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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门娇媳 第102节

    银杏背着医囊,瞅一瞅徐云栖黑青的脸色,快笑破了肚皮,

    “姑娘,您别气嘛,荀老爷也是?一片爱女之心。”

    徐云栖摇摇头,不予置评。

    回到王府,只见熙王和熙王妃等人个个神色肃穆,满目忐忑等在大厅。

    社稷坛的事?已传回熙王府,整个王府如临大敌,便是?平日嬉皮笑脸的大爷裴沐襄此刻也神情?戒备冷汗淋漓。

    熙王坐在主位,手心掐着汗问,“云栖,如何了?”

    不等徐云栖回答,银杏叉着腰拨了一个响指,神采奕奕道,

    “我家姑娘怎会有失手的时候呢?她一出马,那必定是?手到擒来,妙手回春。”

    王府众人纷纷喘出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熙王妃高兴地落了泪,

    “好孩子,辛苦你了,快些去歇着吧。”

    徐云栖屈膝行?了礼,不及进厅堂便回了清晖园。

    到了院子,第一桩事?便是?焚香沐浴,将里里外外清理干净,换了一件素色的家常褙子出来。

    银杏也累了,让她回后?面厢房歇着去了。

    屋子里静若无人。

    徐云栖喜欢这片宁静,慢悠悠给自己斟一杯热茶,浅酌两口,恰在这时,门口方向传来动静,一阵急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只见珠帘被掀开,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迈了进来,革带束出他优越的身?形,宛如鹤骨松姿。

    看清那张脸,徐云栖愣了一下。

    几日不见,裴沐珩又变了个样?,眉峰沉沉压着眼尾,面颊消瘦暗沉,若不是?知道他几日都在京城,她还当丈夫征战沙场而归,不过细细一想,今日这般生死?存亡时刻,熙王府上?下都是?赫赫心惊,遑论立在风暴漩涡中的裴沐珩。

    他独自一人撑下来,置之死?地而后?生,属实不易。

    这会儿神色紧绷,眉峰冷锐,便不好奇了。

    徐云栖将茶盏搁下,正想关?怀丈夫几句,只见面前光线一暗,一阵劲风拂过眉梢,那双修长有力的胳膊钳住她腰身?,紧接着俊脸倾轧而下,吻急促地掠过来,徐云栖还没开口的话悉数被他吞入嘴里。

    *

    裴沐珩追着徐云栖一路回到王府,撞上?惶惶不安的熙王府众人,先是?收整心绪将事?情?简要一述,安抚大家,这才大步往后?院来,别看裴沐珩面色镇定,运筹帷幄反将一军,心里何尝不是?绷着一根经,那毕竟是?被誉为大晋第一神射手的十二叔,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他踽踽独行?二十多年,步步为营至而今,决不能功亏一篑,只是?他素来心性坚韧不将压力示于人罢了,直到赶赴齐府门口,听到那句话,吊在嗓眼的那口气落下,骨子里那份摇摇欲坠的矜持也被一击而溃,那一瞬心绪翻涌到了极点?,她果然在关?键时刻替他稳住了局面,将人救了回来。

    一面庆幸有那么个人来到他身?边,与他风雨兼程,同舟共济,一面又忍不住想,她素来是?这个性子,即便不是?因为他,她也会去救人,便是?怀揣这份五味陈杂追着她到了清晖园。

    此刻那姑娘洒洒落落立在房中,她照旧穿着那件素色的兰花纹对襟褙子,白皙手指捏着一杯茶浅浅抿了一口,还是?那副不疾不徐的神态,像是?普渡世间苦难的观世音,稍稍洒一洒净瓶里的灵水,便是?和风拂面,春暖花开。

    那一瞬,裴沐珩心里就一个念头。

    他要在这个女人心上?刻下自己的痕迹。

    他要将她拽下凡尘。

    浓烈的炽情?,紧绷的欲求如潮水在他心口交织,无处宣泄的情?绪均随着这个吻,烙在徐云栖的唇瓣。

    承认吧,裴清予,你就是?喜欢她。

    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他抚着她后?颈,强势地破开齿关?长驱直入。

    第63章

    “唔唔……”

    呼吸一瞬被夺了去,徐云栖始料不?及,猛咽了下嗓,双手往后胡乱去摸,试图寻找撑力。

    察觉她的?动作,裴沐珩掌心越发用力,将那柔韧的身子贴得更?紧,徐云栖被他抵在桌案,身?子终于得到支撑,她纤腰挺得直直的?,双掌下意识推在他胸膛,隔着衣裳感触到他肌肤的滚烫。

    他这般毫无预兆灌入她嘴里,她本能退缩藏匿,那灵尖儿却肆无忌惮掳掠在她齿尖腔壁,横冲直闯,津液交缠,是完全陌生的?感觉,徐云栖眼睫密颤,茫然又无助地盯着他,近在咫尺的?浓睫低垂着,沉湛幽灼的?眼眸裹着势在必得的锐利牢牢锁住她,专注而热烈,徐云栖被他逼得别开目光,眉心蹙紧,就这般刺激的?追逐闪躲,她被他强势的?力道推至角落里,喘不?上气来,好不容易得一丝缝隙吸口气,被他捕捉了个正着。

    他无师自通,一丝丝电流沿着灵尖窜到脑门,徐云栖脑海有那么一瞬的?空白,抵在胸膛的?手微的?瑟缩了下,他松开她腰身抬手将她双臂拽下来悉数反扣在她腰后,力量的?碰撞,蛇尖的?追逐,身?子被他强有力的禁锢着。

    徐云栖下巴往后一拧,试图逃脱他的?钳制,纤细的?脊梁往后仰着绷得极紧,裴沐珩松开一只手握住她浑圆将人一提,让她彻底坐在桌案,胳膊痛快一拂,桌案上的?茶盏花瓶悉数被推到一边摇摇欲坠,与?此同时?,她脊梁被他摁在墙壁,很快大掌覆上来拖住她后颈,凌厉地一寸一寸蚕食。

    彻底掌控局面后,他攻势明显从疾风暴雨慢慢变得温柔,年?轻男人醇厚的?气息伴随着那股松香般的?凛冽侵蚀着她的?唇尖灵识,鼻尖一点点摩挲着彼此,一股异样的?热流慢腾腾从深处绽出,徐云栖绷直的?脊梁仿佛被熨烫软,水盈盈的?杏眼不?由得晃了下。

    察觉她身?子的?变化,他调整了节奏,暗暗松开她手掌,扶住她滑软的?腰枝,连着她后颈的?禁锢也被解除,他微躬修长的?脊梁,慢慢退出,一下又?一下吮着柔软的?唇瓣,徐云栖得到喘息的?空间?,双肩颤抖着嘴里喘出绵绵的?热气。

    他并没有就此袖手,温软的?唇瓣很快游离至面颊,吻着那潮红的?娇靥,再往后逡巡至晶莹饱满的?耳珠,他很不?客气地将之含在唇尖,徐云栖猛打了个哆嗦,双手下意识拽住他衣襟,指尖被战栗所染抑制不?住深深嵌入他肌理,硬邦邦的?胸膛反刺来一丝痛意,迫着她不?得不?循着本能往上攀延至肩骨,这是更?锐利的?存在。

    她就像是殊死?抵抗的?将士,明明已无生机却不?肯轻易俯首,浑身?还蓄着一股力气,裴沐珩也不?恼,游刃有余俯瞰全局,很快循着一丝破绽不?疾不?徐地吞噬着,酥痒从她心尖一串而过,一丝吟声从抖抖索索的?齿尖溢出来,指尖不?经意滑过他修长的?脖颈,一股极致的?麻爽很快主宰他的?意识,炙热火一般燎原,唇瓣飞快回旋主阵地,再次温柔地撬开那微松的?齿关,这一回她深知自己无处可逃认命地乖乖送给?他。

    睁开眼,入目的?是她昳丽的?面容覆满水光的?秋眸,眼底那一丝凝色随着他绵绵无尽的?攻势与?它的?主人一般颤颤巍巍,鸦羽密密麻麻战栗着,面颊被烘得溢出一丝薄薄的?红晕,这层红晕慢慢升腾起一股热浪,笼罩住她双眸,迷迷离离的?水色在她眼底晃,她承受不?住,终于闭上了眼。

    放松下来沉浸其中,眼前一切馨香甜软,他一下一下吻着,指腹从腰肢慢慢往上盘旋,一直落在她雪白的?脖颈,粗粝的?老茧过于敏锐,激得她打了个激灵,密密麻麻的?汗在脑门炸开,一种很莫名?却又?令人着迷的?渴望游走在她周身?。

    灵台一遍又?一遍被他强势地洗刷,冰清玉洁的?柔色浸染成一片潮红,黏腻的?汗水沁着彼此,热浪驱散严寒,从桌案至高几,一段五步的?路程他们走了整整半个时?辰。高几被撞得东倒西歪,茶盏碎了一地,整个东次间?凌乱不?堪。

    他拖着她,隔着最后一层薄薄的?里衣,能感觉到那修长贲张的?触感,笔挺的?身?姿,流畅的?线条,每一处恰到好处,无与?伦比,不?知不?觉她已挂在他身?上,他就这么叼着她勾着她,不?给?她着落的?机会。

    不?知过去多久,不?知黎明夜黑,层层叠叠的?疙瘩覆满全身?,从脚尖到脑门,又?一点点被他摧古拉朽般推平,推至最深处……

    *

    天色彻底暗下来,屋子里一点光亮也无,裴沐珩搂着她始终不?曾放手,鬓角还压着她侧颊,听得她大口大口喘气,久久不?能平复,娉婷的?蝴蝶骨犹在打颤,他慢慢安抚着,徐云栖迷离地盯着窗口的?方向,意识混混沌沌。

    没有人点灯,整个院子安静得过分?,明明什么声响都?没有,她却莫名?地觉得脑海一阵嗡嗡不?停,那股绵软的?酥劲始终在四肢五骸盘旋,缠绕在她心尖,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彻底忘我地沉沦,她也从来不?知道,他可以做到这个地步,携着那股王者之气霸道强势地将她里里外外洗礼着,占有着,拼命地往她骨子里钻,往心隙里钻,恨不?得要凿开她的?心。

    徐云栖心里一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觉这男人太狠了些。

    彼此相?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这样持续了好半晌,裴沐珩方退开,慢慢将她从怀里拉出来,拨开她湿漉漉的?乌发,低头瞧她,

    “云栖……”连嗓音都?透着一股砂砾般的?暗哑。

    嫣红的?面颊仿佛被水洗过,清透而皎洁,她的?鸦羽长而密细看像是一把浓密的?刷子恰到好处遮掩住那双水眸,挺翘的?鼻尖泛着一层薄透的?红,娇艳欲滴,他轻轻拨了拨她鼻尖,徐云栖抬起眼,乌黑水润的?眸子情潮未褪,就这么水汪汪望着他,裴沐珩心里一瞬间?软的?一塌糊涂,他慢慢抽出一截衣裳轻轻在她面颊脖颈擦拭着,方才有多强势,这会儿就有多温柔。

    将汗水擦干,听到浴室有备水的?动静,他随意披着一件外衫将她小心翼翼抱在怀里,方才不?觉着,起身?时?察觉到整个褥子湿透透的?,裴沐珩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徐云栖,徐云栖装作若无其事在他怀里别开脸。

    裴沐珩低低笑了一声抱着她往浴室去,徐云栖在暗处狠狠瞪了他一眼。

    浴室点了一盏琉璃灯,灯芒并不?明亮,裴沐珩低头再看她时?,她已恢复了一贯的?柔和平静,抱着她跨入浴桶,仍然将她搁在怀里,开始帮着她擦洗,徐云栖骨头缝里还浸润着一股酥软,绵绵无力便任由他施为,裴沐珩一丝不?苟地给?她清理身?子,那张脸就这么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刚刚那一场激烈的?情事丝毫没削减他眉宇间?的?锐利,他面颊轮廓利落,冷隽的?眸眼涤荡着一抹疏阔之色,衬得整个人越发俊逸翩然。

    裴沐珩给?她洗好又?给?自己擦洗,最后裹着干净的?衣物将她抱着送回了拔步床。

    陈嬷嬷做事细致又?利索,很快换了干净的?被褥床单,床榻上干干爽爽的?,徐云栖避免了尴尬,因?着浑身?无力立即缩入被褥里不?动,方才那场激烈的?角逐耗了整整一个时?辰还多,徐云栖腹内空空,人有些昏昏入睡,抬眸发现裴沐珩摆弄着陈嬷嬷给?她的?衣物,不?知在寻什么,等徐云栖撑身?而起,在外头没寻找的?男人很快转身?进来,目光落在她袖口,随后也不?管徐云栖什么脸色,便握住她双手,开始陶腾她袖口,

    “你做什么?”她实在不?解地问。

    这一出口整个嗓子都?是哑的?。

    裴沐珩道,“我在找你的?银针。”

    徐云栖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随后噗嗤一笑。

    裴沐珩不?悦地抬起眼,“你笑什么?”

    徐云栖眨了眨眼,“我没打算用。”

    裴沐珩一听这话,神色一顿,有一种幸福来得太快的?感觉,尚未招架住便听她笑吟吟道,

    “这回不?必用。”

    很快男人脸上的?喜色僵住,眼神慢慢变得锋刃无比,最后化作一抹戾气,“你什么意思?”

    徐云栖浑然不?觉他的?怒火,理所当然解释,“我月事刚走,这会儿怀不?上。”

    裴沐珩嘴角狠狠抽了抽,对上她波光流转的?眼神,眼底还残存一抹酡红,挥之不?去,裴沐珩忍了忍,掉过头没做声,他并不?是急着一时?半会怀上,他气得是她的?态度,他这边心心念念想要一个与?她的?孩子,她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窜上来,裴沐珩深呼吸侧眸问她,“那什么时?候容易怀上?”

    徐云栖安安静静坐着,温温柔柔看着他,没吭声。

    裴沐珩给?气笑了,抓起外衫起身?就走。

    徐云栖还是头一回见他像炸了毛的?狮子般离去,竟觉得那模样很是有趣。

    兀自笑了一会儿,她唤来陈嬷嬷摆膳,填饱肚子,消食过后又?舒舒服服睡去了。

    裴沐珩离开也不?完全因?为生气,他这会儿还得回皇宫复命,在文昭殿用了些晚膳,便赶到了奉天殿,皇帝显然还因?今日的?事呕着火,没有见他,只刘希文出来温和吩咐他,

    “陛下的?意思是暂时?没有合适的?户部尚书人选,请郡王坐镇户部,多看着些。”

    过去有户部尚书言锋掣肘,裴沐珩施展不?开拳脚,如今盐政一事便可彻底推行,裴沐珩在殿外行了礼,折回户部,今日出了这么大乱子,荀允和又?不?在京城,他是片刻都?不?敢离开官署区。

    让十二王元气大伤,又?与?妻子热烈温存一番的?男人,此时?意气风发,一腔雄心壮志投身?公务。

    深夜十二王府邸。

    裴循从皇宫出来后,又?去刑部打点了瞿家的?事,这才回到暖阁歇着,褪去那身?繁复的?王服,他换上一件月白的?宽衫倚在罗汉床上坐着,姿态慵慵懒懒,只是没了平日那股神采飞扬的?笑意,屋子里烧了地龙,明净的?琉璃窗覆着一层水汽,他膝盖微屈,一只手搭在膝盖,一只手撑额靠在引枕闭目养神。

    不?一会管家提着个食盒进来,打开里面是一碗人参枸杞粥。

    裴循没有心情用晚膳,管家循着他喜好给?他备了一碗清淡的?粥。

    “殿下,您好歹吃一些,垫垫肚子。”

    裴循没动,半晌慢悠悠抬起眸,见管家满目疼惜,眼角复又?挂着笑意,“我没事,你别担心。”

    管家听了这话眼眶顿时?一酸,差点哭出来。

    从裴循十五岁出宫建府,到今年?为止,管家伺候他整整十五年?了。

    在管家看来,裴循是个极好侍奉的?主子。

    他出身?尊贵,没有任何不?良嗜好,平日不?是习书便是射箭,再便是坐府邸而知天下事,对着下人从不?颐指气使?,不?敛财,不?恃才傲物,不?近女色,他这一生所有的?心思都?耗在夺嫡一途。

    在管家看来,太子和秦王无道,这个天下就该是他主子裴循的?。

    裴循也如是作想,他自出生便知中宫嫡子的?身?份,在朝中十分?尴尬又?敏感,故而从小他便韬光养晦,游走在朝廷外,顶着闲王的?头衔暗中蛰伏,从除掉太子到扳倒秦王,再到今日设局,他一路来胸有成竹,运筹帷幄,这还是头一回折戟沉沙。

    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在膝盖敲打,裴循回想今日发生的?种种,兀自苦笑。他不?是没想过今日这一招过于狠辣,伪造诏书有损威信,只是一想到能彻底将熙王府踢出局,裴循觉得那点威信不?足挂齿,可现在他不?仅痛失四员大将,在百官中的?信誉也一落千丈。

    反观裴沐珩,利用这次危局逆风翻盘,彻底赢得了百官的?拥护和赞誉。

    他“一击必中”的?行事作风被裴沐珩参得透透的?,反倒是裴沐珩,一直处于低位,他善于审时?度势,稳扎稳打,走一步算三步,步步为营。

    裴循当然不?会认为他从此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事实上,他很清楚皇帝现在除了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