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 第7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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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屠深以为然,“虽说是大白天,可这火光爆炸摆明了就是用来掩护脱身的,这是有人故意制造的混乱,有没有人跑出去,估计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知道。” 赤兰阁主则追问,“凤金旗,到底怎么回事,这动静连连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凤金旗脸色铁青,阿环被劫走时,他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如今那件东西被劫,他又中了调虎归山之计,一个趁他不在动手,一个就是要等他回来才好动手,还真是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他,如此肆意猖狂的手段,真正是将他气得够呛。 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又何必把阿环和头冠给藏起来,起码这棵在凤族屹立了无数年的象征性“神树”也不会被毁吧。 越想越气,差点没被气得吐血,整个人杀气腾腾,真的是想杀人了。 气怒之下,嘴里自然也没什么好话回敬眼前两位,哪怕是他要给面子的药屠,当面冷嘲怒讽,“你们还有脸问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们不在我凤族生事,就是天大的好事!” 话毕甩袖落地,双手向下一拍,凤头岭上烟尘如冲击波而散,大火瞬间熄灭了。 他也轻飘飘落在了还有绿叶的歪倒枝干上,放眼余烟灰烬,还有那些惊慌失措的族人,他满目悲凉,不禁握拳口边“咳咳”了好一阵,在手上咳出了一抹殷红。 并非之前受伤了,这是他的老毛病。 第907章 行家一出手 阿落公闪身落在了他身边,手上还有刚才紧急抢救出来的那张猩红兽皮。 熏染了烟火气的兽皮保存虽然还算完整,但表面上也确实被飘落的火星子给点了不少的坑坑点点出来,毛色受损。 阿落公上手将猩红兽皮披在了凤金旗身上,悲愤道:“族长,这实在是目中无人,完全不把我凤族放在眼里,实在是欺人太甚了,需请大族长出头。” 是什么人干的好事,已经有指向范围,一般人不可能这么大胆,也没有如此大胆的实力。 凤金旗老脸上露出一抹讥讽意味,哼哼冷笑了一声,“他还是那句话,顺其自然。” 阿落公难以置信,“为何?大族长不至于会怕他们呐。” 看着混乱现场,凤金旗握紧了双拳:“天知道他想干什么。” 现场持续混乱了一阵,忙碌的人们将一些尸体从倾覆的树巢内抬了出来,都是之前冲进树巢内救火的人。也有不少幸存者,据他们共同的说法,他们进去后只是被莫名其妙制住了,并未被当场杀害。 总结下来,死者大多是因为不能动弹,导致被火烧死或烟熏死的,而大多幸存者都在大树倾倒时碰撞受伤了。 凤金旗听着跟前族人们的讲述,对凶手没有当场下杀手的行为,丝毫没感觉到什么手下留情的意味,反而深刻感受到了凶手的冷酷无情。 明明有那么多大活人躺着,却依然纵火焚烧,压根没管凤族族人的死活。 凶手明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也完全有轻易脱身的实力,却还是毫不留情的将象征凤族的圣树给毁了,仅仅是为了能让自己脱身更完美而已。 凤族人的死活,这生长了无数年象征凤族的圣树,在人家眼里就如同蝼蚁和朽木一般,轻易可抹去。 烟气已经散去,只是空中隐约还有些灰蒙蒙,凤头岭上黑乎乎脏兮兮的样子,洞口坪地上眺望的南竹一声唏嘘,“凤头岭秃了,成了乌鸡岭。” 庾庆斜他一眼,“你嘴这么贱,小心人家听到了不高兴,咱现在可还在人家的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 南竹略谨慎,迅速看了眼四周,见没有凤族人,顿又无所谓了。 凤头岭的人员也没闲心顾及他们,还在清理忙碌,善后…… 风光粗野而原始的山间,半山腰的粗糙木屋内,洛云娉翻看着手上鲜花和鸟羽点缀的藤编物,翻看着。 正是凤头岭树巢内丢失的东西,从凤金旗手上抢夺的人就是她。 一旁的蒙破有些狐疑,这啥玩意,地母亲自出马,在凤头岭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就从凤族手上弄了件这四不靠的玩意回来? 他之前就潜伏在凤头岭那一带策应,也可以说是观望,所以他很清楚凤头岭那边发生了什么,发现这女人是真敢下手啊,得亏做的干净,也先应该无法确定是谁干的,否则人家十有八九也会去锦国京城光顾一趟司南府,他想想都提心吊胆。 翻来覆去看了阵后,洛云娉试着将插在藤编物上的花给一朵朵摘了下来,很快便摘了个干净,剩下了只插鸟羽的样子。 又翻看一阵后,根据藤织物原有的弹性弧度,试着顺从的环了起来,果然成了头冠的样子。 她当即问道:“这像不像凤金旗的那个凤族头冠?” 蒙破迟疑道:“凤金旗戴头冠的样子我见过多次,但也没太过注意这插几根羽毛的头饰,应该有点像,我也不敢肯定。” 他都不记得了,洛云娉以前就更没当回事,更无印象。 不过蒙破试着给了提醒,“掌令,不是说凤金旗戴的凤族传承头冠上面有凤羽吗?凤羽想必不凡,有凤羽自然就是真的无误。” 然这还用他提醒么,这东西到手后,谁还能忍住不对传说中的凤羽感兴趣?洛云娉早就留意过。 她顺手递出了插着各色羽毛的藤织物,“我没见过凤羽。” 说的还挺坦诚的,不为见识少而自卑。 这行为的言下之意是,我认不出来,你看看。 “……”蒙破哑了哑,竟无言以对,很想说,那玩意你没见过,我也没见过呀,估计全天下也就凤金旗认识吧? 当然,还是老实接到了手中参详起来,看来看去也有些头大,偶有嘀咕狐疑。 “凤凰的羽毛,应该很漂亮的吧,最漂亮的这根是不是?”他捋着色彩最鲜艳的那根问主子。 洛云娉一声不吭,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好像在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蒙破小汗一把,他也不敢确定,最鲜艳的那根羽毛上手后,施法查探了,发现应该就是普通的羽毛,没感觉到有什么特殊,能是凤羽? 实在搞不明白就只能是用笨办法,他施法轮了一圈,好看的羽毛,一般的羽毛,总之是一根都不遗漏,都给仔细查探了一遍,最终一个脑袋两个大,发现除了外貌不一样之外,实在是察觉不出什么明显的差别。 他很想问问这位主子,你确定你搞来的是凤族的传承头冠?他看了看地上摘下的鲜花,也不知道地母是怎么想的,这又插花又插羽毛的玩意,怎么看怎么不靠谱,能当真吗?他又不好意思说地母什么。 洛云娉也看出了他的犹豫不决,略有遗憾的语气道:“早知道就应该把凤金旗一起给抓来。” 那回头岂不是要把凤族族长也给灭口?蒙破心里嘀咕,嘴上却另给出了建议,“那丫头,凤金旗的孙女在我们手上,她见头冠的次数应该不少,可以给她确认试试。” 这确实是个办法,洛云娉点头答应了,自己也亲自跟了去。 去之前,两人还是掩饰了一下,一个又恢复了蒙面审讯者的样子,一个又蒙上了斗篷。 人还是关在那个山洞。 到了山洞口,蒙破特意将藤织物环成了头冠的样子背手在身后才走入。 见到这两人又来了,形容憔悴的阿环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而已,已经不指望会轻易放过自己了。 她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遵守承诺放了自己的爷爷,但表面上确实做给自己看了,让她亲眼看到了“凤金旗”被释放,她亲看看到了受伤的爷爷离去,只是不知道会不会再被拦截灭杀。 蒙破示意看守出去回避后,背后的头冠物亮出在了阿环面前,笑道:“阿环,给你看个好东西,看看这是什么。” 阿环闻言抬头,黯淡无神的目光稍触及头冠,瞬间瞪大了双眼,惊叫道:“爷爷的头冠!” 旋即又面露悲伤,觉得都是自己惹的祸,一定是自己吐露了凤羽的秘密后,这些人就把头冠弄到了手。 洛云娉和蒙破相视一眼,放心了,有阿环这句话就够了,能被阿环一眼认出就不会有错了。 可惜的是,阿环早先被审讯时就交代过,她也不知道爷爷头冠上哪根是凤羽。 两人什么多话都没有,立马转身离开了,搞的里面的阿环有些懵,完全搞不懂是个什么情况。 出了洞,洛云娉拿回了头冠在手翻看,似乎松了口气,“这东西藏的也太草率了,和没藏一样,就随便扔在了边上,差点被我一把火给烧了,幸好。我就说,凤金旗当时情急下最在意的东西应该不会有错。” 蒙破当即顺势拍马屁,“掌令亲自出手,自然不会有失。” 洛云娉又扯下了斗篷扔给他,闪身回了半山腰的木屋里,翻看着头冠仔细辨别每一根羽毛,既然已经得到了确认,确实是凤族的传承头冠无疑,那也就如她之前说的那般,凤金旗情急之下那般在意,当中应该有凤羽的存在。 稍作收拾,随后来到的蒙破见状,出言献策,“掌令,除了找凤金旗确认,我还有一策可辨出哪根是凤羽。” “说。” “找熟悉禽类羽毛的人来,将头冠上的所有羽毛逐一甄别辨认,剩下的不认识的,便大有可能是凤羽。” 洛云娉略怔,思索着颔首道:“此法可行。我们不认识凤羽,凤金旗那边恐有预料,再找他容易撞进坑里去。你立刻找人来验证,要快。” “是。”蒙破领命迅速执行。 执行的结果也确实很快,太阳下山后不久,就已经从附近的部落中找了熟知山野飞禽的人来,为了稳妥起见,蒙破从两个部落找了两个人,以便核对结果,一个老头,一个年纪也不小的壮汉。 “这是碧云雉的翎羽,这是金环鹊的羽毛,这是火云鹊的,这是三段锦的……” 先上场辨认的是那个壮汉,抚摸着羽毛一根根讲述,蒙破在边上逐一记录,蒙在斗篷里的洛云娉在边上旁听。 不愧是熟悉禽类羽毛的,将头冠上的羽毛来历如数家珍般一一道来,可谓无一不知。 然问题也就出在了这,头冠上的几十根羽毛居然全部认了出来,没有一根遗漏,边上仔细记录的蒙破有点傻眼,“你确定你没认错?” 壮汉颇为自负道:“有些羽毛虽然少有,但都是我们这一带能见到的山禽,我从小在山里打猎,对这些很熟悉,不会有错的。” 好吧,蒙破暂且先请了他去休息,又换了另一个部族的老头来。 为了避免有错,蒙破根据自己刚才的记载,让老头跟上一个辨认的顺序同样开始。 老头也同样如数家珍般道来,有些甚至不用细看,手一摸就能说出来历,可最后的结果却令洛云娉和蒙破久久无语。 两份辨别后的记录结果反复做了对比,无丝毫错漏,两人得出的结果完全一致,也就是说,两人确实是行家。 这事就有点搞了,凤羽哪去了? 第908章 雌伏 蒙破也不知是自己出了馊主意,还是地母办事不利弄来个假货害的大家白忙一场。 根据目前的情况看,他感觉十有八九是地母搞出了错,不可能自己请来的两个人都搞错了吧?两人都把每根羽毛的出处给说得清楚明白,大致是不会有错的。 之前没人知道他要找这两人来,就连这两人也不知道此行是要做什么,就算有人想搞鬼也来不及。几十支不同羽的出处,想搞鬼的话,不事先对过答案不可能回答的一模一样。 他很想让地母把取得头冠的具体经过详细说一遍,自己好参详一下是不是哪里出了漏子,然这样又显得自己在质疑地母的能力,不好意思开口细问。 当然,他也不认为地母是无能之辈,不认为过程中的明显出漏能瞒过地母的眼睛。 他先让一旁参与辨别的老头退下了,然后再向地母献上了一策,“我还有一个办法能核实,可以让人把他二人所说禽类给抓来,咱们自己一只只做对比,定然不会出错。” “不用了。”洛云娉一口拒绝了。 蒙破愣住,不解道:“若不能确认真假,我们如何……” 洛云娉打断道:“东西有假的可能性不大,凤金旗的孙女已经确认了,应该不会有错,若真是普通羽毛的东西,不至于让凤金旗那般紧张,除非早有一张缜密的大网在等着我。” 她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凤族头冠,端详着,“凤族内部,知道凤羽秘密的不止凤金旗一人,他的孙女也是从别人口中知晓的,历代的其他知情人就没人关注过族长头冠上的凤羽?是这些山中长期狩猎的人都分辨不清这些山禽的羽毛,还是都能守口如瓶?还是那句话,我不信凤金旗能为个普通禽类羽毛做的头冠而紧张。” 蒙破迟疑道:“掌令的意识是,这只头冠中可能藏有我们不懂的名堂?” 洛云娉:“就算是真的,就算找到了那根凤羽,我们也不知道用,还是要交给能搞清其名堂的人给我们解惑,否则抢来这头冠也没任何意义,那个林龙一时不知下落,是不是阿士衡指使的一试便知。” 蒙破恍然大悟,“掌令拿来这只头冠是为探花郎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