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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兄弟成了我老婆 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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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章

    我和齐康一起进了影厅,齐康在发觉室内似乎只能容纳我们两人后,全身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但很快地,他蹙起了眉头,欲言又止。

    我似乎猜到了他想说什么,于是漫不经心地说:“这个影厅是我入股的,今晚人也不多,不用交钱,也谈不上浪费。”

    齐康的微表情让我发觉我猜中了,他看起来有一点不好意思,抿了下嘴唇,问我:“今晚看什么电影?”

    “先坐下再说。”

    我坐在了面向屏幕偏左的座椅上,齐康坐在了我的右手边,我们中间隔着一个茶几,茶几上面已经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饮料和现做的零食,茶几的旁边还贴心地放了一个感应式的垃圾桶。

    我问齐康要不要泡脚,齐康愣了一会儿,问我:“你要么?”

    “可以试试,会很舒服。”

    说完这句话,我脱了鞋子,也脱了袜子,顺手按了一下扶手旁边的按钮,我脚下的一块地板一分为二,缓慢地向两边移动,露出了内里的情景。

    地板下面原来是一个做了防水的凹槽,里面已经装了大半冒着热气的温水,凹槽地步有一些按摩用的滑轮,凹槽的内壁上还镶嵌着一些五颜六色的灯,看起来又新潮又好玩。

    我将双脚踩了进去,又将座椅的高度向下调低了些许。

    齐康学着我的动作,一步一步地操作,过了一会儿,也将脚踏进了水中,调低了座椅。

    我等他跳完了,才按下了两边的按摩键,凹槽地步的滑轮开始转动,齐康像是被轻微吓到了,我听到了水珠飞溅的声音,但他没有叫出声。

    我便装作没有听见,问他:“你想看什么电影?”

    “都好。”

    我用遥控器打开了放映仪器,直接在搜索框中输入了“刘金”两个字,幕布上,从上至下按照热度高低列出了刘金主演和参演的全部影片。

    我问齐康:“你最想看哪个?”

    齐康只看了屏幕两眼,就报出了一个名字,我用遥控器选中,按下了确认键。

    这部电影我很熟悉。

    它就是当年我和齐康一起看到一半、却没有看完的那部电影。

    而齐康选中了这部电影,应该也不是偶然为之,他高中时的记忆力就很好,他应该是记住了那部电影的名字,并且一直记到了今天。

    然而,我又有一个不太好的联想,为了打消我荒诞的念头,我选择直接问齐康:“后来,你有看过这个电影么?”

    齐康小幅度地扭过头,很浅地笑了笑,他说:“没有。”

    或许是不想表现得那么惨,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还是看过几次电影的。”

    我没有追问他是不想看,还是不能看,也没有告诉他,其实这部电影,我看了不下二十遍,甚至可以将每一个情节倒背如流。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都清楚地意识到,我和齐康过去曾经许下的所有约定,都没有什么可能再次实现。

    因此,我一个人,做完了我们曾经约定的所有的事,当然,也包括去看这部电影。

    其实我并不喜欢这部电影的情节,但每次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齐康还在我身边的错觉。

    然后等电影结束,字幕开始向上滑动,我深深地吸一口气,一遍又一遍地提醒我自己——齐康没有选择走我们约定的那条路。

    我内心的感情非常复杂,但齐康表现得比我要单纯得多,至少在我看向他的时候,我发觉他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影,似乎已经完全沉浸到了电影的世界里。

    我撬开了一瓶北冰洋的汽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齐康的视线终于从幕布移到了我的脸上,又很快地重新回到了幕布上,但他轻快地说:“你还是喜欢喝这个饮料啊。”

    ——你还是喜欢喝这个饮料啊。

    那些原本以为随风而逝的过往,那些原本以为抛之脑后的回忆,竟然在不经意间,又冒出了一个头。

    我被这句话一下子带回到了那个夏天,我和齐康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勾肩搭背走过炽热的跑道,记不清我们在说什么了,但他在笑,我也在笑,一瓶汽水两个人分着喝,满口都是清爽又甘甜的味道。

    “嗯。”

    我没有问他要不要一起喝汽水,我们中间的茶几上已经堆积了足够多的饮料。

    齐康看这部电影看得很入神,我对这部电影的剧情已经烂熟于心,因此没怎么看电影,倒是看齐康的频率比较多。

    可能是因为影厅里没有什么光亮,只能借助屏幕的亮光看他,他仿佛带上了一层朦胧的滤镜,我越看他,越觉得他长得还可以,谈不上有多英俊美貌,但偏偏长在了我喜欢的点上。

    我看了齐康太多次,齐康偶尔也会扭过头,冲我笑一笑,然后重新移回视线。

    或许他是不想中止观看电影,或许他是不想让我产生尴尬的情绪,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要看他,甚至明知道我在看他,也极力做出“这没什么”的姿态。

    我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意识到,我可以对他做任何我想做的事。

    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是亲密却有距离的“同学”和“朋友”了,也和一般意义上的“夫妻”有一定的差异。

    说得直白一点,他为了“报恩”,会答应我所有不太过分的要求,而更要命的是,他的底线实在是太低了。

    我伸出手,越过了茶几,伸向了他的面前,他很快发现了我的动作,几乎没有什么犹豫,立刻将自己的左手放在了我手心上。

    我们很轻易地十指相扣,仿佛年少时踌躇的心态、忐忑的不安、白日的幻想,都是愚蠢至极的笑话。

    我们手牵着手,继续看着这一场本该在十多年前就看完的电影,我并不觉得愉悦,因为迟来的东西早就变了质,并不能与当年的心态同日而语;但是竟然也不觉得悲伤,因为结局竟然不是悲剧,我依旧能握着曾经相握的手,纵使鸡肋,却也总归得到了。

    电影的结局是欢欢喜喜的,刘金饰演的角色面向镜头做了个揖,像是在无声地告别。字幕伴随着片尾曲缓慢地浮起,室内的灯光一瞬间打开了,我看清了齐康的脸,这才发觉,他的眼角渗出了一点泪。

    他用空闲的右手胡乱地擦了一把眼睛,笑着说:“影片太感人了。”

    如果我不是看了这片子二十多遍,而是只敷衍地看了这么一遍,或许我会相信这部电影里包含着一些感人情节。

    但事实上,这是一部从头到尾都很轻松愉快的电影,齐康的借口,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但我没有继续深究他到底为什么哭,我很谨慎地不让自己处于会难过或者失望的境地,收敛着我对他过多的关注、同情与爱意。

    电影散场了,齐康却没有动桌面上的零食和饮料,我让守在门口的服务人员用口袋将东西打包,再让齐康捧着这些东西,跟着我离开了影院。

    司机询问我目的地,我原本想报影院附近的住处,想了想,却说:“去西山那边的别墅。”

    “是。”

    西山别墅是我买下现在经常居住的这栋大厦后,购置了第二处房产,一度用来养我的那些压根算不上男朋友的情人,我玩得比较疯的时候,圈子里有很多人打赌,都在赌刚刚被我带进西山别墅的情人,大概多久后会被我扫地出门,大部分人都会压三个月内,少部分人会压半年内,极少的一部分人会压一年。

    我换情人换得比较快,但因为给钱比较痛快,倒也没惹出过什么麻烦。

    从这点来看,我着实算不上什么好男人,不过,我总要辩解一句的,我个人认为,男人这两个字,天生就带有一定的劣根性,好男人或许有,但大部分都是伪装得比较好的男人。

    我从前没想过带齐康来这个别墅,但我今天偏偏带他过来了,心里也怀揣着一些欺负人的想法。

    我是爱齐康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我也是恨齐康的,这一点隐秘却始终存在。

    我一直在压抑着作践齐康的冲动,但今天晚上,看过了这一场电影,我偏偏又想起了那些我与齐康曾经共同的约定,想起了齐康是如何近乎决绝地弃我而去,想起了那些独自履行“约定”的岁月——我又不想让齐康过得那么痛快了。

    我并不想学他的前夫那样,压榨他、侮辱他、家暴他。

    那是畜生的行为,我做不到。

    但我想让他躺在我过往的情人躺过的床上,学着我过往的情人一样地讨好我。

    这样,我可以短暂地告诉我自己——并不只有齐康背叛了我们的约定,我同样“背叛”了对他的爱情。

    这样,我可以短暂地欺骗我自己——齐康对我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你看,我像对待那些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情人那样对待他,他也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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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

    我来这处别墅来得比较突然,别墅里没有工作人员,但因为定期打扫,并不显得脏乱,推开门的时候,甚至有一股暖气迎面而来——房间除了暖气还做了地热,并且毫不吝啬地24小时常开。

    我热得想拖外套,还没动作,齐康就凑了过来,帮我解外套,他分明也热出了一点汗,却只顾着我,可以说是很关心我,也可以说是服务非常到位。

    自从我和齐康重逢,我的大脑经常会有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一个偏理性,总会冷酷地告知我最可能的最残忍的真相,一个偏感性,总会替我找到无数的借口和隐藏的甜味,两个声音一直在吵,却吵不出一个结果。

    我任由齐康帮我脱了外套,又很过分地说:“你脱得好慢。”

    齐康一边将我的外套整理好,规规矩矩地挂在衣架上,一边混不在意地对我说:“下次我会脱得快一点。”

    他挂好了我的衣服,才开始脱自己的外套,我低头盯着他看了几秒钟,又反应过来,他脱个外套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于是,我踩掉了自己的鞋子,穿着袜子踏着地板,向屋里走去。

    感应灯随着我的脚步逐一亮起,当我坐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时,从顶部蔓延至地板的玫瑰花灯也亮了起来。

    这款玫瑰花灯是我某一个情人坚持要装的,我答应得很痛快,但安装的工期着实有些长,等到整体完工后,那任情人也被我玩腻了,送离了这个别墅。

    “好漂亮的灯。”齐康的目光从天花板看到了地板,又从地板看到了天花板,最后按捺不住,凑近去观赏每一个玫瑰花的模样,“看起来像真的玫瑰花似的。”

    我一时之间有些冲动,想漫不经心地向齐康讲一讲这串玫瑰花灯背后的故事,但又及时地反应过来,倘若我这么突兀地讲我从前的情人,未免太过刻意,像是故意在试探齐康,倒显得有些愚蠢了。

    我克制住了我的分享欲,齐康看了一会儿玫瑰花灯,终于回到了我的身边,他问了我一个出乎我意料的问题:“许皓然,你饿不饿?”

    “……”这个问题过于接地气,以至于我愣神了几秒钟,甚至给出了未经修饰的答案,“有一点。”

    “那我去冰箱里翻翻,看有没有东西,给你做个夜宵吧。”

    “应该是有的,这里定期会有工作人员过来打扫,顺便换一些瓜果蔬菜。”

    “你经常来这里?”

    “倒也不是,最近这儿一直都空着。”

    “那瓜果蔬菜不都……”

    齐康只说了一半话,另一半咽了下去,但并不妨碍我猜出他想说的后半截话是:“……不都坏了么?”

    “蔬菜存储两天后,会由负责清理冰箱的工作人员自行带回家食用,不会浪费。”

    齐康看了我一会儿,没说话,但我猜他此刻或许正在无语中,实话实说,我第一次从管家的口中知晓了这种模式的时候,也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