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教他懂规矩
来的时候就是闲得晒太阳钓鱼,跟姚黄下棋打发时间。 偶有靠岸补给的时候下去逛逛,但时间也是有限。 闲得难受狠了的时候,她甚至都想水里能窜出两条丧尸鱼来活动活动筋骨。 真真是闲得骨头都疼,每次下船的时候竟然也成了奢侈的放风时刻。 好不容易遇上两次匪寇,还没等她抬手,对方收了过路费就直接放行。 这回,绝对不能再这样憋屈了。 来回这两趟,不带点子什么东西回去,怎么想都亏得慌。 阮娇娇在心里盘算着,等到了匪寇活动的区域她是不是该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到了中午,姚黄带人摆上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饭,总算是让阮娇娇焦躁的心情有了些平缓。 在船上唯一能让她有心情的事,就是吃饭的时候。 河鲜虽然与海鲜还是有区别,但在味道上也算是各有千秋,加上她的厨娘手艺好,即便是让她连着吃几顿河鲜她也不觉得腻。 上船来头一顿就是河鲜,新鲜的小河虾下锅炸得酥脆,佐酒就最合适了。 姚黄给她斟上一杯温酒,一口炸虾一口酒,再一口炸小黄鱼,给她神仙她都不换。 经历过末世的食物匮乏,阮娇娇对食物的欲望很大。 她这边是有自己的小厨房,有自己的厨娘做饭,魏宴虽然也带了人,但没有厨子,只能跟着船上的船工一起吃。 虽然因为他是雇主给他单做,但厨艺在那儿摆着。 只头一顿饭就让魏宴食不下咽,连给家里下人吃的都不如。 好在还有能让他惦记的人在后面,让他能勉强吃几口果腹。 “表妹哪儿吃得下这样的饭菜,我可以受这个罪,绝对不能让表妹也跟着受罪。” 魏宴当即就跟身边的人叮嘱,“等靠岸的时候去岸上买个厨子,再多买些果蔬肉菜。” 小厮常顺面露难色,“二爷,买个厨子不是大事,但只是靠岸的功夫不一定就能遇上合适的。” 就在魏宴也跟着犯难的时候,又听常顺道:“二爷您忘了,表小姐可是带着厨娘的。 表小姐吃的用的都是有专人准备,跟咱们可不一样。” 常顺的话让魏宴恍然大悟,“走,去后面吃。” 魏宴丢下筷子就大步出了舱门,结果到甲板上一看,前后两艘船竟然隔得有些远。 最可恶的是,贺宗那艘船竟然还跟着并排行驶。 甲板上只有两个船工,不见贺宗。 魏宴让船工慢些,等等后面的船,他要过去。 他可不知道,阮娇娇也吩咐了船工,刻意与前面的船拉开距离,还要求保持距离。 是以,魏宴等了又等,都没有等到后面的船靠近。 离得有些远,喊人也不一定能听见,倒显得他像个傻子。 没有被人打扰,阮娇娇舒畅的吃了午饭,准备小睡一会儿。 魏府内,魏廷被罚了板子又在祠堂里跪了一夜,早就体力不支跪不住。 魏赦还是心疼儿子,送了外甥女回来看到儿子的惨状,心软让人送他回房修养,又着人请大夫来医治。 用了汤水饭食之后的魏廷有了些精神,想起来自己的贴身小厮昨日也受了刑,就想着也让大夫去看看他的伤势。 还有昨日偷偷放他出去的桃枝,定然也是被他牵连了。 听了他的话,伺候的人个个都低垂着脑袋不敢吭声。 魏廷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中不由开始慌起来。 “怎么都不说话?可是刘江和桃枝都伤得重?” 在他的质问下,还是没有人吱声。 魏廷只觉心中咯噔一下,也已经笃定了那两人肯定是不好。 “你们都说话啊,啊?” 心下着急,魏廷也起了火。 “我是吩咐不动你们了是吧?你来说。” 他手一指端着汤喂他的丫头,命令她来说。 丫头吓的手抖,热汤也洒了半碗。 又不敢违背大少爷的命令,哆嗦着说了实话。 “桃枝姐姐,已经被发卖了。 刘江,他,他……” 看着丫头的脸色变来变去,神色之间明显是恐惧之色,又半天都说不出来,魏廷更是着急。 “刘江他怎么了?快说!” “大少爷,您以后别再问刘江了,他,他不在了。” “不在了?什么叫不在了! 你去,让刘江来见我。” 魏廷有猜测,但他不敢相信。 他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了,翻身就要下场去找刘江,他要亲眼看到刘江。 丫头哪儿敢让主子带着伤去找一个死透了已经埋了的人,只能拉着压着劝。 “大少爷,您身上还有伤啊。” “等您伤好了再……” “奴婢们求您了,先养伤好不好?” 屋子里一团乱,谁都在说话。 湛氏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场景,她的好儿子面目狰狞发髻凌乱,就是两三个丫头也拦不住他。 “够了!你给我消停着。” 湛氏的话还是有用,听到她的声音屋子里的人都短暂安静下来。 魏廷不挣扎了,他抬着头,用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望着母亲。 “娘,您不会骗我的,您告诉我,刘江呢? 他是不是伤得重了,在养伤?” 看着儿子这个样子,湛氏虽然有不忍心,但也知道这回不能再心软了,必须要让他知道规矩。 “娘已经给你安排了新的小厮,懂事,懂规矩。 以后你就安安心心的读书科考,不该你过问的事别过问。” 对这个答案魏廷哪能满意,他追着问,“刘江呢?” “埋了。” 湛氏短短的两个字,却仿佛是抽走了魏廷的精气神,连肩背也耷拉了下来。 他心中本是有了答案,只是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的母亲竟然真的狠心打死了刘江。 刘江又不是随随便便一只猫儿啊狗儿,他是一个人呐,是从小伴在他身边日日都陪着他的人啊。 过了半晌,魏廷又问,“桃枝呢?” 湛氏没再多言直接告诉他,“发卖了。” 桃枝那丫头的心思当她不知道?心思眼神都在廷儿身上打转儿。 再留着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要勾着廷儿胡作非为。 到那种时候,廷儿哪还有心思读书? 魏廷本是侧躺在床上,突然往床边蹿了一下。 他紧张的咽了咽唾沫,试探着开口。 “那,那淳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