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十里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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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广义失眠了。 这对于天才来说,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天才就是那种想睡就睡,想醒就醒的。 觉得这样的说法是信口胡诌的,可以认真了解一下【达·芬奇睡眠】。 达·芬奇之所以这么全能,和他坚持多相睡眠,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的。 具体来说,就是每隔4个小时,睡15分钟。 一个星期下来,就能节省好几十个小时。 生命的长度和质量都在这种睡眠的加持之下,被直线拉长。 谁说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达·芬奇在自己的日记里面,写下了这种绝妙的发明。 至于他有没有做到,那就是另外一个已经不可查证的未解之谜了。 除非梦心之又梦到列奥哥哥。 说一千道一万,聂广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无故失眠的滋味。 无缘无故的失眠,是极其浪费时间的。 只要不是在飞机上极致恐惧没得选。 与其躺着睡不着,不如去练练八块腹肌和人鱼线。 一个小时睡不着,就练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还睡不着,等到了四个小时,那就又是另外一个周期。 是天才,就不能浪费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浪费时间是可耻的。 比可耻更可耻的,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干,一块腹肌都没有认真操练,整个人的心跳和血液循环却和连着做了五十个引体上上似的。 聂天才并非没有失眠过。 是没有试过,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以这样一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失眠。 他的思维不受控制,他的心跳不受控制。 浑身上下的很多器官,都不受控制。 简直莫了名了其了妙了。 好端端的一个人,都不知道要优先考虑身体的哪个部件的感受。 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聂广义直挺挺地从床上跳起来。 什么也不说,直接开始做……攻略。 聂教授说他偏执。 当真是知子莫若父。 按照聂广义最开始的计划,他是想要带梦心之从宁波博物馆开始。 哪怕他已经非常“巧合”地,和姑娘心意相通到了碑林博物馆,却还是有点不太想要放弃自己最开始的选择。 哪怕宣适说他猴急,他还是觉得自己不够急。 如果他真的急的话,就会直接问:【姑娘啊,我的姑娘,我这趟回国第一站会先到宁波,姑娘可愿先陪我去一下宁波博物馆?】 但可是,可但是,身为一个已经得道升……华了的天才,聂广义自是非常懂得要怎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想归想,说出口的话,就得适当斟酌再三。 巧合也好,心意相通也好,讲究的就是那么一个气氛。 营造起来有多困难,破坏起来就有多简单。 他已不再是莽撞少年,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少年的血气方刚。 除了失眠 心跳加速 胡思乱想,整个一个淡定到不行。 我的姑娘:【宁波博物馆?是有什么特别有意思的墓葬还是别的什么我先前没有关注到的?】 聂广义傻眼了,这深更半夜的,他的姑娘怎么能隔着上万公里,猜透他的心思。 这心意相通的境界,可真真是又上了好几个档次。 不管姑娘是怎么想的,在聂广义的备注里,梦心之已经是他的了。 聂广义缓了好一会儿,才从过度的惊喜里面反应过来。 他翻来覆去地查看了两遍自己的手机。 惊恐地发现,跑完一万米再坐下来拿画笔都不带抖的天才建筑师,竟然会因为小小的一个失眠,就把自己心里面嘀咕的事情,编成短信。 还这么好死不死地给发了出去。 这肯定不是他自己打的字。 难道是语音识别? 明明只是在心里面念叨了一下,意念不至于会发出声音吧? 肯定是手机同时装了chatgpt,文心一言、通义千问,导致直接成了精。 千错万错都是ai的错。 他这么大的一个大好青年,能有什么错? 绝不可能是一条短信编来删去,最后一个不小心,就给人姑娘发了去。 聂广义痛定思痛,决定直接给梦心之拨电话过去解释。 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质问:“姑娘,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聂先生,早上八点。应该算是比较正常的起床时间。” “啊……今晚夜色真美……我们这儿有流星雨……” “是吗?是什么星座的流星雨啊……”梦心之倒是没有特别关注这一类的自然现象。 “现在这个时间,在意大利能看到的,不就……”聂广义话说到一半就有点编不下去了。 都说,人类最不应该做的就是说谎。 这边只要开了一个头,那边就得拿无数个谎言去自圆其说。 天上的星星倒是可以无数,谎言怎么也配有同等待遇呢? “是这样啊……” 见聂广义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梦心之的尾音拖得也有点长。 “对,就是这样!” 某位天才也不管人姑娘具体说了什么,直接就给应下了。 只要话题能好好继续下去,就没必要和自家姑娘客气。 备注一下,这里的【姑娘】是和【先生】对应的一个称呼,并没有差着辈分,或者其他任何隐藏的含义。 “我平时对流星雨关注的不多,等下有时间就查一下。”梦心之用了考古爱好者最为实事求是的态度。 “姑娘啊,平日里既然都不关注,又有什么好查的?”聂广义的反应有点大:“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 “流星雨本来也蛮有意思的,阿意肯定是喜欢的。” “姑娘啊,我的姑娘,你这真要查,不如查查十里红妆。” “十里红妆?”梦心之诧异道,“查这个干什么?” “十里红妆不是每一个女孩子的梦想吗?” “没有吧。” 梦心之虽然不能代表每一个女孩子,至少还是可以代表她自己发言的。 “梦姑娘,十里红妆可是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和万安桥是同一批次入选的,只是隶属于不同的类别。” 梦心之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聂广义刚刚的这番话,不置可否地回应道:“我们国家的非遗项目,还是挺多的。” “是极!但是,关于婚嫁的就没有那么多了,是也不是?” 聂广义很满意自己的表现。 所谓天才,就是不管话题怎么推进,最后都能推进到他想要的方向。 “这个我就更没有关注了。比起博物馆里面,关于婚礼的馆藏,我一直以来,都更关注葬礼。” “姑娘啊,我的姑娘,爱好应该广泛一些,婚丧嫁娶,在历朝历代,都是同等重要的民间习俗,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好意思偏科?” “啊……?” 梦心之很想认真地回答这个问题。 努力了好一会儿,最终也只发出了一个语气词。 “扯远了扯远了。”聂广义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开始一边推进一边卖关子:“姑娘啊,我的姑娘,我要带你去看的馆藏,和万安桥一样,都是榫卯结构的。” “榫卯结构的馆藏?”梦心之想了想,回应道:“是不是名字里面也带一个万字?” “诶!姑娘当真是博闻强识、一点就通!”聂广义本来就失眠,这会儿更是一点都不困了,“姑娘去宁波博物馆看过万工轿?” 宁波博物馆的馆藏很丰富,其中最为特别的,是一顶“八抬大轿”。 宁波人管这样的轿子,叫“百子轿”,更正式一点的说法,则是“万工轿”——需要一万个顶级工匠的工时才能完成。 万工轿搭配的是十里红妆。 作为婚俗类的非遗,十里红妆是跨出国过国门的。 梦心之的回答,简单到只有两个字:“没有。” “没有姑娘怎么能脱口而出呢?”聂广义心下疑惑,直接把心理活动给搬上了台面:“那难不成是姑娘和在下心有灵犀?” “我猜的。” “姑娘啊,你肯定不太正常。” “啊……?” “正常的人类的智商,怎么一猜就能猜到这样的细节呢?” 梦心之解释道:“我没在宁波博物馆看过万工轿,但我看过最出名的那一顶,纪录片都有拍过。” “姑娘说的是《国家宝藏》把万工轿列为zj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对吧?。” “是的,聂先生。” “出名归出名,姑娘该当知晓,万工轿本身,是出自宁波府的,包括现在收藏在浙博的。” “嗯,聂先生先前提到的十里红妆也是宁波府的婚嫁习俗。”梦心之并非不知道这个事实,只是并没有对这个馆藏有过多的关注。 浙博和宁博的两顶万工轿都是镇馆之宝级别的存在。 梦心之去宁波博物馆的时候,博物馆正在给馆藏的万工轿装玻璃“栅栏”。 在那之前,宁波博物馆的万工轿是直接对外展出的。 在那之后,就被玻璃给围了起来。 梦心之刚好是在施工的过程去的,因此也就错过了。 再往后,听说宁波博物馆的玻璃栅栏在中间最关键的地方,是拼接而不是一整块的,导致整顶轿子在视觉观赏和拍照的时候,都有些割裂。 和浙博的万工轿相比,给参观者带来的震撼感,会少很多。 同样的一件藏品,在不同人的眼睛里,会有完全不同的故事。 梦心之没有最开始,也是被浙博的万工轿给震撼过的。 这顶极尽极尽华美的,需要花工匠一万个工时才能完成的轿子,一共雕了24只凤凰,38条祥龙,54只仙鹤,124颗石榴,以及74只喜鹊,跟92只狮子,和124处石榴百子。 除此之外,轿身上还雕刻了一大堆戏曲场景,包括但并不限于《水浒传》、《西厢记》、《荆钗记》、《拾玉镯》、《浣纱记》、《天水关》、《铁弓缘》…… 再然后就是琉璃画等等的,不胜枚举。 在花轿上钉钉子被认为是不吉利的,真正好的万工轿,都是用榫卯结构联结。 浙博的这顶镇馆之宝,有两根长轿杠,朱红漆圆角的方杠,带两个可以插杠的孔。 圆角长方短轿杠二根,横连杠一根。 前前后后加起来,一共有250个人物和花鸟虫兽。 “是极,姑娘对十里红妆怎么看?”聂广义很是有些期待梦心之再一次和自己心意相通。 “我啊……可能,不怎么看吧……” “姑娘啊,我的姑娘,你怎么能不好意思呢?”聂广义豪气干云到:“你放心大胆地说好了。” “所谓的十里红妆,主要还是古时候城市小,住的近,才会出现嫁妆前排已经到了夫家,后排还在娘家的情况。现代社会,能实现十里红妆的婚嫁场景,已然不多。为了嫁妆好看,非得要和邻居结婚,怎么都算是本末倒置。” 聂广义震惊了:“姑娘,你怎么能这么想呢?” “那不然我应该怎么想?” “你应该往好的地方想啊!那可是十里红妆啊!” “敢问聂先生,什么是好的地方?十里红妆的存在,本来就是对女性的不尊重。” “不……不尊重?”聂广义震惊到说话都不利索了,“姑娘啊,哪怕是你妹看的和电视剧,也会觉得【用半副皇后的銮驾娶你】,这样的话,说出来特别豪气干云吧。” “我不知道我妹妹怎么想的,但是,在我的眼里,十里红妆,主要是用来展示新娘家的财力。本质上,爸爸妈妈担心自己的女儿在夫家受欺负,所以就连一根针一根线,都在出嫁的时候给她准备好了。送嫁的队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拉得老长。这里面,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是和爱情有关的。有的只是家族之间的联姻,看的也只是当下的所谓门当户对,不带一点的儿女情长。” 聂广义到手没有想过,梦心之对【十里红妆】会这么无感。 “姑娘啊,你是不是没有听说过,十里红妆的典故?不知道为什么宁绍平原的姑娘出嫁可以用半副銮驾。” “聂先生说的是宋高宗赵构还是小康王的时候,在金兵追击下逃到宁绍平原一湖前,被一位浣纱女藏在水里面,并盖上一层白沙,最后得救的故事?” “是极,做了皇帝之后,高宗皇帝传旨怎么都找不到当时的那个浣纱女,就赐了宁绍平原女子结婚享受皇家嫁女的礼仪待遇,特许十里红妆、戴凤冠、坐花轿,当地还有个民谣是这么唱的【村姑救康王,浙东女子尽封王】。” 姑娘终于上道了,聂广义怎一个高兴了得! “聂先生,就我所知,这个典故说的是,皇帝一开始没有认真找寻,导致浣纱女投河自尽,最终被追封为皇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