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7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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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傲铁跳上了台阶,扶了重伤未愈的南竹跳下来。 庾庆忽又皱了眉头,嘀咕,“老七,好像有些不对呀,金珠若能开启大门的话,咱们进来时,你也在塔顶晃过,怎么就没反应?” 南竹试着解释道:“是不是那时没有焚烧凤羽的原因?” “是这样吗?”庾庆刚表示怀疑,目光又怔住了。 抬头看着塔顶的南竹也傻眼了,那座大门又模糊消失了,也就是说,大门的开启和金珠无关,问题还在他的身上。 一伙人扭转的目光齐刷刷盯在了南竹身上。 庾庆对牧傲铁偏头示意了一下。 已经不需要南竹自己同意了,牧傲铁直接将他架了出去,直接架上塔顶,将其孤零零扔下后,就跳了下来。 南竹弯腰捡起了金珠,对大家嘟囔,“没道理啊!” 发现大家都盯向了自己身后,他又扭头看去,好家伙,那座大门又出现了。 他舌头在口中摇摇晃晃,愣是发不出声来,现在想说和自己无关都说不出口了。 庾庆抠着小胡子盯着傻眼的南竹琢磨,他也不认为南竹本人能有什么特别问题,和金珠的道理一样,之前南竹连人带物是在塔顶上晃过的,早先都没这异常,现在怎么就见鬼了? 老七这家伙身上又多了什么进来时不曾有的东西不成?念及此,庾庆目光忽然紧盯了南竹哪怕是重伤也要背在身上的包袱,喊道:“南胖子,你包里背了什么?” “没什么呀,不就那根‘白萝卜’,我……”南竹话音戛然而止,眨了眨眼,似乎也想到了什么。 不知情者皆狐疑,白萝卜?什么白萝卜?诸夭之境哪来的什么白萝卜? 跟庾庆有了同感的南竹快速解下了包袱,往地上一扔,然后又抱着受伤的肚子快速走人,三步一回头的样子。 牧傲铁又上去扶了他跳下来,然后一起扭头转身紧盯那座虚空大门。 时间一点点过去,好一阵后,大门依然没有任何要消失的迹象。 众人渐渐惊奇,打开大门的关键居然是南胖子的包裹? 颇感神奇。 向兰萱突然一个闪身到了塔顶,俯身抓起了那个包袱,一群人也陆续爬了上去,围了过去。 三两下快速打开了向真外套做的包裹后,大家发现里面似乎真的有一只白萝卜,一只像是被五花大绑的白萝卜。 其实也不是绑着,是萝卜缨子太长了,缠在了萝卜身上而已。 什么鬼东西?大家瞪大了眼,满脸稀奇的瞅着,居然真有只萝卜! 第965章 新生 问题是这萝卜能开启仙府大门,向兰萱免不了也扯开捆绑看个清楚明白,结果发现这萝卜缨子不但很长,还挺坚韧的,看似纤嫩,试着扯了扯居然无法轻易扯断,最终剥出个内含朦胧紫雾的雪白根茎,看似萝卜,其实可以肯定不是萝卜,像是白玉雕琢的一般,根须很多的毛脸萝卜。 “这是什么?”向兰萱自然是要向也先请教。 也先也不认识,问南竹,“这是诸夭之境里的东西?” 南竹老实颔首,“这里面挖的。” 也先:“奇怪,我在诸夭之境多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居然从未见过此物。” 说着,白光出手,去触摸那黑色花蕊的雪白花瓣,拨棱花朵下的两片小小的近乎透明的叶子后,他忽异常动容的失声道:“透明叶子,这是灵根,这就是灵根,你们这是从哪挖来的?” 此话出,所有人震惊,这难道就是那失踪的第三颗灵根种子长成的? “就是你们第一次施展‘伏魔真言’,我们被妖王抓去地牢囚禁时挖到的……”有点懵的南竹将发掘情况大概讲了下。 “屎尿堆里挖出来的……”也先似乎有些难以相信,“怎么会在噬灵鸮的屎尿堆里?” 且不说为何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向兰萱有些疑惑,“大族长,你不是见过灵根吗?你刚才为何没能认出来?” 也先直言不讳,“不一样了,我见过的灵根是破土不久的幼苗,跟这形态完全不一样,这……这只灵根恐怕至少生长了上千年,若不是看到这透明叶子,我还真想不起来。” 原来如此,向兰萱又一脸不解的问南竹,“屎尿堆里的东西,你连是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能挖出来一直随身带着?” 南竹眨了眨眼,“就一棵,物以稀为贵,万一是宝贝呢?如今说明我的判断没错!” 说着还瞥了眼之前阻止自己挖掘的两位师弟。 庾庆和牧傲铁相视无语,这也行?那以后再有机会,咱们是不是也要这样做? 就这么一只“萝卜”,居然就能打开仙府入口,乌乌也忍不住伸手要来看了看。 南竹有点担心落在这些人手里会要不回来,其实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乌乌他们的着重点根本不在这上面,他们也不会把这东西放在身上带出去,所以东西最终还是回到了南竹手上。 搞清状况后,什么有的没的都不重要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出去的事。 稍作最后的确认后,向兰萱对庾庆几人道:“你们躲到台阶下面不要露脸,避免被外面的人看到。”手指了指南竹,示意那开门萝卜放地上。 扔下萝卜,几人迅速依言躲了起来。 向兰萱和乌乌也躲了起来,暗中施法去推那扇虚空大门。 随着门缝一点点裂开,夜幕中的凤台池子里出现了一些异常波动,这次内部开门选择的时机很好,夜晚的交错时间,不像第一次打开有白光冒出。 但依然惊动了守在凤台上的李东宾、丁甲青和洛云娉等人。 他们已经让手下在凤台各搭了一座棚子,几乎很少离开,可谓亲自坐守,这也是里面的向兰萱等人最担心的事情。 池子里的异常波动立刻令他们忽闪而出,纷纷落在了池边凝视,三方人马也都迅速围了过来,紧盯慢慢打开的裂缝,这次没有那金色的大门轮廓来界定,只能凭视力去分辨。 随着门缝开的越来越大,一群人也进入了高度戒备状态,不知道里面会跑出什么东西来,尤其是隐约见到有朦胧光影晃动。 忽然,光线变强,一道白光,一闪而出,众人视线追随着它在凤台上绕圈。 “丁甲青、李东宾、洛云娉,哈哈哈哈哈……” 指名道姓的嗡嗡大笑声从白光里传出,兜了两圈的白光闪向远空。 被点名的三人略惊,这是什么玩意,怎会知道他们的名字?三人相视一眼,立刻被引得追了去,欲一探究竟。 走之前自然是不忘叮嘱下面人看好这里。 池边众人稍等了那么一阵后,忽见一道人影从裂开的门缝里闪了出来,惊的众人准备出手。 有眼尖的见之大喜,大声道:“二洞主!” 来者正是乌乌,落地后,千流山的人迅速凑近拜见,见他身上还有血迹,明显受过伤的样子,有人立刻关切道:“二洞主,你没事吧?” 乌乌环顾四周沉声道:“大圣他们呢?” 一人回道:“刚出来一道白光,唤了大圣他们的名字,他们追赶去了。” 乌乌立马道:“快闪开,这里危险,马上有怪物出来了,快走!”最后两个字喊的特别响。 结果印证了他的话,一只噬灵鸮突然从门缝里闪了出来,见人就杀。 乌乌已经先一步飞身而逃,其他人从未见过噬灵鸮这种怪物,攻击力惊人,速度亦惊人,现场竟无人是其一击之敌,触之皆毙命,不是被一爪破开,就是被一爪扫裂开,凶残至极。 连乌乌都逃了,一些实力强的也不敢逗留,赶紧跑人,生怕被追上。 幸存者皆逃了,转眼间,凤台上就剩了一片尸体。 而那噬灵鸮又迅速遁入了池子大门内,再出来时,如拖车般,拖出了一堆噬灵鸮的尸体,乱扔在了地上,迅速掠向了夜幕深处,庾庆几人皆暗伏在这只噬灵鸮的翅膀背后,以免被人发现。 急速穿过夜空,并未飞太久,但已经飞了很远。 闪落在一座山峰上,扔下了庾庆几人,那只噬灵鸮的腹部也裂开了口子,藏身其中的向兰萱露了面,“到了这里应该没了什么眼线,我不能远送,必须赶回去了,剩下的路,你们自己小心。记住,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你们,一旦暴露,务必将其灭口!” 几人嗯声点头。 向兰萱没时间跟他们扯,也先那边很有可能拖不了那几人太久的,扔下话的她又迅速腾空而去。 庾庆在夜色中怔怔目送,神色有些复杂。 不多时,向兰萱又回到了凤台之上,人在高空中就从噬灵鸮腹内钻了出来,然后就在空中与这具噬灵鸮尸体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打斗,最终双双落在了凤台上。 躲藏了起来的乌乌,一听到打斗动静,又迅速闪身而出,飞回了凤台上,与向兰萱联手厮杀那些已死的噬灵鸮。 等到有人回到凤台上,只见许多人的尸体和许多怪物的尸体,那些临时的棚子都毁了,现场只剩乌乌和向兰萱还站着,皆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狼狈不堪模样。 等到丁甲青三人紧急返回,落在了池边时,发现那道打开的两界大门已经闭合上了…… 夜幕下的翠羽湖黑漆漆一片,唯有附近的最高峰上有几点火光。 火光来自几只火把。 几只火把拱卫着一个体态健硕面容硬朗的凤族年轻人,数人站在翠羽湖一带最大的建筑群跟前,也是凤藏山夫妇的日常居所翠羽堂。 年轻人不是别人,是凤藏山一儿一女中的儿子,名叫凤远林。 从凤藏山决定娶叶点点开始,凤远林就忿而离开了翠羽湖这边,去了其他山头落脚,这次凤族惊变,凤藏山去了仙府,不知何日能归,此地不可群龙无首,族人中有不少人提及凤远林毕竟是头人的儿子,叶点点身体不便,于是让人请了凤远林回来代为主持局面。 门开,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对凤远林低声道:“催产的药有效,已经腹痛难忍了。” 凤远林:“不会跑了吧?” 妇人道:“我已经制住了她。” 凤远林嗯了声,点了点头,于是妇人快步离开了。 凤远林伸手去拿一旁的火把时,火把拥有者却紧握着火把不肯轻易松开,紧张问道:“阿林,真的要这样做吗?” 凤远林冷笑,“阿环的失踪,真的有那么简单吗?那贱人的朋友来了,我妹妹便失踪了,未免太巧了!连我妹妹都容不下,一旦她的儿子出生了,我还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阿玉嫂,阿玉嫂……”屋里隐约传来了叶点点的痛苦呼叫声。 凤远林果断一把夺过了火把,直接扔到了屋顶上,然后又挥手示意了一下,其他手持火把的人立刻奔赴翠羽堂四周,四处点火,不一会儿便见熊熊火势起。 这里起火了,村寨里却无任何动静,人基本都被凤远林借口支援凤头岭那边给调走了,连叶点点身边的侍女都因为要去找产婆而远赴附近村寨了。 尽管知道村寨无人,凤远林还是不敢在熊熊火光前暴露太久,等到火势起后,挥手招呼上众人去山下林中躲藏。 还是生怕被人看到,他还不敢明摆着让人知道自己杀了叶点点,否则大可以一刀了事,犯不着制造一场难产后的失火。 也许很多人都会猜到是他干的,但只要不留下明摆的证据,也没人会把他怎么样。 到了山下阴暗处,一行并未离开,简而言之,事后死要见尸。 榻上的叶点点痛苦万分,已经翻身从榻上砸落了下来,脱了裤子临产的时候,突然被阿玉嫂制住了修为后,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再见四周的火光,岂能不知大事不妙,奈何腹痛难忍,根本无法站立离开。 爬出房间,拼命求生,奈何四处是火光,到处是绝路,只能是绝望而凄凉的呐喊,“救命,救命,救命……” 边爬边喊,身下已是湿漉漉的水和血,在地上留下的爬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