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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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接纳了自己的失态，藤丸立香悄悄调整呼吸，决定先行打破这既古怪又沉默的气氛：“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对这种展开早有所料，罗曼医生还是被那声音中深藏的颤抖刺中了内心。 果然还是不欢迎他吧？要不是自己的错，人理烧却或许不会发生，立香也会就此度过普通又和平的一生。是他破坏了这一切，却又厚着脸皮回来了。 “对不起，因为担心立香的个人安全就擅作主张来这里工作……” “为什么要道歉？再说谁让你解释这个了！”藤丸立香出声打断，重重地将手中的物品放在医务室桌面上，扬起一阵烟尘，“就算不想回迦勒底，向我们报个平安也没关系啊。” 啊啊，原来不是因为知道了一切而开始讨厌他，而是在为他的消失而难过吗？ 放下纸箱的罗曼医生下意识伸手，想和过去一般摸摸立香的脑袋。但抬手时，他才发现眼前的女孩和过去相比似乎长高了一些，不仅褪去了稚气，眼神也不再留有迷惘。 原来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我没有讨厌在迦勒底的生活哦。”他闭上眼，一手捂在了胸口。 非要说的话，在立香来到迦勒底之后，那段充满生机和喜悦的记忆，才是他珍惜的宝物。 “其实在时间神殿，我确实消失了，就连回来也是迦勒底彻底解决异闻带问题之后的事。” “啊，没错！我疑惑的就是这个。那个宝具不是把医生的存在本身都抹去了吗？” 一说到这段给立香造成严重心理阴影的过往，罗曼便慌乱起来，像是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地抖露消息：“是这样没错，但异闻带的事件解决后，抑止力方面却出了大问题。不管怎么说，所罗门王在历史上的地位也好，对后世的影响也好，都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我的消失反而让整个世界的基准和稳定性都出现了问题……” 立香微微挑眉：“这算是自吹自擂吗？” “怎么会，我可是因此被狠狠教训了一顿。”罗玛尼·阿其曼挠了挠头，“「虽说事出有因，但给予你保管的东西连着退还两遍是不是有点不知好歹了？」这样被狠狠说了一通之后，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扔到现世了。” 藤丸立香狠狠地赞同：“确实，不知好歹！” 医生无奈地笑了：“虽然立香会觉得我很狡猾，但我也不是因为喜欢才这么牺牲的。”他闭眼做出拜托的姿势，“如果能被原谅我会很高兴的。” “没人性的家伙，这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吗？医生在做出那些决定前根本没找任何人商量吧？难道迦勒底的大家还不足以让医生信赖吗？” 立香步步紧逼，医生节节后退。 认真生气的立香好可怕。罗曼噙着泪不断摇摆双手解释：“那也是诸多思虑之下做出的选择。毕竟，我是所罗门本人这件事被盖提亚知道的话，对方或许会因此想出对策来，那我藏好的王牌就不管用了。而且坦白过去的身份后，身边的人也多多少少会产生一些顾忌，继而出现态度上的转变吧？我还是希望大家像平常一样对待我啊。”他补充。 “但这全都只是医生个人的想法吧？” “唔，无法反驳……” 立香叹了口气：“虽然这么说有点事后诸葛亮的意思，但在异闻带中，盖提亚还是帮过迦勒底的。或许他没有我们想的那样难说话，尤其在所罗门本人面前。” “要光靠交谈就让他放弃三千多年来筹划的事业，是不是有些勉强过头了？” 藤丸立香耸耸肩：“大概没有关系吧？时间的感觉是相对的。对三岁小孩来说，一年就是一生的三分之一，但对三十岁的人来说，一年只是人生的三十分之一。就是因为一年的相对长度会这样越来越短，人们才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我想，对于他来说，三千年或许也就是转瞬即逝的时间吧。” “为什么被你这么一说，他三千年的努力都变得不值一提了……”虽然，一直把盖提亚当作最终boss的立香确实也没必要替他说话。 医生感慨万千：“不过，异闻带吗。没想到在我离去之后还有这么棘手的问题，盖提亚竟然还帮了忙，总觉得很不可思议。” “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啊。而且，医生的另一个担忧也不成问题。就算说出过去的身份，大家也会照常看待你的。” 没错，一定会如往常一样看待医生的。 回想一下吧，在福尔摩斯在提示罗玛尼·阿其曼不可信，绝对隐瞒了什么的时候，她也想起了很多细节。 比如从罗曼医生一开始就识破了雷夫教授的真身是魔神佛劳洛斯，又比如从者们曾隐晦地暗示过他曾是一名魔术师。在岩窟王提示直呼所罗门王的名字会受到其诅咒时，他也从未对此抱有忌讳。还有，吉尔伽美什王也曾明示当时的grand caster是冒牌货…… 只是哪怕将众多线索联系起来，立香也只猜测过医生是不是所罗门的后代，或者魔术方面的继承者。但她就是没朝“本人”的方向想，而原因也很简单—— “毕竟谁都没法把这种总是吃着草莓蛋糕，性格又软绵绵的三十岁胆小鬼和以智慧闻名世界的所罗门王当成一个人看待。所以大家在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还是会把你当成重要的搞笑役照常逗弄的！放一百个心！”立香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