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节
“囡囡，你发现喜娃不一样时，是什么时候？”王蔓云知道不能强求一个三岁多的小孩，能像成年人那样表达真实情绪，只能一步一步引导。 她还需要事实来佐证。 “你去豆田后，喜娃姐好像就不像她了。” 囡囡记得很清楚。 王蔓云迅速回忆江滩春游那天的情况，根据当时所有人的笔录，在自己离开江滩前后间，除了自己与夏乔一直在照顾火上烤的东西，其他人都在江滩上活动。 有人去散步，有人去看花，有人下水抓鱼，还有人去了挨近豆田的位置方便。 去豆田的，正是喜娃跟范问梅。 两人消失了一会，在她领着那帮孩子们回到江滩前，她们就回来了，根据范问梅的笔录，记录的是两人去豆田里方便。 这两人一人蹲一个地方，间隔不算远，但也因为茂盛的豆禾，还是遮挡了彼此的视线，如果这个时候喜娃被调换，也不是不可能。 王蔓云回忆到这，内心一凛，难道喜娃真的被掉包了？ “奶奶，我原本想把这事跟奶奶说的，但回来后，我好像就忘了，刚刚看到那人，我才又想了起来。”囡囡脸上是疑惑的神情。 王蔓云终于想通了，如果喜娃也会催眠，还是技术非常厉害那种，那么…… 她不敢想了。 甚至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偏偏这时候院门外传来了徐大娘的声音，透过窗户玻璃，王蔓云看到徐大娘领着喜娃进了自家院门，眼看着已经往大门走来。 在没有搞清楚喜娃情况前，王蔓云不敢见对方。 对，就是不敢。 回想起从遇到喜娃开始，一直到现在发生的事，她已经肯定喜娃有问题，甚至是天大的问题，她甚至怀疑她能找到马家堡，都是因为对方的指引。 沙头村里，要是安叔没有杀钟秀秀，要是没有抓到胡玉芬，她肯定不会那么快就确定范家庄有问题。 到了范家庄，才是找到马家堡的关键。 王蔓云不敢见喜娃，起码现在是不敢见的，所以她直接对昊昊说道：“小昊，你出去跟警卫员哥哥说，我今天不见客。” 她相信警卫员知道怎么处理。 “嗯。” 昊昊飞速跑出了书房，及时找到警卫员，把王蔓云的意思跟对方说明。 小郑虽然不知道王蔓云为什么不见客，却及时领会了王蔓云不见客的心思，及时出门跟徐大娘说王蔓云喝了药在休息。 一听王蔓云在休息，徐大娘立刻带着喜娃离开。 书房的窗户后，王蔓云跟两个孩子透过轻薄的纱窗看着徐大娘跟喜娃离开后，才一起蹲下身子。 三人脸上都有着淡淡的紧张。 “囡囡，昊昊，一会出了门，你们就得把刚刚跟我说的所有话都忘记，知道吗？”王蔓云不知道喜娃的底细，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厉害，不敢让两个孩子冒险。 这一刻的她有点后悔让朱正毅解除了特令。 要是特令没有解除，喜娃根本就进不了大院。 王蔓云想到这，转念又一想，又觉得自己还是想简单了，要是喜娃没有进入大院，囡囡就不可能遇到对方，也不会想起对方的异常。 “奶奶，她是坏人吗？” 囡囡紧张地搅着两只小手看着王蔓云，她好担心，担心奶奶，担心爸爸妈妈，也担心赵军堂哥，更担心小小的昊昊。 “不管她是不是坏人，你们都必须远离她，避开她，也忘了之前跟我说过的所有话。”王蔓云不敢让两个小孩离开，叮嘱完，就让小郑给两个孩子做吃的，她则是赶紧给朱正毅打了电话。 情况有变，现在轮到他们被动了。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已经在思考喜娃的危害性，要是过大，宁可提前把人抓起来审理。 至于神秘人，可以再想办法。 朱正毅接到电话时有点惊讶，但他知道妻子不会贸然在这个时间点打扰自己上班，一定是发生了大事，在交代了工作后，立刻开车回家。 到家时，他看到囡囡跟昊昊正坐在小板凳上吃面，两个孩子忘性大，也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王蔓云让他们忘记，他们就真的忘记了。 眼里只有眼前的美食。 看到朱正毅，两个小孩也不害怕，而是各自软糯糯叫一声，就又低头干饭。 两个孩子早上出门玩耍前刚吃了早餐，一通跑下来，早就消耗得差不多，这会吃东西没问题，不过小郑也没有多煮，一人一小半碗。 保证吃了不撑。 朱正毅推开书房门时，王蔓云正在埋头书写着，甚至都来不及抬头看一眼。 “什么情况？” 电话中，王蔓云并没有说清楚原因，朱正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喜娃有很大问题。” 王蔓云停下手里的笔，把刚刚画出来的示意图拿给朱正毅看。 她标注得很清楚，朱正毅一眼就看出了严重性。 手指跟着箭头，一个地名一个地名地划过去，最后落在了沪市两个字上，“你怀疑西部一行我们是被喜娃牵着鼻子走？” 说这话时，朱正毅不管是神情，还是语气，都很平静。 王蔓云一直焦躁的心突然就平静下来。 不管这一切是不是人为安排好的，张大林两口子伏法，及时解救出黄土村那么多受迫害的妇女同志，捣毁马家堡收获大量黄金，都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囡囡说喜娃……” 王蔓云平静下来后，就把囡囡发现喜娃可疑的地方说了出来，同时也把自己的猜想也说了出来。 “两个喜娃？” 朱正毅立刻给医院打去了电话，接到电话的刘医生背着医疗箱就往朱家赶。 有车送刘医生来。 朱正毅下的是紧急任务，刘医生调了车，赶到朱家时，气都没喘匀，然后看到两个刚吃完面条的小孩。 “刘爷爷好。” 囡囡跟昊昊乖巧叫人。 “乖。” 刘医生从衣兜里掏出两块糖递给两个孩子，就去敲书房门。 开门的是朱正毅。 进门后，刘医生赶紧问道：“什么情况，下了十万火急的命令，我跑下楼差点没跑断气。”视线从朱正毅的脸上移到王蔓云脸上。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找自己。 “老刘，你一直给喜娃看病，她到底有病没病？”朱正毅严肃看着刘医生。 刘医生立刻停下擦汗的动作，认真回忆喜娃的病例，他知道朱正毅不是怀疑自己的医术，而是喜娃真的出了问题。 几分钟后，经过思维整理，他才回答：“喜娃没有病，她是从小被催眠，大脑发育有点受影响，但绝对不笨，根据我的治疗，她催眠术已经被解除得差不多，智商也在逐渐恢复，能不能恢复到同龄水平，不好说。” “根据你的经验，你给喜娃治病时，你觉得她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王蔓云问。 刘医生露出惊讶的神情，不敢马虎，再次认真回忆了好一会，才说道：“如果有长得非常像的双胞胎，她们的言行举止，身上的胎记都一样，我可能分不出她们是一个人，还是两人。” “我有个猜想。” 王蔓云突然想到了一点。 朱正毅跟刘医生都看了过去，两人现在都知道了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真的有两个喜娃，那么其中一个一定精通催眠术，才能在刘医生治疗时提前给自己催眠。”王蔓云怀疑另一个喜娃的催眠术到了巅峰造极的程度。 “自从监视喜娃，不管是范问梅，还是外围的人员都没有发现另一个喜娃的身影。” 朱正毅现在也倾向于有两个喜娃的推断。 “外围人员就算离得再近，也不可能时时刻刻不错眼地看着喜娃，不排除他们有看漏的可能，至于范问梅同志这边……” 王蔓云深深叹息。 朱正毅的神情也有点沉重，他跟妻子想到一起去了，如果真假喜娃中有一人是催眠高手，就算范问梅再防备，也不一定能防备住。 “所以喜娃知道我们在监视她，也知道我们利用她钓鱼，如果她真的有大计划，很有可能反利用我们的计划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王蔓云不得不说出让人无比沮丧的可能。 刘医生倒吸一口凉气，手都有点抖了，只要想到自己多次面对危险，他就后怕得拍了拍胸脯。 他不怕死。 作为军人，绝对不怕死，但他怕自己死后依靠自己医术治病的那些病人怎么办，有很多人的病都还需要深入调理治疗。 “正毅，抓人吧。” 王蔓云不敢再放喜娃在外面了。 今天囡囡打了喜娃，喜娃但凡疑心重一点，都有可能抱着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的想法，要是囡囡出事，她可没法跟叶文静交代。 朱正毅在知道喜娃有可能是真假喜娃后，也在考虑要不要马上抓人。 可根据现在形势，他还真不敢抓。 他有预感，喜娃的后面就是最神秘的那个人，这个人一日不抓到，整个国家都会有危险，在国与家之间，军人首先考虑的一定是国家。 刘医生看着深思的朱正毅，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咬了咬下嘴唇，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军人都是以国为重，哪怕牺牲个人都不足为惜。 王蔓云看着不说话的朱正毅，也明白了对方的选择，内心矛盾起来，不知道是该站在国家的大局上看待问题，还是维护绝对的安全。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朱正毅一直在思考，不是消极对待。 “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