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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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玉案心里咯噔一跳,他略显恐惧地望向萧霁月,说道: “是出事了?” 萧霁月不置可否,阗何忠识时务地作揖拜地,身后众官员也纷纷跪拜下来: “拜见太子殿下。” “嗯,都平身吧。” 谢朱颜没有理会这群朝官,厌烦地一摆手,转头又瞧到了卿玉案,顿时展露笑颜: “恩人也在啊。” 卿玉案将头埋的更深。 “不过恩人怎么也在队里?这招魂幡难道不是萧家的?” “殿下。” 宫人抢先一步附过耳,将卿玉案去姓的来龙去脉讲述毕,谢朱颜的眉头皱紧,最后舒展开来。 他百无聊赖地解着九连环:“照这么说,恩人已不是侯府之人,身契是在萧霁月手上喽?” “回殿下,正是。”身边的侍卫点点头。 “算了。这样好办许多。” 他撑着脸,头也不抬地继续解九连环,闷闷不乐地说着: “你们几个代本宫说吧。” “是。” 有了依仗,骆镇抚的目光也更神气了些,他展开教令,一字一顿地说道: “辽东都指挥使萧无崖死因有待商榷,今重翻命案,故令钦差大臣北镇抚司镇抚骆君生与东厂提督阗何忠联合断案、查明原委,臣等特奉太子之命开棺验尸。” 如今圣上龙体有恙,太子是不会管命案,如今得闲来此,目的定是朝着萧霁月来的。 “阿月。” 卿玉案看向萧霁月,却发现他依旧稳稳地撑着招魂幡,面不改色。 若是开棺检验,定能发现萧无崖死因蹊跷。若是阿月谋害臣子的罪证确凿,该怎么办? “啰嗦。一句话说的事说这么久,直接验就行了,嗳。” 谢朱颜打了个哈欠,随即钻出帘幕,径自朝卿玉案走了过去,亲自上手扶起他: “恩人体寒需养,跪着作甚,快快请起。” 但卿玉案却没有起身。 骆镇抚轻蔑一笑:“按我朝律法,凡贱籍之人只能跪言、不得直视。这种贱籍之人,怎配与殿下同视。” “住口。” 谢朱颜乜斜一眼骆镇抚,怒斥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怎么像巷口讨价还价之人般计较?” 弄巧成拙的骆君生这才讪讪地退回去,他叫过下人,问道: “这萧霁月的小倌什么来历?” 下人低声回答道:“此人原来是汝南侯府的世子的胞弟卿玉案。” “汝南侯卿咏才与诰命夫人扶璧的幼子?” 骆镇抚的脚步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 “正是。” 下人点点头,又道:“后来在国子监出了点变故,便离开了汝南侯府,贬入贱籍到了青.楼。” 谢朱颜晃了晃九连环,安抚地说道: “听闻恩人在国子监便聪慧无比,肯定会解九连环吧?本宫解不开了,恩人帮帮本宫吧。” 他正准备顺势弯腰将卿玉案扶上车辇时,却不料一双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萧霁月眸中闪烁出危险的神色,他言辞凿凿地说道: “入葬开棺是大不敬。君夺臣妻恐怕也是不敬吧。皇子也应守律纲。对么。” “臣妻?” 谢朱颜眯起眼,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神情,“想是指挥使多虑了,本宫只是想请恩人解个九连环而已。” 见萧霁月不吭声,谢朱颜又补充道: “何况也是父皇之意,父皇乃天下之父,臣子有恙,也是痛在父皇之心,大白真相也好让先指挥使在九泉之下安心上路。” “死的人自然是清楚怎么死的。让谁安心可不一定。” 萧霁月站在棺木前,手指紧攥着棺木边缘。 剑戟四面八方指向萧霁月,纷纷斥责道: “怎么跟殿下说话的。”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萧霁月冷哼一声,他叫来身边的属下不知说了些什么,便让开了道: “既然要开馆核验,便请两位朝官请吧。” 阗何忠刚刚迈出了一步,见卿玉案还不肯走,又道: “我们要和指挥使单独谈一会儿话。还请回避。” 卿玉案不放心地回头看去,萧霁月也颔首道:“去吧。” 卿玉案与谢朱颜相跟着入了暖轿。暖轿的熏香是清苦的漆袁香,不是进贡的御香。 他忍不住掀开帘幕往后望去,几个人的身影愈发便远,直至消失在视野之中。 “恩人在看什么?” 谢朱颜好声好气地问道。 “没什么。” 卿玉案收回目光,心中惴惴不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遍全身。 见谢朱颜依旧苦恼地解九连环,卿玉案便也放开了一些,但依旧恭恭敬敬地提醒道: “太子殿下,如今我已入贱籍,殿下直呼在下名姓小楼便好。若是叫他人见了,恐怕有失礼仪,要落口舌的。” 谢朱颜撑着脸,这也是他第一次看清卿玉案的脸庞,越看越发觉好看,他的眼眉也弯了弧度: “恩人不管叫什么名字,都是恩人不变。不碍事的。不过既然恩人说了,那以后就叫‘小楼哥哥’啦。” 过分亲昵的称呼听的卿玉案有些不习惯,他忙岔开了话题: “我来给殿下解九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