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薄情( 双重生 )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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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兴吗?那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只是在想这?年即将过去,可她还没决定好?,究竟要不要告诉他那些事? 将这?封信放进匣中,已经摞起一叠。 但若告诉,又要怎么?说? 曦珠望向窗外?月夜下,纷纷扬扬的雪花,有些发呆。 第37章 不归家 十一月底时, 随着?北方扑腾南下的凛冽风雪,传来了千里之外的喜讯。狄羌汗王病去,底下几大部落的首领, 为争夺新汗王的位置和草原领地,已与汗王的几个儿子动起兵戈。 内部政权更迭,打地火热, 不得不暂休与大燕的战事,派出使者讲求议和。 得到镇国公奏章的皇帝垂问内阁, 却是成日争吵不止。 一为趁机将狄羌歼灭, 才能得此后百年?安定; 二为国?库空虚, 自开年?起,各地大小?灾情百余数,又是给陛下建造避暑行宫,今年?收缴上来的税银不堪负担, 现如?今西北黄源府正闹匪患, 东南峡州一带也在向兵部催要衣甲粮秣,还不知后头要投入多少银子, 北疆的事只能暂且搁置。 皇帝终是拍板同意,并让内阁拟出和约,愤慨道这么些?年?打仗下来,大燕将士折损良多,要狄羌上贡金银良驹牛羊之类。 很快, 京城的使者带着?这份条约前往北疆, 协同镇国?公完成余下诸事。 卫度在户部, 此次求和涉及财政, 也很清楚,回府后见过母亲, 道不久父兄将要回京。 杨毓喜出望外,以为这年?丈夫长子又要在外分离,不想能回来了,且听二子意思,是能在家长住。 公府上下很快忙活开,曦珠听到?这个消息时,心下惊动。 她?知这日迟早来到?,既在盼望,也在忐忑。 年?关之际,镇国?公及世子的回京,将昭示神瑞二十三年?的过去,翻篇来到?卫家衰落的初年?。 不过月余了,她?从暖融的被褥里钻出来,听从蓉娘的劝说,不再去藏香居,街道落了雪,虽有五城兵马司的人清理,但到?底出行不便。 只是想着?还有些?事没交代妥当,要再去两回。 等到?藏香居,已是晌午,却不想见到?一个出户意料的人。 午后微阳从窗棂落入一张十七八岁的年?轻面容上,眉目间精气神十足,眼睛更是因满含笑意,炯炯有神。 曦珠一时愣住。 赵闻登看她?呆了,挑眉道:“你这样子怕不是不认识我了,这可才一年?不到?,要不要那么夸张?” 他围着?她?转一圈,打量过,噗嗤声笑出来。 “还真别说,来了京城就?是不一样,都和以前大不相同,要在大街上,我都不敢上前来认你。” 他叽里呱啦一堆,见从小?玩到?大的好?友盯着?他,半点动静都没有,终于觉得不对劲起来。 赵闻登凑近些?,瞪大眼道:“你真不认识我了?” 他变化?有那么大吗? 不过是来之前将头发梳地精神些?,选身?好?看的衣裳,不至于和先?前差那么多才是。 蓉娘见姑娘迟迟没反应,也诧异了。 “这是闻登啊,姑娘不认识了?” 当听到?这个名?字,曦珠才缓缓地想起来。 这人叫赵闻登,是她?在津州时,同住一条街的相邻,自幼就?相熟的好?友。 她?努力将那点如?同浮尘碎沫的过去,与眼前的这张脸对上。 前世赵闻登有没有来京城。 大抵没有吧,不然她?怎么一点都记不得。 “你怎么来了?”曦珠望着?陌生?的人,生?涩地以津州话问道。 赵闻登嬉笑:“我原本也不想来,可这年?我跟我爹学做生?意,他往哪里跑,我也只好?跟着?了。而且。” 他顿了顿,挺了挺胸膛道:“我跟露露定亲了,明年?四?月就?要成亲,她?让我这次来,要给她?买那叫什么的绸缎,说是要做床帐。” “不然这大老远的,来回一趟都得两个月,我是来受罪的。” “对了,也想来看看你。你寄去津州的信,我娘看过后,还让我带东西给你。” “噢,还有我和露露的喜糖。她?让我带给你,说她?很想你。” …… 说话颠三倒四?,絮絮叨叨。 曦珠渐渐觉得眼眶有些?热了。 她?忽然明白过来,也许不是前世赵闻登没来,可能是因那时她?一直在公府后院,不曾外出,所以才没有得知这些?事。 即便得知,或许蓉娘说过一句,也忘了。 她?胆怯,怎么敢向姨母提要出府的事呢。 “哎,怎么就?要哭了?” 赵闻登想起那时大家跑出去玩,曦珠是最疯的那个,等回家连鞋都跑掉一只,被柳老爷打地直嚎,他趴在墙上看,还以为要被打坏了,就?见小?小?一个人揪着?满是脏泥的花裙子,绕着?大院子一边跑,一边叫。 柳老爷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 柳夫人则一会喊“老爷,别打了。”一会喊“珠儿,到?娘这里来,咱们不让你爹打。” 后来柳老爷还是抓住了她?,打她?手,问:“下回还疯不疯了?” 手心都打红了,她?愣是半滴眼泪都不掉,撇嘴,硬着?气道:“就?要,就?要!” 也只有读书,才能让她?哭了。 曦珠将泪逼回眼去,“哪里哭了?” 她?又勉强笑道:“你准备在这里待多久?” 说到?这事,赵闻登道:“三四?日吧,还要看我爹的打算。” 两人再说过两句话,赵闻登捂住饿地发慌的肚子,直嚷嚷饿了。 曦珠便带他去信春堂,柳伯、蓉娘和赵父等人一道同行。 等柳伯和赵父用过膳,两人便去京城的商行。 只有蓉娘还等在雅间,劝着?姑娘少喝些?酒。 可见两人说起往事来,姑娘脸上的怅然,她?也不再拦了。从前多活泼的性子,也不知怎么,从进京的那一日起,就?变了。 蓉娘在说话声间,年?纪大了渐起困意。 赵闻登向来是大大咧咧的性子,这会见蓉娘歪靠睡去,说话也没顾忌了。 “要我说,当初你爹要是答应你嫁给阿暨,你也不用来这能冻死人的京城,还离津州那么远。” 少时,他、露露、曦珠,还有阿暨,是玩得最好?的。 那时玩过家家,他和露露扮一对,而曦珠则是和阿暨。 当时阿暨还说等长大了,要娶曦珠。还与家里人说了,要先?定下来,谁知柳老爷固执说他只有一个女儿,以后是要招赘进门?的,绝不外嫁。 阿暨家只有一个儿子,自然不肯同意。 去年?他也定亲了。 这回来京城之前,阿暨还让他帮忙带信,但赵闻登不乐意帮这个忙,道:“你都定亲了,就?别想曦珠了,我不会帮你带的。” 一连几日,阿暨都到?赵家后门?蹲着?,就?等他出来。 后头赵闻登实在没办法,被一同玩到?大的好?友苦巴巴看着?,只好?接了。 阿暨道:“我知道我和她?没缘分,就?是想问她?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其他什么都没写。” “好?能怎么样,不好?又怎么样?” 赵闻登问他:“你还能飞过去帮她??” 最后两人一起蹲在墙根处,望着?天上的月亮发呆。 年?少时,赵闻登以为自己和露露是一对,曦珠和阿暨是一对,长大了也一样,大家还在一处玩,父母彼此也认识,多好?啊。 世事易变,谁又能想到?后面会发生?的事呢? 曦珠听他这样说,却忘了阿暨的模样,只能依稀想起些?碎事。 赵闻登惆怅地喝了两杯酒,见她?不应,也转过话,矮声问道:“你在公府如?何,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曦珠低眼,笑道:“挺好?的。” 声调有些?缥缈。 “我听说那大户人家有好?多规矩,更何况镇国?公府,我都不敢想。你晓得我方才见到?你,是什么感觉?” 赵闻登想着?措辞,拧眉道:“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似的。” 奇奇怪怪的,他也不知该怎么说。 昂,就?像利石被蚌磨去棱角,变得圆润,是那种大家闺秀的好?看,但真不如?之前的她?。也是,要住在公府那种富贵地,哪还能活蹦乱跳,随便去玩啊,定是受委屈的。 赵闻登挠挠头,也不愿再说这话了。 “与我说说家里的事吧。”曦珠将盏里的酒喝下半杯,仍旧笑。 赵闻登便揭开新的话,说起那边近一年?的新事。 “你走时不是托我照料你的马吗?之前我给它刷毛,还被它踹地翻地,现今倒不蹬我了,就?吃地多多了,这年?长好?些?,却还不让人骑,我看是还忘不了你。要得机会,我还是将它送来给你。” “你还记得皮皮吗?以前你老喂它,也逮不住它,好?几个月前藏你家宅子南角的柴房里去了,整日喵喵叫的,露露去瞧过,说是下了好?几只崽,我俩就?把它们抱来养,可惜死了一只,皮皮又跑了,不知又到?哪里去了,丢了一堆孩子给我们。” “你家没人了,空宅子竟被贼惦记上,还以为里面剩有什么好?东西,大半夜闹出那动静来,结果被遛弯的陈叔发现,给扭到?官府去,打了二十板子。这事我爹应该写信给你说过了?” “啊,说起陈叔,他家的花饼店都拓开两间,听说还要往镇上开。隔壁的周家酒肆却要拆了,他家儿子在赌场败了干净,连老祖宗传下的酿酒法子都抵押了,后头发现是对家做局,要的就?是那个方子,我来京城前,这事都还在闹。” “说起酒,哎,你不是能喝吗,连我和阿暨都比不得你,不能现在几杯就?倒了?我觉得这京城的酒都还没我们那里的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