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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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季燕北用的都是一顶一的伤药,哪怕是没法立刻恢复如初,也不该一直出血,用了药像没用一样。 季燕北:“这是‘疾病’,丹药无用。” 林也奚怔了下。 季燕北很不经意地说道:“师姐也知道吧,他是‘疾病’,虽说没发疯,但也是移动的邪物,他若不收着,方圆数百里内,寸草不生。” 在黑沈让尘这一块,季燕北不遗余力。 况且,他说得都是事实,都没夸大。 季燕北又道:“不必费心了,没用的。” 上药没用,包扎没用,这伤口源自“疾病”,这“疾病”可不是寻常意义上的疾病,而是一条笼罩着世界万灵的“疾病”天道。 这就像天地间的一条法则,难以轻易撼动。 林也奚:“那要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放着不管?” 她起身道:“我去问问师尊,他定是有法子的。” 季燕北一把拉住她手:“不要。” 林也奚哄着他道:“这会儿不是闹性子的时候,即便不伤及性命,这般放着也是折损,如今外头形势不明,你莫要再折腾自己。” 林也奚没有小瞧了季燕北,同时也不会小瞧沈让尘。 这俩能打个平手,只说明是真能杀了对方。 季燕北性子偏激,她怕他不管不顾之下,把自己给作死了。 季燕北不松手,他道:“别去找他。” 林也奚:“……” 季燕北又道:“我自己能恢复。” 林也奚听他这么一说,才松了眉头:“那还等什么,赶紧把身体弄好!” 季燕北:“……” 林也奚哪会看不出他的为难,又问:“需要我先出去吗?” 她出去了就会被抢走。季燕北当即道:“不!” 林也奚:“好,我不走,你先让伤口愈合了。” 季燕北犹豫半天,看向她道:“师姐,你不要害怕。” 林也奚:“我有什么好怕的?” 季燕北:“……可能会有些丑。” 林也奚:“………………”都什么时候了他还计较这些! 林也奚忽又想到季燕北的心结—— 这家伙好像一直以为她是个颜控。 也怪那玉简任务,有事没事让她夸人好看,这下好了,他当她只喜欢他这张脸了。 林也奚:“好啦,你怎样都不丑。” 季燕北显然不信。 林也奚凑上去在他眉心上亲了下,道:“真的。” 季燕北明显受用,在她唇边灼了下道:“等我身体恢复了,你……” 林也奚知道他要说什么,打断道:“先恢复身体!” 林也奚没避开,她就这样直勾勾看着。 季燕北的心思很好懂。 他一方面怕她看,一方面又想让她看。 怕她看,是不想从她脸上看到厌恶和嫌弃。 想让她看,是希望将自己完全展示,而她能够接受。 季燕北不算个人。 他比沈让尘还要不像人。 沈让尘有着乾坤宗的记忆,而季燕北什么都没有。 有记忆那一刻起,他就是“杀戮”。 大盛国倾覆,他却诞生了。 他是人人喊打的邪物,是令人恐惧的堕落天道,是不为人接纳的“杀戮”,是难以自控的“邪神”。 季燕北一直遵循本能而活。 他入乾坤宗也是因为本能。 那里有吸引他的存在,有他心心念念渴望的重要东西。 如今,他找到了。 他对林也奚的一切情感也源自本能,赤luo直白的本能。 季燕北褪下了青色法衣,像是怕弄脏它一般,小心叠好,放到了一旁。 他光着上身,长裤松松挂在腰间,从后背看这是极具美感的身体,有温度有肌理,充盈着恰到好处的力量感。 然而转过身时,诡异邪气的一幕让整个屋子都陷入阴凉。 他的小腹处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模糊的血肉被搅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林也奚眼睛不眨地看着,她早有心理准备,知道身为邪神的季燕北,绝非看起来这般像个人。 她接触过数条天道,没有哪一条是人类意义上的“好看”。 它们本也不是人类,并不会遵循人类的审美。 甚至,是人类的恐惧导致了它们邪恶的外表。 一声轻响,那东西破了出来。 林也奚瞳孔微缩,她看到了一条条透明的触手,就好像一根根悬在屋檐上的冰锥般剔透,只是它们更加柔软轻盈。 透明触手在血肉中穿梭,却沾不上丁点血色。 它们是透明的,绝对的透明,干干净净的透明色。 触手“缝”好了破开的小腹,是从里面缝合,最后一点伤口闭合后,它缩回小腹,只留下光洁的小腹。 林也奚:“……” 她眨了眨眼,用手指戳了戳。 季燕北握住她的手指。 林也奚抬头看他:“好了?” 季燕北:“……嗯。” 林也奚问:“那些……嗯……透明的东西呢?” 季燕北眼睫颤了颤,诚实说道:“身体里。” 林也奚:“那是什么?” 季燕北:“……我。” 林也奚怔了会儿才道:“那是你的一部分?” 季燕北:“……对。” 他很是不安,又问她:“你怕吗?” 林也奚顿了会儿才说认真道:“你放出来我看看。” 季燕北:“……” 林也奚以为他不愿意,又道:“不方便就算了。” 季燕北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抱了个密不透风:“看吧。” 林也奚被他摁在脖颈间,正要说:“这怎么看……” 然后,她就看到了。 季燕北的后背上,有透明色触手蔓延而出。 一根根一条条,像冰晶般剔透,又像水流般柔软轻盈,它们共同组成了一对巨大的羽翼,轻轻环住了本就在季燕北怀中的林也奚。 林也奚看得眼睛不眨。 季燕北反倒不敢看她了,只用一根细软的透明触手,在她脖颈上轻轻蹭了下。 “师姐……” “挺……”林也奚碰了碰这小触手,道,“可爱的。” 季燕北:“!” 林也奚只觉它触感弹软,还有些凉凉的,像那种冰皮月饼的冰皮。 她戳它一下,它还探头探脑。 林也奚笑了,由衷道:“很可爱。” 不知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可怕。 不全是因为它生得不吓人,而是因为无害。 它不只是无害,还很脆弱。 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她不喜欢它,它就要碎了一般。 下一瞬,她被季燕北抱了个密不透风,唇瓣也被他吻住,身上衣衫褪到一半,那无害的小东西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