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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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她怕领导是不一样的。面对领导时,辛易晴知道他是为了榨干自己的价值才进行精神打压;可沈鹤眠不是,她在逼问辛易晴不假,但初衷却是因为辛易晴的确有错。 即便这“错”的产生非她所愿,亦非她主观所致。 “不知道怎么说吗?”沈鹤眠见她答不出话,思考着换了一种问法:“或者,你告诉我,你是故意这么做的吗?” “不是。”辛易晴果断又迅速地说。 “那好。”沈鹤眠说:“我希望以后你不会再出现这种意外。” 辛易晴点头,“谢谢老师。” “回去吧。”沈鹤眠把辛易晴的作业本与其它人的放在一起,往她面前推了推,“帮我抱走发了吧。” 辛易晴抱着一摞作业本走到门口,出去以后看到了在外面站着的武萱萱和孙不言。 她脚步顿了顿,然后走出去,“我——” 武萱萱伸手拿走一大半作业本,分了一些给孙不言,打断辛易晴的话,问她:“没有单独罚你扫厕所吧?” 辛易晴:“……没。” 孙不言长舒一口气,感叹道:“幸好。” “要上课了,走快点吧。”武萱萱抢先走到两人前面,小跑起来。 孙不言随后跟上。 辛易晴松了口气,她并不想和他们解释自己为什么会被叫到办公室。 这一节课是上午的小自习,学生自由安排时间,只要是在学习,学什么都可以。 辛易晴坐在座位上,盯着那个并不算很大的作业本,无法移开目光。 这是她穿越以后第一次这么直观感受到自己现在有多差劲。 她希望自己对此无动于衷,可现在她心里那些别扭的情结却在向她昭示着一个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她十分厌恶这种感觉。 但辛易晴知道,她讨厌的并不是自己一事无成,而是因此被人指责怪罪,无论那人是成心挑事还是为了她好。 她讨厌被人咄咄逼问却无力回答的感觉。 把那一页揭过去,辛易晴握起笔,尝试下笔。 第一笔就歪七扭八,一条竖线被她写的比海浪还曲折,甚至还不如拿了三分的那些。 辛易晴看见就烦得不行,干脆把那一笔着重描黑,厚厚地涂了好几层,只是这样更加碍眼,像是一只恶心丑陋的脏污虫子。 她看了看坐在自己左右的两个人,偷偷把那张纸撕下来,然后团巴团巴塞进桌兜里,重新再写一次。 这次好像好了一些,但整体一看,仍旧是不堪入目。 撕掉,再来。 还是不行。 再撕—— 一节课的时间就这么过去,辛易晴最终什么也没有做成。 第二天,她干脆就没交这个作业。 不是躺平吗?不交作业很正常啊,她劝自己说,然后忐忑不安地用几句话应付了课代表。 结果还是被沈鹤眠叫过去,她这次脸色更难看,直接问辛易晴:“你的作业呢?” 辛易晴被裤子口袋里面的几张她刚放进去不久的叠了好几下的纸硌着,默声两秒,如实回答:“丢在宿舍了。” 很招摇很放肆地不交作业,辛易晴做不出来。于是她昨天晚上就把作业带回了宿舍,然后故意落在枕头下面。 只回答事情的一部分,倒也不算撒谎。辛易晴想。 “你是认真的吗?”沈鹤眠惊讶地笑了笑,又问:“我记得咱们是十一点下晚自习,早上五点四十就要到教学楼前面集合,你把作文练习本带回去是要做什么?” “我想多练几页。”辛易晴撒了谎。 “我给你开条,你现在去宿舍,把作业拿出来。”沈鹤眠说着就拿出一张纸,唰唰在上面签了名字,递给辛易晴:“去吧。” “要上课了。”辛易晴挣扎着说。 沈鹤眠:“没事,我的课,允许你迟到。”顿了顿,她说:“哪怕旷课也没关系,但是在下节课之前,我一定要见到你的作业。” 这意思就很明白了。 沈鹤眠早看出来辛易晴是在撒谎,只不过没有戳破,甚至还给了她补救的时间。 辛易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的作业没了。”无奈之下,辛易晴只能承认:“我写不好。” “什么叫‘写不好’?”沈鹤眠有些不解,说:“你以前写的很好的啊。” “我现在写不好了。”辛易晴拿出裤子口袋里面皱巴巴的纸,在桌子上铺平整给沈鹤眠看,然后低声说:“我昨天交的作业,是我现在的真实水平。” “为什么会这样?”这几张纸足够证明辛易晴虽然有撒谎,但也不是无可救药。沈鹤眠很轻地敲了一下桌子,思忖着问:“你最近是觉得压力很大吗?” 辛易晴摇头,“我没有压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写不好了。” “把这张纸撕碎。”沈鹤眠随手拿起一张辛易晴的作业纸,递给她。 辛易晴睁大眼疑惑地眨了一下。 沈鹤眠又把手往辛易晴的方向送了送,重复一遍:“撕碎它。” 辛易晴迷茫地接过自己那辣眼睛的作业纸,却不敢有沈鹤眠口中的相关动作。 曾经有一次,她跟着领导去见客户,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领导说要请她吃饭,许久没有好好吃顿饭的辛易晴非常欢喜地跟在领导身后,被他带着进了一家高档餐厅,最后却是辛易晴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