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花一酒一仙人,亦眠亦醉亦长生 第209节
书迷正在阅读:急,我白月光他人设崩了!、闪婚后把老公忘了、如果早遇到、从今天开始当戏骨、和顶流弟弟综艺爆红日常、他超爱!疯批大佬只想给炮灰花钱、舔狗水泥封心后,魔君立陷爱、嗜血秘密、他们对我饿意值100%[快穿]、快穿:嘘!要乖!疯批手里有锁链
这样两股极端的情绪拉扯着沈泊舟,让他痛苦,也叫他茫然。 他再也承受不住这般煎熬,索性放弃摇摆,彻底堕落成一个不可救药的恶人。 反正不论他怎么做,陶眠待他,永远都比不上师兄师姐。 那他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陶眠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沈泊舟是魔,如果和人类的年龄相比,他或许不算年轻了。 但在千岁的仙人眼中,他依旧年轻。 仙人的眼底渐渐浮现了一丝哀伤。 “徒弟,”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此生唯一一次承认沈泊舟的身份,“你还想要什么呢。 最后一块水生天早就在你的体内。它落在了一根树枝上,我把它取下,混在药里,让你喝了。 在还没有离开桃花山的时候,你的身体中,就已经有了一块水生天。 师父不是不想给,而是给不了第二次。你不需要做什么,也不用要求什么,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 怕你失了道心,怕你走邪路,才考验你至今。你只要在树下敞开怀抱等待,果子就会落在你的怀中。为什么偏偏要把那树砍断呢。 你明明应该感知到水生天在你体内,已经是完满的一块。但是你的双眼总是在追寻,无法安定。 徒弟,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 第257章 我的沉默比命还长 荣筝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回到了山中,她过去住的房间。 屋内窗明几净,空气中能嗅到淡淡的草木香,家具摆设一如昨日,连她临走时遗忘在桌上的玉簪都没有改变位置。 玉簪横在木盒之上,木盒是专门用来放簪子的。 荣筝出门时本想把头上的银簪换成这根玉的,一时匆忙,忘了。 没想到它还在老位置。 看屋内的整洁程度,陶眠应该是隔几日就会来打扫一番。 荣筝伸手一探簪盒,指尖没有一丝残灰。 连这里都清扫了。 想着仙人认认真真地把簪子拿起来,用软布将上面的灰抹掉,再轻手轻脚地摆放到原来的位置,荣筝不禁失笑。 窗外,一只羽翼如蓝绸缎那般顺滑的山雀飞来,落在了窗边的小桌上。红喙啄来啄去,与木板相碰,发出笃笃的声音。 鸟雀这样的小小生灵归返,看来,桃花山的这场浩劫过去了。 荣筝自榻上坐起身,衣物还带着烟熏火燎的味道。 她第一件事便是将衣服换掉,换了件平时在山里穿惯了的竖褐。桌上有茶水,温的,放置有一段时辰了。 荣筝给自己倒了杯茶,润润喉咙,又从一只陶钵中捞了把米,手拢着,在桌面聚了一小撮,邀那小山雀来啄食。 山里的鸟通人性,也不怕人。荣筝的手还没来得及撤走,那小雀就等不及来吃。 “你慢慢来吧,我要去找我师父了。” 荣筝小声对它说着,也不管它是否听懂,自顾自走出了门。 五弟子本以为自己推门所见的,会是一幅劫后余生的残破景象。 但是没有。 尽管那些鸟啊鹿啊之类活的生灵踪影少了,可草木溪石这些仍是原模原样地坐在原地。 荣筝略感惊讶,她知道陶眠本事大,想不到对方的复原效率竟然如此之高。 话说……小陶呢? 荣筝唤了几声,没人应答。她歪着头,思索。 陶眠此刻所在的,只有一个地方。 她的左脚甫迈出一步,顿感一道犀利的视线自身体斜后方射来。 这目光叫她熟悉,不用动脑子想,便知道是谁。 荣筝嘿嘿两声,一个猛回头,扑得黄答应个措手不及。 “黄答应!嘿嘿嘿……我就知道你想我想得紧!放弃挣扎吧,这些都是你欲擒故纵的小手段!” “……” 黄答应咯咯叫了一连串,响亮刺耳,充满着悲愤和屈辱。 这简直是造谣污蔑! 不顾黄答应挣扎,荣筝硬是把它夹在胳膊肘,一并带上了山。 不出意外,陶眠果然在师兄师姐的墓前。 如今的荣筝,来往这段路已经相当熟稔,就算倒立着再把双眼蒙上走,她都能走过来。 她抵达的时候,陶眠正在干体力活。 他在刨坑。 “……” 荣筝先是沉默,然后把黄答应放在地上,免得等会儿小陶语出惊人,她不小心松手,再把黄答应摔了。 等黄答应安稳着陆,她才抖着嘴唇问。 “小陶,我斗胆问一嘴……你这坑该不会是为我准备的吧?” 陶眠抬手,手指捏紧袖口,揩了揩总共也没几滴的汗。 “嗯?当然不是。” 他给出一个否定的回答。 “那就好……” 这边荣筝刚松半口气,那边陶眠的后文就来了。 他把铁锹立起来,拍了拍旁边那个已经成型的坑。 “徒儿,这才是为你准备的。” “……” 行,不论怎么样,都逃不出这被埋的宿命了。 “把心放肚子里,为师这个师父做得相当公道,绝不会忽略任何一个弟子。” “…………” 荣筝的沉默要比命长。 算了,还是看看自己未来的一居室长什么样子吧。 她走到陶眠身边,黄答应见危机解除,一溜烟钻进林子里,生怕再听见荣筝的桀桀怪笑。 五弟子和师父并肩站着,一青一灰两道身影。 在他们面前,正是六弟子六船的墓。 墓碑是新的,碑文由陶眠亲手篆刻,铁画银钩。 和师兄师姐的墓碑不同,在六弟子这里,碑面刻着的名字,是六船。 墓还没有盖土,荣筝往里面瞥了一眼,只有一些书籍、字画、衣物,还有些雕刻的木娃娃。 看来,这也是一个衣冠冢。 六师弟生前似乎是个活得很有意趣的人。 荣筝食指绕了绕垂在肩膀的碎发,欲言又止。 想问问小陶,在她昏迷过去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又怕勾起他的伤心事。 她不禁轻咬下唇,真是纠结。 师父还是师父,哪怕只有侧脸对她,目光平视,也能看破她心底的想法。 “想问什么就问,小花你出了几趟远门,怎么还变得腼腆了。” “……我变腼腆还不好?免得你整日说我爬上爬下,像只刚修炼成精的猴。” “最后那半句是你自己加的,为师可从来没打过这么恰切的比方。” “……” 荣筝深吸一口气。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谁得意。 她心里想问的,陶眠没等她问出口,就主动说了。 仙人每次都喜欢在坟头开故事会。 “六船早已离去,沈泊舟也死了。 是我动的手。” 荣筝克制地点了下头,静等后文。 天际有北雁南行,秋日要从山脊流走了,一串孤鸣。 两人都不言语,片刻后,荣筝扭头震惊。 “……就没了?这么言简意赅?” 这简直不是小陶的性格! “你讲故事那磨磨蹭蹭的劲头呢?” “……”陶眠也是没想到她爱听,“那好,我与你详细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