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阴道理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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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家很小的店,远没有全姐在路上吹捧的那么气派。 路上的时候,她一边捏着我的手甩,甩上天又落到地上,她告诉她在那里干过杂工。 什么是杂工? 什么都干一点,换换灯泡修修电线买点生活用品给店里更换这样。 音岛保健,店的牌子高高的挂着,天色晚了就把灯点起来了,音的下面不亮了,上面是日不行了就只剩个立。 店门口还有一个小牌牌在路边摆着。 住店,洗脚,修脚,采耳,按摩,足疗,统统三十八。 三十八是找了张纸写上,后贴的,很新差不多前几天刚粘上去的。 三十八压着五十八,五十八下面是六十八,最后才是原来就写在板子上的数,一百零八。 “欢迎光临,很高兴为您服务。” 门口的小盒子发出嗡嗡的欢迎,店面很小,手伸开可以摸到两边的墙,墙脏脏的有股尿骚和香水掺在一起的味道。 全姐拉着我就朝柜台走去。 柜台是木头的有个小孩趴在柜上写作业,她穿个米老鼠的白衬衫太大了有点,写两个字那个领口就从她肩膀往下滑,过一会就要提一下过一会就要提一下。 台子太高了他又人很小一点,脑袋也才刚过台子,就这样趴着写。 走到跟前站住了全姐想往里屋喊人,没人应。 全姐很熟络的进去找人,只剩下我和那个小孩。 她趴在那里写什么假期乐园,我也写过那种东西,写一半撕了一半,剩下的拿水一泡发涨就和原来一样厚了。 我觉得我简直是天才, 这种美好的错觉一直持续到我发现我们那个b班主任直接把那些书捆成一摞拿去卖废纸。 她埋着头拿个铅笔在那里写寒假作业,英语连线题卡了半天了 kitty her Henry she tom his amy her 连接正确的人称代词。 我看她在那做的费劲给她抢着做了。 “你干嘛。”她尖叫,小孩子都一个声。 “别吵别吵,你看着就完事。” 看我给她猛写,她也不闹就在那看着,一连写了十几页。 写到最后给她写笑了,最后看到最后在那拍掌了一个劲说谢谢姐姐。她应该和我那个时候一样,被逼着分配了任务今天写几页明天写几页,我这下给她写爽了,十几天的活一下干完了。 但她也不用谢的其实,我也就第一页看题了后面都是瞎写的。 bacba cbcab bcdab 随便写其实, 反正没人看, 你要是真用心了,最后你所有的努力都会化为乌有,被收上去和其他的心血放在一起,在某个下午变成一斤八毛的垃圾,我避免了这种可能,我猜这也是某种善良。 全姐从里屋钻出来,手里面在啃一个不知从哪顺的梨。 “你们家大人呢,怎么没人看店啊。” 小孩瞄了一眼作业往上一推,翻出一个发黄的本子。 “过不过夜?”她问道 “啊,你今天记账啊!你不早说我找半天你不讲!你妈妈呢。” 全姐像踩到尾巴一样跳起来了。 “有客人刚刚,一会下来。” “那怎么让你记,你姐姐呢,算了不和你一个小孩生气,你也不说一声找半天。” “也在忙。” “你姐不是在大润发干组长吗?还在你妈妈手底下做吗?我还想和她问个事呢。” “我不懂这些。” 我顶了全姐一下,让她别和小孩这样讲话。 “过夜吧那就,你现在那个能看电影的标间是多少还是一百吗,你开一间刚换过床单的,然后你把这盒烟给你姐你和她讲我找她。” “是的,那还是一样,你住还是她住。”小孩讲到她的时候圆珠笔戳了一下我。 “我们一起的,她来一个按摩全套,我做个采耳就可以了。” “要指名吗,要的话要加一百。” 小孩把一张摸到黄黄的过塑纸递了过来。 小慧,阿黄,宝姐………… 瞟了一眼, 名字还有照片,下面跟着一串数字,有贵的也有贱的,看到最下面有个叫刘海的批居然和两斤苹果一个价的。 我想接,全姐推了回去。 “随便吧就,你看谁闲着你给她按按就好了。” “早餐要牛奶还是咖啡。” “都要牛奶就行了。” 小孩从柜台里跳出来领我们去开房间,出来看见她穿的是个拖鞋,衣服大拖鞋也大,走在地上咔哒咔哒的。 我一开始以为她那个店就在楼上,但其实不是,这个沿街的店面就是个前台,住店要到后面的老旧小区,他们长租了一个旧的干部楼,加了电梯把里面改成了民宿,加了电梯原本的楼梯间变得窄的要死,两个人都站不下, 要是真着火,这楼里肯定会有很多很多烧鸡。 电梯很慢,我们站在门口等,气氛有点微妙,前台的小孩一直在扣墙上一张治性病的广告,偶尔会回头偷偷打量我。 “怎么了?” 全姐看出我的不自在,用肩膀慢慢的撞击我亲昵的靠过来。 “还行吧,不常来,你看起来很熟哦。” “刚离婚的时候住在这里住了半年,给他们当杂工抵房费,……怎么……生气了?” “没,就是觉得,怪怪的,结婚了第一次出来是在这种地方,感觉很奇怪。” 全姐有些无奈的怂怂肩。 “可能吧……我的娱乐除了去网吧打枪也就是来种地方了,我没什么约会的经验,我就想着带你开心一下,那你觉得正常的结婚是怎么样的,你说。” “我没想过,可能会摆几桌酒,走亲访友,收红包,找个三线明星唱歌,请个司仪办节目…………算了说说就觉得煞笔,这样看来大保健还行吧。” ………… 叮了一声, 电梯终于到了,我扭过头才发现那个小孩一直在盯着我们看。 二楼到了。 “你先去房间我弄完耳朵喝一杯,就去客房,你让小孩带着你就行。” 她在二楼下电梯,落下这么句话,就溜了。 只剩下我和小孩,靠近了才能闻出来她有一个洗洁精的味道。 “诶。” 这是在叫我。 “什么。” “烂人。”指着门外。 这是在讲她。 她没看我,低着头我可以看到她头上乱七八糟的辫子,顺着眼神能看到我的脚趾,我也穿着拖鞋和他一样,许是同穿了拖鞋的这份亲近,又和我多讲了两句 “她以前干的可不止杂工。” “什么?” “她很那啥的。” “我早知道了。” ………… 然后我们就都不再说话,电梯开了,房间在走廊的尽头,她没跟出来只是指了路。 酒店和民居共用一个电梯间,有一个小小的破破的皮沙发正对着电梯门, 左边满是牛皮藓的广告,那是老旧的居民楼 右边被粉色的灯光覆盖,灯光下是一丝不苟的白墙。 出于感念或者同情,走的时候她拉住了我的手,塞给了我一个东西。 走到粉色的灯光下仔细地看了一眼, 是个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