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的
“ 又提前了?” 沉霖斐优雅地喝了一口茶,感觉到那头狼越来越靠近的爪子和几乎快要喷洒到脸上的气息,极淡地皱了眉。 彻底放弃了那杯三次过门不入的茶。 今天还真是让人头痛。 沉霖斐无奈地放松了挺直的脊背,靠在沙发背上,在发胀的太阳穴重重一捏。 他很快就恢复了风轻云淡的表情,沉声道:“跟我来。” 白狼勾起的爪子仿佛听到了什么指令般,乖乖收回,变回了长距离奔跑的圆钝模样。半蹲在地上等着沉霖斐起身。 这种漂亮的白狼,本就不是用来撕碎猎物的。 温知知情不自禁地跟在发出嗒嗒走路声的厚实肉垫后,眼睁睁看着它高傲地对着睡得满地哈喇子的牛牛撇去嫌弃的眼神。 除了小咪,温知知还从未见过如此灵动又欠揍的表情。 “ 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拜托…” 温知知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盯着走出没几步的沉霖斐。 后者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没有直面回答她的请求算是默认。却在走到一半时突然停下,温知知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后背。 没想到沉霖斐看着文质彬彬,身体硬得和石头一样,她捂着脑袋小小地“哎哟”。 傻傻的。 沉霖斐轻咳,往前提了一步,侧头去睨不耐烦眯眼的白狼,一字一句地像是和不懂事的三岁小孩那样说话般嘱咐道:“ 下次走正门”。 一狼一人同时望向那破了个巨大窟窿,露出铁红砖块的墙,前者不明所以地“嗷呜”一声,后者依旧捂着头扯了扯嘴角。 正门那里牛牛巨大的屁股实在夺目。 温知知终于明白了白狼为什么特意为它投去了杀牛般的目光。 都是主人的锅。 温知知恨铁不成钢地把胸口起伏得十分平稳的牛牛收回栖息舱,忙不迭跟上。 走了没几步,才发现这层楼的结构古怪的很。 墙不是墙,转弯不是转弯的。 温知知头昏脑胀地跟着拐了几个弯,隐蔽的楼梯外竖着一层玻璃门,白狼似遇到了什么阻碍、又好像有些害怕地皱了皱黑色的鼻头。 毫无预警地停在几步之外。 一向相信动物直觉的温知知福至心灵,站到脊背挺直的白狼后面,也乖乖地跟着停下。 倒不算笨得彻底。 沉霖斐抬起眸子,识别器接收到信号,玻璃门无声地从两边打开。 很普通的门。 温知知忍不住扭头去看那易碎至极的材料,问出声:“有人闯入的话…” “就是普通玻璃。”,沉霖斐似乎就在等她问,一边穿上白色实验服一边语气轻柔地回答她的问题。 如果不是她的话都没问完的话,算是个安抚人心的温柔回答。 “不过也会和它一起碎了。” 这他妈哪叫普通玻璃! 温知知哼哼了一声,没再继续自讨没趣,自顾自地伸手去摸蹲坐在一旁的白狼。 穿戴整齐的沉霖斐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白狼像只被摸舒服了的大狗,眯着细长的眼睛,下巴不自觉地抬高,期待白嫩小手更多的抚摸。 染上了气味,不怕那家伙发疯吗? 沉霖斐只看了一眼,就恢复了淡然的表情,放慢了脚步准备进下一扇门。 温知知这次才不自讨没趣,头也没抬地继续和白狼“无障碍交流”。 “你多大啦?” “嗷嗷” “男生女生?我看看…”,说着就速度极快地蹲下,歪着脑袋去瞅。 “嗷──!” 沉霖斐的头又开始痛了,伴着白狼拉长的叫声大步迈走。 衣角扇过,带着一点儿不难闻的消毒水味。 等到他拿着抑制药水出来,白狼已经被撸成了一头“白狮”。 沉霖斐愣了一下,把药水和粗长的针管放进背包里,熟练地背到生无可恋的白狮背上。 温知知看也没看沉霖斐,直呼太可爱了,喊着喊着又上去一个熊抱。 小姑娘和巨大的白狼比起来差距明显,十分配合的白狼把她拢进怀里时,几乎只看到她外衫背后拢起的蝴蝶骨。 白狼嗷呜嗷呜地像是不舍。 “他在等你。” 直到沉霖斐忍无可忍地打断,白狼才放下收起指甲的爪子,头也不回地带着任务驾轻就熟地跑远。 只剩下两人了。 温知知依依拉长了脖子往那抹白色消失的方向看,俨然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它有主人吗?” 女孩好奇心强烈,遇上什么事都不依不饶,打破砂锅问到底。沉霖斐和她相处没多久,却体验了个彻底。 还不如实在回答了,能节约点口水。 “有。” 巴掌小脸上的失落明显,沉霖斐忍不住又多了一句嘴。 他微微弯了一点腰,透过镜片同她对视。 男人很白,白到在古怪的灯光下像是染上透明的金边,抬起的手骨节泛着粉,温文尔雅的脸上投落着深浅不一的光彩。 他小心地放缓了动作,避开头发为温知知取下白狼蹭到头上的白毛。 “你很快就会见到他。” 沉霖斐垂下眸子撇了一眼两侧的那双柔软的手,像是哄小孩似的嘴角扯出一抹温和的笑。 见到他的时候,这双漂亮的手… 应该就会被血淋淋地砍下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