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扬眉烧酒在线阅读 - 第52章

第52章

    王水居然被他说得愣了一下,被杀回来的火炎焱虚晃一招,避开剑锋之后脑袋挨了一脚。林花谢刺中了火炎焱的另一只脚的脚踝,趁王水背对着自己也踹了他一脚,颇有点气急败坏的味道。

    “这可不像十一啊。”火炎焱笑了起来,“十一打架很从容的,你要不要照照镜子,小林?笑得牙齿都露出来啦。”

    林花谢一眨不眨地盯着葬花剑身,忽然反手一剑格开王水的鬼头刀,回头道:“也许是因为你太没用,娘跟你打不够尽兴,才丢下你跟我爹跑了的!”

    火炎焱神色一僵,竟然道:“不无道理。”

    林花谢道:“那你还是不要对我爸出手了吧。”

    火炎焱挑眉:“这是什么道理?”

    林花谢正色道:“你要是打死了他,就是比他强了,那我娘还要丢下你跟他跑了,你就太可怜啦!”

    火炎焱气结。林花谢咯咯笑起来,立时被王水从背后一刀捅穿左侧小腹,却在王水抽刀之时迅捷无比地倒转剑身穿过伤口,一剑几乎将他的手掌削断、只剩小鱼际一点皮肉相连!

    一击得手,林花谢拔剑后又向上一刺,落英与另一把鬼头刀一同架住了葬花。林花谢抬脚企图踹开王水,却因为个头小腿短没够着,反而被火炎焱欺近身前。

    红发男人揪住他衣领就要把他丢出战圈,忽然浑身一抖甩开了手。林花谢也愣了一下,两人双双中刀。

    火炎焱还好些,及时横剑挡住,只是因姿势不对被震出一口血来。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咆哮一声,反手一掌又击碎了一把鬼头刀,葬花随后就到,当胸刺穿王水之后又狠狠向侧下方一划,狠狠切断对方数根肋骨和肝脏,收剑后腿出如鞭,击在那道巨大的伤口上,王水登时倒飞而出,落地时血猛地从嘴巴和胸口大腿上喷射而出,接着停也不停地汩汩流淌。男人发出几声嘶鸣,气管霎时被血流堵住。

    血一接触葬花便蒸干化灰,那火红的剑身依旧光辉璀璨不染尘埃。火炎焱转过身去,只见林花谢右手拄着落英,血从袖管里沿着剑柄往下流淌。

    刚刚王水那一刀从林花谢左肩劈向右腹,少年胸前衣衫碎裂,伤口虽深却断断续续——定风波没能斩断【圣人劫】。他勉强抬手摸了摸额头的红绳,只是一碰便有血沿着鼻翼淌到了下巴,滴落在地。

    他无力地垂下手,那条短短的马尾辫刷地散了开去。

    当的一声,落英坠地。

    火炎焱缓缓走近前来,闭眼不愿看那张早樱般的茫然面孔,高高举起长剑。

    少年发出一声风一样轻的叹息,仿佛在濒死的幻觉中见证了幸福的终极,轻轻靠在了青年怀中。

    下一刻,火炎焱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林花谢将绑头发的那段【圣人劫】生生塞进了他胸前的伤口。

    凡是心有恶念之人触碰【圣人劫】便会遭受灵魂与肉身的极端痛苦,而这种痛苦绝无适应的可能,完全按照触碰者的承受极限产生。火炎焱的那处伤口靠近心脏,顿时疼得蜷缩起来,颤抖着抬手想取出红绳。而他只是摆了下手,林花谢被擦了一下就飞了出去。

    林花谢滚了几圈才停下,爬起来的同时鲜血从口鼻喷涌而出。他擦擦脸,伸手召回落英,哑声道:

    “我和我娘长得很像,却比她还要年轻美丽,是不是?你也没有比我爹好到哪里去,不过是个看到漂亮脸蛋就走不动路的臭男人。你喜欢的要真是我娘自身,刚才为什么犹豫了?”

    火炎焱狂叫一声:“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懂什么!我对十一……我只是想起十一……”

    “我身上没有乳臭味哦。”林花谢看着他,吞了几颗丹药,喘着气笑道,“我头一回尝到牛乳的时候,已经八岁啦。小师弟拿牛乳兑了师娘的金骏眉,加了糖请我吃。师娘打了我们一顿,半夜却托邵师叔给我做了一盘莲蓉饼,还叫师叔不要说出去。”

    火炎焱没管他说什么胡话,握紧葬花和左拳,咬牙切齿,一步一脚印地走来,似是要证明他不怕这【圣人劫】。就在这时,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从他身后的半空浮现,掐住了他的后颈。

    那女人的长发有着海水的色彩与光泽,被海螺般的钗环束起,似有水光荡漾。她咯咯笑了起来,一开口竟是个清脆骄矜的少年男声,正是那日的“徐婆婆”:

    “你还是算了吧,轮着输给人家父子俩,丢不丢人?垚姐姐派我来抓你回去。”

    “滚!”

    “哎呀,真是不识好人心……不对,我们本就没有,是你昏了头,以为自己有。女人说到底还是人,有什么好的?”

    火炎焱恶狠狠地回头:“你马上滚,否则我连五行宫一道拆了!土圭垚有什么脸叫我回去?!”

    水沝淼从背后抱住了他,恶意地拿胸部蹭他的后背,修长白皙的双手暧昧地贴上他的伤口,弹出了红绳。蓝发青年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林花谢头晕眼花耳鸣的没听见,眼睁睁看着火炎焱惊讶地问了句“此言当真?”,就被那不知是男是女的美人带走了。

    少年一屁股跌坐在地,劫后余生般惨白着脸疯狂喘气,半晌撑着落英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到王水身边,低下头去。

    王水神色变幻,一对瞳孔不住收缩,最后还是涣散了。他痴痴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