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有时候连萧望舒都不知道这群兔崽子在干嘛,但群魔乱舞之中,偏偏又能达到出乎意料的效果。 萧望舒跟刘不得对视一眼,都觉得现uyg的情况,有些像uyg刚组建的时候,各秀各的,没什么战术,就是单纯的莽。 如果是这样…… 萧望舒逐帧分析着训练赛的第一视觉录屏,萌生了新的想法——能被招进uyg的选手,或许在大局观和经验中有所匮乏,但无论如何,操作和意识肯定不会差,既然如此…… “教练,队长,”张仙凡敛眸,波澜不惊地淡淡道,“我有个想法。” “啧,队长,真是个拒人千里之外的称呼,”萧望舒嫌弃地撇了撇嘴,想,“看来他们家小凡神还在气头上。” “我也有个想法,”萧望舒左手拇指摁在右手腕前,无意识地打着圈,轻轻揉着,朝张仙凡的方向一挑眉,讨好地含笑道,“你先说?” 见状,张仙凡就知道他们应该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便平静地瞥了他一眼,眼神清清冷冷:“不一定是自由人体系。” “呀,”萧望舒故作惊讶,“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月神,可以了,够了,”火狐实在没眼看,“你是求偶期的孔雀吗,这么能装?” “m!”萧望舒怒道,“火狐!无配件枪械你tm给我加训半小时!” “嘤嘤嘤……”火狐哭丧着脸,求助似的看向刘不得。 刘不得温和一笑,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黄焖鸡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火狐肩膀:“没听说过跟对象冷战中的男人不能惹吗?该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犯贱智障儿子。” 训练赛从下午开始打,打完以后立刻进行总结,这场复盘会开了很久,但是收获颇丰。 众人从训练室出来到餐厅吃饭时已是八九点。 灯光下萧望舒脸色苍白,一双狐狸眼却明亮如星子,藏着不怀好意的狡黠。 他被冷敷贴和护腕包裹着的右手颤抖个不停,连带着握在手中的筷子也开始震颤,想夹鸡翅,可惜试了几次,结果都是筷子不堪重负般垂落。 萧望舒表现的很安静,视线始终停留在鸡翅的方向,不知是在看筷子还是在看他不由自主发抖的手腕。 关节处传来的剧痛有如剥骨抽筋,如果拆开护腕,一定能看见凸显的青筋正怪异地隐隐收缩、跳动着,像是缠缚在骨肉中的毒蛇。 昔日亚洲第一ak,如今居然连一只鸡翅都夹不起来,估计每个职业选手见了,都会横生兔死狐悲之感。 如果说竞技体育是青春饭,那电子竞技就是青春饭中的青春饭,日复一日的训练对身体的损耗极大,几乎每个功成身退的选手,都会面临一身伤病。 这是要用健康和青春灌溉的冠军梦。 人人目光黯淡,不敢直视,张仙凡却简单粗暴,伸手覆盖住萧望舒手腕,用掌心的温度为那截冰凉得直冒寒气的腕骨渡去些许暖意,握着他的手收进口袋里。 口袋里,萧望舒劲瘦的指节紧紧扣住张仙凡指缝,指尖挑逗般摸索着张仙凡的手背,偏偏张仙凡担心弄疼他,没敢加大力气挣脱,只能任他纠缠。 张仙凡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故意的。” “故意的又怎么样?”萧望舒眨眨眼,嬉皮笑脸地看着他,目光尽是恶作剧得逞的狡诈,“你还不是要心软?” “我还没消气,”张仙凡没带笑,薄唇轻抿,眉眼雪山般冷峻疏离,“暂时不想理你。” 萧望舒的手跟八爪鱼似的,黏着张仙凡就不肯放了,一直维持着十指紧扣的状态,笑得促狭又挑衅:“吃你的饭不就好了,你先说的话还是我先说的话?谁要你理我?” “……”张仙凡哭笑不得。 ——这样一个泼皮无赖,当初他真是瞎了眼,才觉得他有如霜雪一般苍凉空寂! 临近三月中旬,湖南连续几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雨,大颗的雨点砸在瓦片上,风哼瓦吟,江河湖泊的水涨得很高,仿佛要与倾泻的天水交汇般,到后来,天与地已经分不开。 时至今日,萧望舒的手腕已经受不得任何阴冷寒凉,这种天气对他来讲是最致命的,即便什么都不做,手指也会无意识地蜷在变了形的掌骨前,疼得整只右手抬都抬不起来,更别说握鼠标了。 这已经不是单纯靠冷敷贴和护腕就能缓解的症状,为保比赛过程中万无一失,萧望舒犹豫再三,最终还是联系了医生,准备再打一针封闭。 两三个月来难得的一天休息,为了不影响队友的心态,萧望舒独自出了门。 出租车刚开出基地没多久,萧望舒就接到了张仙凡的电话:“在哪里?” “我们不是在冷战吗,”萧望舒瞠目结舌,哑了半晌,“你这么快就发现我不见了?” “你在哪里?”张仙凡加重了语气,担忧和紧张从声音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在……”萧望舒顿了顿,思忖片刻,还是选择向张仙凡说实话,“在去医院的路上。去打封闭。” 张仙凡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萧望舒不由得有些紧张。 “注射封闭针,有可能会导致局部的炎性病变,组织增生,变脆,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副作用,有很大概率会加重你的病情。”张仙凡将一系列症状说得无比流畅,明显有认真了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