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文求生指南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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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等?价交换是最简单的交易,这种送上门?的好事,才是最不可预测的危险。 看到鸿雁的表情,白榆心中骂了一句老狐狸。 敛容说道:“绝对称不上指使,只是……九皇子有一些事情,希望大总管能够好好考虑,合作共赢。” 白榆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把谢玉弓给扯出来当活旗,对鸿雁说道:“我知道大总管从来只听君王一人差遣,对满朝文武乃至于这皇宫之?中所有的皇子宫妃全都未曾看进?过眼?中。” “九皇子妃这话?从何说起?,老奴只是一个下人,侥幸得今上两分喜爱,怎敢……” “大总管就不必说那种场面话?,也不必谦称奴婢,若是论起?身份低微,我与大总管不相上下,倒也不用让两个苦命之?人相互踩一脚。” 白榆露出一些无奈的表情笑了笑,继续说:“我代替九皇子来与大总管谈合作共赢,并?非是要大总管背叛君王站队九皇子,大总管自可宽心。” 鸿雁抿住嘴唇,不再说话?,只微微沉着脸看着白榆,且听她能说出什么来。 “大总管也说自己乃是皇帝近侍,自身一切都与皇帝息息相关,可是前?些日子我约见大总管见面,却被东宫截了胡。” “大总管有没有想过,太子明目张胆地阻截你我见面,到底意欲何为??” “大总管无心‘随风而动’,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皇子们皆已?经长成能够翻云覆雨的蛟龙,太子作为?储君,自然也是众矢之?的。想要镇压这些蛟龙,自然就要用一些非常手段。” “大总管即便从不与朝臣来往,从不受皇子贿赂,可不受拉拢便是背后无靠,太子殿下此番作为?恐怕是在?给大总管敲警钟吧。” 鸿雁的神情依旧是那样,但是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情,他也确实有一些不太好的猜测。 “大总管明哲保身,一心侍奉君王,这朝野内外,恐怕除了大总管再无纯臣。” 白羽陡然加重语气说道:“只是权势如漩涡,待诸位皇子彻底搅起?了滔天巨浪,大总管当真能独善其身不被裹挟?” “就算大总管立根石岩,多年积累,又当真能抵得住东宫与皇后一族合力一击吗?大总管如今不受笼络,已?然是挡了东宫的路啊……” 白榆危言耸听的本事炉火纯青,鸿雁的表情微微一动。 白榆本来也是杜撰的,挑起?对立这种事情不能说得很具体,说得模棱两可就赶紧换话?题。 她从袖口里面再次掏了掏,把前?摇都铺好了之?后,顺滑地开始切入正?题。 白榆掏出了一方丝帕,一方……涂抹了米糊,现在?看上去皱巴巴的,不可名状的丝帕。 朝前?走了两步,递到鸿雁的眼?皮底下让他看。 第31章 鸿雁的眼皮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他?虽然是一个阉人,却伺候皇帝多?年,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丝帕之上恐怕……是什?么不能?示人的污秽之物。 这九皇子妃,到底是要做什么! 白榆直接说道:“大总管啊,我?今日怕是活不成了。” “此物是太?子精阳,这丝帕也正是太?子的贴身之物,想必大总管一定识得太?子专用的纹绣。” “待会儿回到寿宴之上,我?便要当?着满朝文武和使臣的面,状告太?子□□弟媳!” 鸿雁的表情微微抖动?了一下,陡然之间变得难以言喻。 而?白榆继续说道:“那些日子我?约见大总管,皆是因为我?府中的一个下人,同大总管的亲眷是同乡。大总管在胶州的亲眷有一句话托我?府上的下人带给大总管,所以我?才会频频约见大总管。” 鸿雁简直听不懂白榆在说什?么。 白榆继续说道:“大总管与亲眷离散多?年,听到亲眷的消息,才会去赴约。” “而?我?约见大总管的事情不知怎么被东宫得知,东宫太?子看似为人霁月风光,实则是一个道貌岸然癖好异于常人,喜欢罔顾人伦的狂徒。” “他?将我?引入兀澜阁的富荣来水榭之中,言辞调戏,罔顾我?的意愿,强行□□与我?。” 鸿雁的表情变换不定。 白榆托着这一方染了米糊的丝帕,像是在冷静而?侧面地叙述一个听上去便令人心?惊肉跳荒谬至极的谎言。 “我?当?时奋力挣扎,将太?子的手掌划伤,却也因为力弱,没能?逃脱毒手。太?子□□弟媳之后?扬长?而?去,放言九皇子乃是一个失心?疯,根本无?法为自己的妃子撑腰做主。” “我?一心?爱慕自己的夫君,失了贞洁本已经心?存死?志。但因为皇帝的寿宴将至,又苦于自己的丈夫实在想念君王,暂时压下了死?志,收集了证据之后?陪伴九皇子进入皇宫贺寿……” “寿宴之上,我?帮助九皇子倾诉思念,为陛下贺寿之后?,终于决定不再隐忍,于永昌大殿万寿宴之上,当?着全天下的面揭发太?子恶行……” 白榆的话在这里停住,对着满脸惊愕的鸿雁微微勾了勾嘴唇。 她生得是清秀温文的那一挂,娇容柳姿束在一身艳红的皇子妃礼服之中,不觉妖艳更显端雅。 但是此时此刻的这个笑容却透着十?足的疯狂意味。 白榆说道:“今日永昌殿万寿图只是一个开始,大总管觉得万寿宴如下发展,陛下就算一时之间不相信太?子□□弟媳,难道不会心?疑太?子为何能?够窥知身边近侍的动?向,甚至能?阻截自己贴身近侍的消息?” “坐在那登天之位上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惦记他?坐下面的椅子吧?太?子在民间声名远播,已是民心?所向,难道陛下当?真不觉得他?这幼龙已然威胁到了龙王吗?” 鸿雁的眼皮突突直跳。 “而?今日之后?,大总管猜猜在皇子之中,独一份会是太?子,还是九皇子?” 鸿雁的表情几经变换,但是最终开口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九皇子容貌有损。” 容貌有损的皇子并不能?继任储君之位。 这一句话虽然鸿雁并未说出口,但他?和白榆之间心?照不宣。 白榆却是轻轻笑了一声说:“九殿下如今的脸……遮盖在面具之后?,大总管又当?真知道,他?如今是何种模样吗?” “九殿下肖似当?年的德妃,容貌艳极盛极,整座宫廷的娇花堆叠在一处……” 白榆叹息一样说:“也不及殿下分毫。” “若是陛下见了,定会怀念当?年德妃的倾国之姿,挚爱之情。” 鸿雁的眼皮又跳了两下,心?中已经是地覆天翻,震荡不已。 他?想到了面前这九皇子妃在大殿之上临危不乱且舌灿莲花动?摇帝心?的作?为。 又想到了当?日太?子截胡的作?为,盯着九皇子妃手中的那一方丝帕,同时也想到了太?子的手心?确有伤痕,皇后?今晨还小?题大做地请了太?医院的太?医去查看包扎。 鸿雁自然知道九皇子妃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那一天他?在富荣来上面的包厢看到了一切,太?子对九皇子妃并没有任何越矩之举,何谈□□? 可物证确凿……伤痕犹在,那一日的兀澜阁不知有多?少人目睹太?子亲临,太?子即便是浑身长?嘴,亦是百口莫辩。 万寿宴之上这控诉一出,满朝文武各国使臣见证之下,太?子的多?年经营,玉山明月之名,清风碧水之称必然崩毁殆尽。 白榆看着鸿雁面上的动?摇,继续说:“想必大总管也已经怨太?子一党多?时。大总管唯一交好的朋友,因为生性过于纯直得罪了国舅爷,不也被皇后?背后?的孙氏一族坑害入狱?” “大总管要端持己身,不能?插手朝中官员落罪之事,是怕陛下疑心?,但是大总管真的甘心?自己的好友被活活坑死?在牢狱之中吗?” “而?大总管只需要在我?揭发了太?子恶行,太?子被陛下拘禁在某处宫殿等待发落之时,让我?顺利地因捍卫贞洁‘死?去’。” “九皇子妃因为失贞自厌自弃,将自己毁得面目全非,何其的顺理成章?” “届时大总管再将我?的‘尸身’扔到城外的乱葬岗,那时自会有人去接应。” “而?待我?转变身份之日,狱中的那位无?辜的官员自会被无?罪释放。” 这个官员在剧情里面,本来过阵子就会无?罪释放,后?来确实站队了九皇子,是大反派干倒男主角的一大助力。 安和帝薄情寡义,对后?妃子女乃至忠良都有所亏欠。 但他?也并非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说到底只要不威胁到他?的帝位,他?并不残杀忠良,也能?分得清忠奸。 而?且放出这位官员,也是用来敲打震慑飞扬跋扈的孙氏一族,警告他?们有所收敛。 这件事被白榆拿过来用一用,反正到时候就算鸿雁发现不对,发现自己上当?,那时她人都已经没影了。 鸿雁定定地看向白榆,再没有了那种高高在上之感,而?是将白榆当?成一个必须正视的,善玩权术的阴诡狡诈之徒。 太?子恶行被控诉之际,倘若九皇子妃自戕身死?,等同于坐实了太?子的□□之罪。 鸿雁从未相信九皇子真的失心?疯,不过是蛰伏保命的手段罢了。 若九皇子的面具之下当?真是一张完整无?缺的脸……天下之势变更只在一夕之间。 虽说皇后?一族繁盛无?比,树大根深,可一旦失了圣心?……难道当?年的段氏一族不够树大根深吗? 整整七个少年英杰,陨落起来也如流星坠落,无?声无?息,连坠落的尾光都只能?遥遥一见。 白榆看着鸿雁,通过他?的表情已经知道他?的选择。 毕竟在白榆扯出了谢玉弓作?大旗,又挑拨太?子对他?起了杀心?,再辅以她先前向皇上献万寿图之举……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鸿雁根本分辨不清。 倘若他?拿了小?鸡之后?果真不帮忙,他?就不怕来日九皇子蛰伏势力滔天而?起,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吗? 说到底,鸿雁不过是个宦官,贴身伺候皇帝一辈子的奴隶,在皇帝心?中比得过未来的储君? 即便是比得过,鸿雁敢信敢赌吗? 而?九皇子的王牌是镇南将军段洪亮,段洪亮手中可是整整十?几万兵马,当?年的段氏一族纵使陨落,可朝中就果真没有旧交,就没有纯直刚正之人,齿冷君上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吗? 连皇帝都忌惮不已。 一个太?监,有何能?力与之抗衡? 白榆深知方才她的所有谎言之中,鸿雁只要相信这其中的几点,这个忙他?非帮不可。 白榆说:“这皇宫之中乃是大总管手中的棋盘,大总管只需要挪动?一个棋子,其余什?么事情都不用做。” “而?这一次合作?共赢,不会被任何人察觉。没有人会真的在意一个区区庶女出身的九皇子妃。” “大总管甚至完全不需要和九皇子说任何一句话,哪怕陛下亲自下场去查,也绝对查不到大总管有丝毫越矩之处。” “大总管依旧是陛下最信赖的内侍,依旧是旁人眼中无?法撼动?的九千岁。” “来日九殿下化为通天彻地的应龙,自会念及大总管的相助之情。” 白榆说完之后?,只看着鸿雁笑,笑得明媚动?人,满是势在必得。 最后?,鸿雁缓慢地,也无?可选择地,重新在白榆的面前弯下了他?的脊梁骨。 鸿雁其实早就想过,他?确实不可能?一直独善其身。 只是鸿雁从未想过,最终令他?不得不折腰的,竟是九皇子一派。 他?对着白榆躬身,一撩衣袍跪地,谦卑道:“老奴定当?鼎力襄助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