会心甘情愿交出它们。 如果维拉要抢夺，我反抗不了，但我将确定一件事，你们维拉与米尔寇是一伙的，都想谋取我的宝石。” “好家伙！”丹妮惊叹，精灵惊骇，维拉震惊。 英俊阳光的死神曼督斯阴沉着脸说：“芬威之子费诺，你可知此言一出，将覆水难收？” 费诺没有惊恐与畏惧，反而更加明目张胆地展示脸上的愤怒。 “嘿嘿嘿，这是我的功劳，我在他耳边窃窃低语，他都听进去了。” 米尔寇激动得身体颤抖，“快，咱们快行动！在费诺露出任何改变念头的预兆前，让他坚决反抗维拉的罪行成为无可更改的事实。 此时他意志坚定，可几年之后、几十年之后，习惯了曾经双圣树光辉的他，说不定就改变注意了。 而且，费诺是大孝子，也是慈父。 他爱精灵宝钻胜过对维拉的敬畏与对死亡的恐惧，可他对自己父亲的爱，又远远超过精灵宝钻。 我看透了他的心肝脾肺肾！ 只要他父亲、妻子、儿子与族人多加劝说，只要爱哭的妮娜多在他面前流几回眼泪，只要他渐渐厌烦没有双圣树的黑暗维林诺，他一定会回心转意，双膝跪地，向雅凡娜奉上宝钻。 可我不允许！我要一切都在此时成为定局！” 说完，他拉着丹妮往北方跑。 当年米老大伪装成诺多精灵的朋友，向费诺与他的臣民投了很多毒。 比如，维拉让精灵迁移到阿门洲，是为了圈禁他们，比如，费诺的两个异母弟弟要篡夺他的父爱与家产。 费诺受此影响，大放厥词，说出亵渎维拉的话，还拿剑指着亲兄弟。最后他被维拉带到裁决圈，判了12年的流放徒刑。 于是，费诺带着儿子离开提力安，在维尔玛城的北面，建了一座名为“佛密诺斯”的堡垒。 这些年，费诺锻造的宝石全放在佛密诺斯宝库中。 今年的丰收宴，曼威准备做个好人，邀请费诺到自己王宫，撮合他与他的两个兄弟和解......呃，别怀疑，神王曼威经常做这种居委会大妈的活。 实在是，维拉与精灵都太老实，不搞事，便没大事。王子间的兄弟阋墙，已经是维林诺有史以来最大的糟心事。 ...... 佛密诺斯是诺多王族的堡垒，肯定有守卫。 可米尔寇掀开黑瘴斗篷，露出恐怖的乌塔莫暴君本相时，诺多侍卫都在恐惧气息下握不住剑，四散奔逃了。 “黑心肝的魔王，想要进入我家大门，除非你踏过我的尸体！”最终，一名高大健硕的中年威严精灵挡住去路。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昂哥立安之眼再次从黑云中钻出来，精灵王果决刚强的脸颊蒙上一层血色。 “昂哥立安之眼？”他呆了呆，对自己的命运若有所悟，眼神却更加决绝。 “哈哈哈，芬威，我太满意你的要求了。”米尔寇大笑。 芬威，“三威”之一，早年离开库维因恩湖畔，随欧罗米出使维林诺的三大精灵王者中的一个，“德国人精灵”（诺多族）的王，费诺的老爹。 他没有被流放，但他不满维拉对儿子的惩罚，发誓只要维拉一天不接纳费诺，他就一天不回提力安城（诺多精灵王城）。 老国王不愧是“威”字辈的初代精灵，居然手持大剑，与米尔寇“乒乒砰砰”，鏖战数十回合，期间还好几次砍伤米老大...... 丹妮在边上看得嘴角抽搐，恨不得下场帮他一把。 “呸，垃圾！”最终，米老大一枪捅死力竭的芬威，得意洋洋啐了一口，才急不可耐地冲进精灵宝库。 打架，米老大不太在行。 可其它方面的能力，他从来都站在山巅，比如，精灵的秘锁对他如浮云。 “米尔寇，我诅咒你！” 当报信的精灵跑回维尔玛，告知费诺发生在佛密诺斯的惨事，费诺怒发冲冠，愤怒欲狂。 “米尔寇，我诅咒你，你是魔苟斯！” 呃，费诺给米老大取了个新名字。 米尔寇是埃努的名字，代表伟大与力量；魔苟斯是精灵语，意味“宇宙之黑暗大敌”。 从今往后，所有精灵与后来的人类，都称呼米老大“魔苟斯”，米尔寇渐渐被凡人遗忘。 除了诅咒魔苟斯，费诺还大声诅咒曼威的召唤。 米尔寇的目的达成了，他让费诺对抗维拉成为事实。 其实，无论费诺答不答应交出宝钻，都不会改变宝钻被米尔寇窃取的结局。但他若答应，他与维拉的关系会恢复到从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除了诅咒与怨恨，什么也没落下。 “大王，你摆脱了往日的粗鲁与直接，终于掌握了邪恶的艺术。”丹妮赞道。 “唉，被关在曼督斯监牢千年，我可不是白过的。曼威让我我静心悔过，我听从了，开始回忆往昔，我渐渐发现过去之不足。 再回想你早年提出的让邪恶更有艺术性的观点，我忽然有所感悟，便在监牢里苦修了千年，终有今日之成就。”米尔寇慨叹道。 丹妮咧咧嘴，好奇道：“那个费诺与你有什么仇？你非要这么折腾他。” “他当众骂我是曼督斯的阶下囚，还让我滚出他的家门。”米尔寇满是怨气地低吼，“我是最强大的埃努，他区区一介凡人，敢辱骂神王？！” 丹妮默然。 他们一路向北，穿过阿门洲的北方，又越过“城墙山脉”，进入北冰洋大海，才转向东边，回到中土大陆。 直到躲入安格班最底层的洞穴，米尔寇才松了一口气。 “大王，你说还有东西给我吃的。”丹妮眼巴巴看向那堆从费诺宝库抢劫来的珍宝。 米老大将费诺的宝库搬空了。 畏惧地看了她一眼，米尔寇肉痛地说：“你一个个地吃，吃饱了就停下。” 费诺是精灵中最伟大的工匠，是奥力的徒弟，他锻造的宝石不仅美丽，还充满强大神奇的力量。 比如帕蓝提尔晶石，也即是《魔戒》中，经常被萨鲁曼捧在手里的“真视水晶”，索伦也有一颗。 可以看到任何想看到的地方，也能与其他持有水晶之人联系，甚至传递魔能。 那等在《魔戒》中堪称神器的宝石，只是费诺最普通的造物，甚至没资格被放进佛密诺斯宝库。 按照本心，丹妮不想暴殄天物，把神器宝石当糖豆嚼吃，但她这会儿不上不下，又饥饿又饱胀，十分难受。 在米尔寇万分惋惜的目光下，在其他魔王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丹妮就像吃爆米花，晶晶亮的宝石一抓一大把，直往嘴里塞。 “嘎嘣嘎嘣......”五颜六色的璀璨光辉从牙缝射出，让昏暗阴郁的地洞蒙上绚丽恢弘的光芒。 “嗝——”小山高的宝石被吃得一干二净，丹妮摸摸肚皮，看向米尔寇紧紧攥住的拳头，“大王，你可还有私藏宝石？” “没了。”米尔寇连连摇头。 “你把手摊开我看。” 米尔寇摊开双手，果然，除了左手握着的水晶宝匣，再无一枚宝石。 “这是精灵宝钻？”丹妮咽了口唾沫。 “宝钻是我的，不能吃。”米尔寇厉声道。 丹妮点点头，“我不吃，就想看看。” 米尔寇迟疑片刻，见宫殿内都是自己小弟，不害怕她强抢，便掀开宝盒盖子。 丹妮、索伦以及附近魔王，都好奇望过去。 “嗡——”刀锋似的白光喷薄而出，所有照上那光芒的魔王，包括丹妮，都忍不住捂着脸后退。 不过刺痛只是一时的，小魔崽子们畏惧那光，丹妮与众魔王却快速适应了宝钻的光辉。 “好可怕的圣光！昂哥立安，你怎么能吞噬双圣树？”索伦难以置信道。 “双圣树与宝钻都被曼威封圣，有了生命与意志。若非我重创了双圣树的核心，昂哥立安很难靠近双圣树。”米尔寇得意道。 “嗤嗤嗤......”他那握住宝石的右手，发出煎牛排似的声音，冒出汩汩恶臭的黑烟，一会儿功夫，他的手掌便被宝钻灼烧得焦黑枯萎。 “痛不？”索伦忍不住问。 “很痛，但痛得很舒服......昂哥立安，你做什么？”米尔寇猛地惊叫，不知不觉，丹妮的身周扩散一圈黑暗，附近的光——尤其是宝钻放出的辉光，全部向黑暗投去。 甚至能分清丝丝缕缕弧线弯曲的光线。 “不好，我见到精灵宝钻，又失控了。”丹妮叫声也在黑暗中扭曲。 “你是真失控，还是假装失控？”米尔寇握紧宝钻，藏在身后，愤怒大吼。 “真的失控了，快，往我嘴里扔一颗宝钻，只差一点就满足了。”丹妮浑身在颤动，似乎在全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与欲望。 “宝钻是我的，谁敢打它们的主意，我就要她死！一起上，弄死昂哥立安。”米尔寇退入炎魔群中，大声下令。 成百上千真神级炎魔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