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了疯的田馨
样的人。” 女孩气不打一处来,垂头丧气的撩着眼皮,语气虚弱的问道:“我是哪样的人啊,你们懂个屁。” 她情急之下,就开始喷脏话。 两人对看一眼,觉得其中大有蹊跷,小A很是霸气的开口:“是不是那家伙欺负你了,你给姐妹说,我们替你撑腰。” 小B满脸的江湖义气:“就是,结婚前就该给他制的服服帖帖,省着以后作妖。” 田馨被他们的话,气得七窍生烟,这都什么跟什么? 余师长跟她就是龌龊的错误,什么撑腰,结婚?她所受的屈辱,一辈子都没办法洗清,结婚吗?做梦发昏还差不多。 女孩抬起双手,悻悻然的制止两人胡闹。 一脸的生无可恋的看着他们,哀求的语气说道:“别,别乱说啊,我跟余先生,这辈子都不可能。” 接着双手合十,耷拉下眉眼,做苦瓜脸。 “我求求你们了,别问了行吗?真就是普通朋友。” 两人兴致高昂,眼见着朋友这副不想多谈,避之不及的状态,后知后觉收敛嘴脸,小A和小B尴尬的相视一笑。 “嗬嗬,就开一玩笑,你看看你……来,咱们喝酒,今年是猪年吧,那么大家都开开心心,珠圆玉润。”小B还是比小A读书多。 将话头拉走,圆了场面,端起了酒杯。 小A连忙给田馨又倒了点红酒,几人翻过这篇,开始眉开眼笑的畅谈起来。 虽说聊起来,可气氛不堪热络,田馨就像丢了魂似的,有些心不在焉,话赶话,时常跟不上节奏,明显与原来的活泼相去甚远。 想来是因为余先生的事,令其耿耿于怀。 尽管好奇的不得了,可仍是担心过多,两位好友也是爱莫能助。 田馨这么大人了,交往什么人自然有分寸,若是有缘的话,肯定会水落石出。 俗话说念念不忘,必有回想,某些人真应该改个姓,姓曹。 敲门声响起时,三人本能的停止说笑,包房内鸦雀无声,女孩的心微微提起,想着会是谁? 心理微微不安,跟好友对看之后,故作镇定的开口,叫人进来。 余师长本可以推门而入,特地在外面整了整衣装:这是田馨的好朋友,第一次见面绝对不能掉份。 带着得体的微笑,轻轻迈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三张年轻的面孔,别的没怎么注意,田馨牢牢的抓住了他的眼球。 对方的愕然,惊恐,气愤尽收眼底,余师长知道她不待见自己,心理古井无波,维持着绅士风度。 大模大样的往那一站。 自认为仪表堂堂,衣着得体,声音更是低沉有力很是好听。 “女士们打扰了,我姓余,余山海……” 话音落,倒吸气的声音连成一片。 小A和小B眼珠子都要飞出来,黏在他身上打量个不停,末了,又强行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转移到田馨这里。 心理鼓噪不停:这就是好友口中的普通朋友。 能为他们买单,肯定关系极好,本以为是适龄的追求者,没成想是个成熟的老男人,只是看上去模样周正,还不错。 两人颇为感慨,都不敢多言语。 田馨真想飞起一脚将他踢出去,可眼下这光景,恐怕不成,她不动声色的呼出一口浊气,假模假样的笑道:“啊,余叔叔,我刚想过去,跟您道谢呢,怎么能让您破费。” 余师长诧异的勾了勾嘴角。 眉毛飞扬,满脸的兴趣盎然。 叔叔吗?似乎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很是亲切。 只是她的笑容僵硬,想来口不对心,男人炯炯有神的看着她,一点头道:“小意思,没有多少钱,只要你开心就行。” 他语气平常,就像长辈对晚辈关切般。 接着看向两位女孩,说道:“这是你朋友吗?” 田馨不想回答他,希望其赶快滚出去,可事到临头,却只能回话:“是!” 简短的话语,显然不想多做介绍,只是被提及的两位,却不这么想,兀自做了介绍,气得女孩牙根痒痒。 顾不得情面,扭头朝两人使眼色。 余师长微微侧目,知道不能过多打扰,人家都是女孩子,他一个男人没法掺和,轻轻颔首,转头温和的对女孩开口。 “信用卡别忘记刷,上个月的,我已经还完了。” 他故意这么说,莫名的就像找存在感。 在男人的眼中,不是利益相关的人,这些个田馨相识的女孩弱的可以。 不会,也不能撼动他的事业,所以今天有点肆无忌惮,再加上存着点怒意。 打电话约你,没空是吧?偏偏有时间跟别人吃喝? 冷落,惹恼我的下场,不见得多好,也算是对女孩的小小教训,果真,田馨那张粉白的小脸,瞬间血色尽失。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炯子都能喷出火来。 男人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好像这话无关紧要。 田馨不能意气用事,真要发作起来,对谁都没好处,而且丢脸的肯定是她,毕竟身边都是相熟的人。 强压下怒气,挤出一丝笑意。 “啊是吗?谢谢!” 余师长震慑人的目的达到后,面带和煦的微笑,跟女孩们告别:“你们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深深盯一眼田馨扭头推门而去。 包房内静悄悄的,掉一根都能听得到,不知是谁,率先咽了一口唾液,宁静终于被打破,只是谁没人敢多提方才的事。 难过的一天 田馨很生气,又不得不强作欢颜,可表情管理的不到位,任谁都看得出来情绪低落。 她能不生气吗?给她擅自买单也就罢了,还堂而皇之的进来搅局,露面还不算,说什么信用卡。 这下要她怎么解释? 又是买单,又是信用卡的,叫好友们怎么想? 她一个没谈过恋爱,没男朋友的大闺女,跟个老男人有金钱瓜葛,恐怕跳进黄河也不洗不清,更何况两人本就存着龌龊。 表面看来,八竿子也呼噜不到一块儿去,偏偏就睡进一个被窝。 女孩气不过,又不好发作,看着好友们满脸兴味,又不敢问的模样,更是烦得要死,恨不能挖个地洞直接钻进去。 倘若没个合理解释,就要没脸见人了。 思忖片刻,田馨终于打断两人的对话,径直说道:“你们是不是很好奇,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话音落,场面再次陷入僵局。 小A和小B对看一眼,都没敢吱声。 好奇是好奇,也是极有眼色的,好友不说,就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其实心理就像万只蚂蚁在爬。 因为想不通,想不明白,格外的抓心挠肝。 在他们的印象里,田馨长相好,学习优异,关键是性格顺和,乖巧。 怎么会看上个老男人,或者说是怎么会被老男人缠上呢?而且她言辞闪烁更是令人起疑心。 所以她主动提起话茬,两人都很期待。 女孩眼见着,两对铜铃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鼓起的勇气,登时消散不少,她不想撒谎,可没办法。 暗自将余师长骂了个底朝天,烂摊子都是他惹下的,拍拍屁股走人,倒是清闲。 她紧张的咳嗽一声,斟酌用词道:“其实也没什么,他和我爸关系铁,他们单位新进有个项目,需要贷款。” 两人不住的点头。 还真怕她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幸好还算情有可原。 “所以他就巴结我呗!”她双手一摊,透着一股坦荡。 小A拿起牙签往嘴里一塞,现在的注意力,已然不是男女之情,因为着实不是那么回事,那个老男人怎么看,都配不上田馨。 “怎么巴结你的?找你行贿?”她大大咧咧说道。 小B竖起中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埋怨道:“你小点声,这个不能随便拿出来说?” 小A一愣,声音越发的大了,理直气壮道:“他都明目张胆塞钱了,我们怕什么?” 田馨手指点着小A的鼻头,呵斥:“你给我住嘴。” “什么行贿,说的多难听,我像是那种人吗?礼尚往来罢了。”女孩连忙制止。 小A当即一拍脑门,满脸的难为情,低声跟女孩道歉:“我给忘了,他行贿的对象是你,你也得吃官司。” 田馨瞪着双眼,简直像看到了白痴。 小A知道自己失言,拱手做了求饶动作。 转眼又开始嬉皮笑脸的朝女孩挤眉弄眼:“你说,你这叔叔,从你那拿了多少钱?” 女孩真想给她的嘴缝上,满脸的不赞同:“您以为银行是我家开的,还拿?人家是走正规手续,把钱借贷走的,更何况,是他单位,不是他自己用好吗?” 小A被怼得也来了脾气,满不在乎的说道:“那还不是一样?!我就那么一说。” 小B对小A的低情商甚是鄙夷,连忙转移话题,以防两个吵起来:“他单位?他什么单位?” 田馨心里有鬼,自然不愿说实话。 眼看着脸色微变,两个好友又是一头雾水。 这男人如此见不得人吗?还是行贿数额巨大,不方便透露更多? 两人怀疑的目光,使得女孩压力巨大,只得硬着头皮道:“也是关系单位,算是国家机关。” 两人面面相觑,对她的谨慎很是理解,机关比银行对经济的把控还要命,小A脑袋不太灵光。 突然想到信用卡的问题。 “他给你还信用卡,还了多少钱?”又觉得这话不到点子上,继续道:“我是说,你总共得有个数额吧?” 田馨门清得很,这是问她从中究竟能捞取多少好处。 女孩含糊其辞:“也就一万多吧!” 小A心理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很是轻蔑的说道:“那还没我开早餐店挣钱呢,要我说,这个工作不干也罢,油水没多少,而且担着风险。” 她隐隐找出点优越感来。 还没等女孩回嘴,小B瞪了她一眼,道:“那跟你能一样吗?你干多少年,也是个卖早餐的,人家能升职,薪水会涨的,再说还有劳保,你有吗?” 小A被她损的眉头一立,不服气的反驳:“我不可能总卖早餐吧,以后兴许发大财呢?” 小B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照样呲她:“你连话都不会说,还发大财?做梦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锋相对的吵闹起来,其实也没怎么上心,一时的意气之争,末了,终于安静下来。 耳根子清静下来,小A开始认真起来。 田馨要到北京闯荡,也就随口那么一嘴,如今却是要打探虚实。 “你真想辞职?” 话一出口,小B的神色跟着严肃。 两人定定的看着她,田馨想蒙混过关都不成,尽管决心已定,可辞职信没递交,父母那边口风严实。 “肯定要辞职。” 女孩看着面前的果盘,想着是余师长花钱买的就难受。 摆脱对方还来不及,不想其侵入自己的生活,可偏偏,男人一再触及她的底线。 人分很多类,有的天生劳碌命,不安分,总是对现实不满,有些呢,天生保守,能吃饱喝得就不错。 就像半杯水,乐观的人,会说我还有半杯。 悲观的则会想,就剩下半杯水。 眼下与悲喜无关,全是情势所迫,田馨没办法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面对两人不解的探究,只能点到为止。 她翘起嘴角笑笑:“在一个地方呆久了,难免厌倦。” 小B还想说什么,却被小A拦住,她看着女孩,语重心长的说道:“北京其实也没多数人想象的那么好,你也知道,生活节奏快,很累的。” 田馨明白她们的意思,开弓没有回头箭。 真要离开,那么她在部门所取得业绩就会化为乌有,所有的一切从头开始。 女孩挑眉,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眼神透着沧桑:“我想试试。” 言语至此,多说无用,每个人都是单独个体,面对着,不同的十字路口,能一眼望到头的,往往不是希望,而是绝望。 所以很多人喜欢前路漫漫,哪怕布满荆棘。 想当初来北京的小A,也是抱着放手一搏的想法,如今生活还算过得去。 话题有点沉重,生活就是一本书,教会人们很多,没谁能完全读懂,女孩连忙打圆场:“看看,今天这都什么事,本来给你接风洗尘,却被外人搅和的乱七八糟。” “我这钱花不出去,还真不痛快,这样吧,咱们去蹦迪怎么样?” 余师长的出现纯属意外,任谁都看得出,田馨心事重重。 小A心宽,摆摆手,很是大度的表示,这都不是事,却对果盘毫不手软,拿了一牙火龙果。 她一边往嘴里塞,一边问道:“蹦迪吗?去年我们好像去的KTV?!” 田馨看她气不打一处来,就知道吃,而且还吃着老男人买的东西,汁水横流。 满脸嫌弃的说道:“哪都行,你先把你嘴擦擦,擦完后赶快走,留着点肚子,好继续喝酒。” 小A答应一声,带着小B一起去了洗手间,包房里只剩下女孩,她端坐在椅子上,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心理越发的七上八下,他这样不安分。 敢在她和朋友面前大放厥词,到酒宴那天,会不会给她难堪? 到时候来的人多,昨天晚上才知道,居然还邀请了父亲那边的几个大小领导,唯恐出状况,落得四面楚歌? 所有跟她关系亲近的人,齐聚一堂。 暗恋的同事,还有追求过自己的某人,再加上余师长? 田馨脑袋一团乱麻,嗡嗡作响,只得用指头按着太阳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 横竖这道鬼门关也得闯过去。 叫来服务员,核实点餐清单,没有多余消费,三人下楼,拦下出租车,风风火火的赶往迪厅。 临近年节,外出务工人员相继返回。 周围十里八村的年轻人,蠢蠢欲动,聚集在小镇为数不多的高消费场所。 美女们往那一坐,登时吸引一拨爱慕者,虽说还算年轻,但年龄随时他们心理的一道坎,看着小伙子们聚拢过来。 难免洋洋自得和虚荣。 田馨敞开肚皮,喝个痛快,时不时的还跟陌生人共舞,她哪里会跳,只是本能扭动身躯,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中,女孩难得放松。 不知哪里伸过来的咸猪手,趁着人多,灯光昏暗,居然摸到了前面。 女孩一个激灵,连忙转身,想也没想,甩了一记耳光过去,啪……舞池内登时骚动起来,敢揩油的自然不是善茬,当即扑过来,想要报复。 田馨看着张牙舞爪的地痞混混,立马怂了,脸色铁青的钻进人群。 音乐声,叫喊声,怒骂声,所有的一切在走马灯的霓虹中,变得光怪陆离,这里就像一个闷罐头,让人透不过气来。 寻衅滋事?! 田馨还是被人追赶了上来,抓住头发就要动手,幸好身边有好友陪着,见势不妙,一拥而上。 就像一个漩涡,周围的人们四散开去。 可毕竟人多,有些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慌乱之下,就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这就导致舞池搅成一锅粥。 人挤人,人推人,人踩人,还没等事态恶化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两拨人就被冲散,大家一窝蜂似的往门口涌去,这下可吓坏了老板,这他妈都没给钱,一晚上的损失大了去了。 所以迪厅的安保跟着维持秩序,不让人出去。 客人和其起了争执,甚至于,趁乱再次发生动手的情况。 末了,似乎有些难以控制,不知是谁报了警,大街上的警笛嘶鸣,警车跟余师长的吉普擦身而过。 他很是纳罕的扭头去看。 小镇人口不多,民风淳朴,极少作奸犯科。 喝了点酒上头不说,被副镇长纠缠着,大谈生意经,男人在女人面前炫耀自己的手段和钱财,用来吸引对方的关注。 进而掉进情网,这是副镇长常用的手段。 他在女孩面前高谈阔论毫不忌讳,看来对其很是信任。 余师长心不在焉的喝酒,借着上厕所的由头,往外跑了三次。 当然他也不是真的有‘料’,只是确认女孩们是否健在,也没特意去偷听对话,怕被人发现是一方面,另外女人们聊些什么? 大抵心理有数,直至副镇长出门结账,对面的女孩越发的局促不安。 余师长跟她没有话讲,兀自摆弄手机,他主要看看,明天的天气,又瞧了瞧日期,后天便是工行聚餐的日子。 心想着,那天就能跟田馨,正大光明的同处一室。 有点雀跃,又考虑着,该穿什么衣服合适呢? 副镇长回来后,两人简单道别,分道扬镳,余师长走在后面,路过某间包房,发现门是敞开的,往里一瞧。 服务生拿着抹布正在打扫。 男人先是一愣,他刚瞧过没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她们走了多久?”男人有心送田馨一程的。 服务生背对着门,唬一跳,转身看着男人,语气平常道:“没一会儿。” 余师长扭头迈开大步往外奔,直至推开饭店的门,迎面寒气扑鼻,他东瞧瞧,西瞅瞅,附近除了车,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让她给溜了!”男人小声嘀咕着。 应酬完还想来点‘宵夜’,主菜跑了,那他还能怎么办,只得开车回家。 余师长开车往回走,迎面跟警车擦身而过,只是好奇,也没当回事,踩着油门,继续往前行驶。 地方不大,派出所分布均匀,无论哪里出了事,出警都很及时。 部分人冲出安保的包围圈,本想回家,见到警察,难免想要围观,看热闹,在迪厅的门口聚集起来。 身穿制服的警察冲过来,人群自发的让出道来。 舞厅内的DJ舞曲已经停止,只有震耳发聩的吵闹声,叫骂声不绝于耳。 带队的警察,身姿矫健,猛地冲上靠近门的领舞台,大吼一声:“都给我安静,我们是警察。” 就近的人听到这一声,连忙停止厮打,定定的看着他。 可远一点的,不明所以仍在混战,所长还在嘶吼,下面的人,一个传一个,效果渐渐明显。 别吵了,别打了,警察来了。 静一静,安静一下,没事了,警察来了。 有案底的,即使没了动静,但却提心吊胆。 所长有点胖,二十多岁的小年轻,但长的满脸横肉,一看就不好惹。 他喊得撕心裂肺,如今喉咙有点疼,心理暗自骂娘,为什么上面不给配个枪什么的,一声枪响都得老实。 场面静谧下来,得以控制。 又有几个穿制服的进来,围拢在他周围。 “有人报案,这里寻衅滋事,迪厅老板在吗?”他站在上面傲视众人。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男人挤过来,点头哈腰的跟他做了自我介绍。 这是做作表面功夫,实则在这片混,能不给对方上点K吗?私底下不知道去了多少桑拿房。 风波是怎么引起的,田馨无比清楚,如今她却是胆怯,不敢吱声,而跟她同来的姐妹,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熊的一匹。 小混混那边也是安静如鸡,不过,心思却是左右摇摆。 公安局的大门朝哪开,门清的很,有句话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有些事是躲不过的,而女孩们却心存侥幸,队长问完迪厅老板,见没人招供,低声跟其说道:“你们这里的监控好使吧?” 老板连连点头:“领导,怎么能不好使呢?” 迪厅人员复杂,而且众多,他们也是遵纪守法,全靠监控甩锅。 “嗯,带我们的技术员去取录像。”话音落,一名警员跟着老板的亲信往里面走。 他这话说的清楚明白,下面鸦雀无声。 “嘴硬是吧,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队长凶巴巴的说道。 好不容易有这等逞威风的场面,怎么着也得做足排场。 田馨和好友们挤在舞池里,形成一个小团伙,听闻此言,更是惊恐万分,监控吗?高清的吗?啥事都会暴露? 三人脸色煞白,瑟瑟发抖。 谁也没开口,正在此时,舞池中响起一把男声。 “警官,我,我坦白……” 寻声望去,正是始作俑者。 所长微微皱纹,这小子他认识,以前没少惹事。 有段时间没见着,怎么今天又栽在他手里,撕开一个突破口,接下来的事,容易许多,末了,田馨也被揪出来。 她很是被动,就这么被带到了警察局。 夜晚的审讯室,格外的清冷,他们被带来后,先后关押在几个房间,怕的就是串供。 警察效率很高,很快轮到田馨,她带着手铐,神情恍惚的走进小暗房,眼睛眨了眨,四处乱瞟。 一看就是没什么见识的普通公民。 在椅子上坐定后,微胖的所长公式化的问道:“姓名,年龄。” 田馨瞪着眼珠子看他,颇为警惕。 她小声的回道:“我的身份证被你们收了,能不能还给我。” 警察被她气乐了,上下打量着,见其穿的还算不错,而且满脸的寡白,果真是无知得可以。 “还有手机!” 田馨很是害怕,需要跟外界联系。 “那些东西丢不了,暂时帮你保管,别扯那些没用的,赶快交代。”队长有点不耐烦。 女孩低头,有点逆反情绪,她也没干嘛,人没受伤,这样抓着她们好吗? 见其不配合,男人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一口,道:“不说是吧,其他人可都交代了,到时候你可就被动了。” 田馨听闻此言,心口突跳,掀起眼帘看向对方,见其满脸的肃然,连忙吞咽口水。 “别耽误时间,下面还有人等着呢,你要是不说,就一直关着你。”队长厉声说道。 女孩这次终于动容,她激动的喊道:“所长,都是那个臭流氓,他占我便宜。” 男人目光轻慢的扫过她的脸蛋和身躯,因为穿着羽绒服啥也没瞧见,不过长的倒是不错。 心理颇为不屑,你要不去鱼龙混杂的娱乐场所,人家能占你便宜,一个巴掌拍不响,别总找客观理由。 当然这话,只能在心理腹诽。 眉头拱起一座小山,啪啪的拍了拍桌面,冷声道:“把先前的问题答了,姓名,年龄!” 田馨被唬得一愣,连忙收敛情绪,嗫嚅道:“田,田馨……”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只要如实供述事发的全过程就行,问话完毕,女孩满脸焦急的看着对方。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 警察漫不经心的瞥着她。 “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哪也不能去。”话音落。 田馨的嘴角微微抽搐,眼看着就要崩溃似的。 “不,不是,所长,事实在那摆着,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你不去制裁流氓,关着我们弱女子算怎么回事?” 她义愤填膺的吼道。 男人冷冷的睇瞄着,朝旁边站着的警员使了个眼色。 对方连拉带拽,推搡着,拎出审讯室,走廊里静悄悄,在别的房间内蹲着的两个好友,听到她的吵闹,心中寒意更甚。 所长很是不屑的摇着头,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敢跟他叫板。 审讯一直持续着,直到凌晨,田馨的两个朋友要比她开化得多,尤其是小A在北京摆摊,没少被城管收拾,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 她态度好,又因为瓜葛的有限,所以跟所长挺谈得来。 尽管有时候情商低,但关键时刻,变得非常聪明,起码比田馨机灵。 也许是酒精作用,加上这一晚上的糟心事,女孩变的暴躁,愤怒,拎不清里面的厉害关系。 所长跟小A讲的明白,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大点的话,就是寻衅滋事,弄不好要坐牢,小的话,交点罚款,私了和解。 小A一听,当即表示愿意配合私了,所长嘿嘿一笑,口气不善的数落起田馨的不是,说她脑子有问题,敢在这里撒泼。 关起门来,派出所就是他的地盘,谁敢不敬。 小A就差磕头作揖,连声道歉,所长也不是真想为难她。 总有个明事理的,所以指了条明路,让其过去规劝女孩。 小A讪笑着,得寸进尺,要求小B一同过去,所长眉毛一立,眼看着就要发火,小A连忙解释。 罚款的事,得三个人商量着办。 这也算开了后门,因为那个数额的确不小。 谁来救我?! 所长转念一想也对,于是颇为宽容大度的,网开一面。 小A很是感激,直呼对方是个好人,日后一定请他吃饭答谢,所长摇头拒绝。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一起小冲突,都在一个镇上住着,说不上啥时候就会见到,兴许还是朋友相聚的场所。 所以他也不愿意把事情做绝,对其一点好处都没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有深仇大恨,何苦落下怨恨。 小A见其摇头,越发的积极,提出要给送面锦旗,所长此刻才觉得她真是啰嗦,又不好拉下脸面。 城镇虽小,但也得装点门面,客气的推辞。 这事完全没放在心上,她爱做就做,挂着也是个摆设,填做噱头。 怕她再说些有的,没的,男人抬手看了下时间,指了指表盘,旁敲侧击的报了时间点。 小A立刻慌神。 出来的时候,都跟家人,丈夫,或者男友打过招呼。 知道会很晚,但彻夜不归肯定不行,生怕他们着急,所以事情得抓紧。 连声道谢后,跟着警员出门,先是到了小B那里,将虚实和盘托出,对方没有异议,随她一同去见田馨。 女孩站在单人床的旁边,房间里没有光,充斥着一骨子怪味。 这也难怪,暗房用来关押作奸犯科之人,来来往往,也没人及时清扫,肯定埋汰,田馨嫌弃,坐都不肯坐。 双眼无神,目光呆滞的望着门的方向。 室内没开灯,只有一扇朝向走廊的窗户,星星点点的散光从此处落下来。 外面传来脚步声,女孩的眼珠子动了动,心想着,这又提审哪个嫌弃人了吧? 哒哒哒,皮鞋敲击瓷砖的声音越来越近,直至在门前停住,她才反应过来,眼神活泛起来,目不转睛盯着前方。 钥匙摩擦门锁的声音过后,眼前豁然开朗。 只是开朗的不够彻底,门口挤着几个人,她吧唧了一下嘴。 用力揉了揉眼睛,定睛细看,面露喜色,惊讶的叫出声来:“小A,小B,你们怎么来了?没事了吗?” 说话时,还朝警员看过去。 以为这是来接送她出去的,没成想,男人面无表情的将门板一关。 “别聊太久,好了,叫我!”警员冷冷的说道。 田馨迎面被人浇了盆冷水,炯光黯淡下去,瞧了瞧进来的两人,结结巴巴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小A和小B对看一眼,很是心急。 两人开门见山,将事情分析的透彻。 女孩听说弄不好还得坐牢,登时吓的脸色铁青,好友们急忙安慰,事情还有转机,只要肯和解赔偿就行。 田馨原本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用手捂住嘴,觉得简直晴天霹雳,这都什么事? 眼看着要解脱,结果呢?她进了公安局,红着眼眶问他们:“会有案底吗?” 两人默不作声,谁也不清楚,他们要比女孩冷静的多,因为事情的源头并不在彼此身上,顶多算是从犯。 这还是案件定性的基础上,实则还没到那一步。 田馨双眼一闭,深吸一口气,说道:“对不起,都是我做事太冲动,连累了你们。” 小A和小B为人很好,情谊深重,连忙出声安慰,大家都是好朋友,哪有朋友出事,作壁上观的道理。 女孩喟叹一声,三人的手牢牢的握在一起。 “那和解吧,谈谈赔偿的事。”女孩下了决心。 见其如此开窍,两人倍感欣慰,凑做一团叽叽喳喳议论开来。 他们几个闹事的都没有损伤,谁对谁错,先不计较,重头戏在迪厅老板。 人家开门做生意,被你们搅和的一团糟,能不生气吗?切切实实损失必须得赔偿,真真儿不是省油的灯,开口要了十万。 女孩倒吸一口凉气,她家有钱,并不代表自己资金充裕。 让她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肯定办不到。 转念一想,错不全在她,混混那边也得出血吧? 所长的意思是一人一半,田馨不满嘟囔,明明是他先惹事,凭什么啊?可也只是抱怨,没有吵闹。 小A和小B很够义气,说是可以出一部分。 小A在北京摆摊挣了不少钱,最近在镇上买了新房,还没装修,这就花去不少,所以盈余有限。 再来就算有钱,也不是她自己说了算。 辛苦钱是跟老公共同打拼得来,不能说花就花,而且用在这等腌臜事上,有点过意不去。 所以撑死能出一万就不错,而小B呢,没结婚,家庭条件一般,跟男友,没什么家庭负担,挣多少花多少,标准的月光族。 事情既然已经出了,也不好甩手推脱。 可要男友出钱,还真没什么名目,除非撒谎,所以她更是捉襟见肘,存款满打满算不到五千。 田馨登时犯难,母亲最近三令五申,让她出门小心,别跟坏人胡混。 父亲更是严厉,真要将事情如实相告,不知道会有怎样的风波,关键是这事真的很丢人,从小到大,都是品行优良的乖乖女。 这一遭是赔了一世英名,父母肯定很失望。 所以女孩打定主意,不向父母求援,那么还有谁能借她这笔钱呢? 小A和小B听她那意思,想要规劝,毕竟是血缘关系,就算在生气,也是一时的,过后还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田馨的倔脾气上来,谁也管不了,她一意孤行。 咬着手指甲,默算着自己能动用的金钱,首先她有点积蓄,几千块吧,另外还有信用卡,可以透支。 想到这儿,女孩猛地想到余师长的那张卡,好像还在皮夹里放着。 眼珠子叽里咕噜转个不停,没有挣扎多久,便决定拿出来用,尽管如此还是差点。 三人急的团团转,小A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刻,还算靠得住,说是可以变卖结婚时的金银首饰。 田馨一听,急忙制止,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 “这事,你就甭管了,剩下的我会想办法。” 两人将信将疑,异口同声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小B追加了一句:“你上哪儿搞这么多钱?” 女孩眼神闪烁,身边有钱人倒也不是没有,借不借两说,单单要到派出所交罚金这事,不能宣扬,越可靠的人越好,不知怎的,脑海中闪过叫余师长过来的念头,横竖好友们已经见过他。 田馨深吸一口气,故作镇静的说道:“我请余叔叔帮忙。” 话音落,两人先是一愣,跟着为了能有出路,面露喜色,七嘴八舌的求证着,对方真的能出钱? 女孩昂着下巴,言之凿凿:“我要多少钱,他都得给,他欠我的。” 好大的口气,好友们都以为她苦中作乐,再吹牛逼,所以但笑不语。 田馨点到为止,多说无益,随后小A客气的叫警员开门,她和小B一同出去,将好友送回原先的暗房后,兀自回到审讯室。 将商量的结果告诉所长。 对方点了点头,叮嘱他们尽快把钱凑上,找个时间,把和解书签了,以防舞厅老板那边变卦。 混混能拿出五万块钱,实则他很惊讶。 要知道,对方家里已然不管他,这钱是怎么凑出来的,还真不好说。 不过,两方的运气都不差,没有多余的啰烂,小A想要拿回他们的手机,毕竟要筹措罚款。 所长很是通情达理,不过打电话的过程,要有警员在旁监视。 他们都没意义,小A的电话打的颇不顺利,但终归她男人还是带着钱来了,小B的简单的多,直接从银行卡转账到微信,扫码就行。 与此同时,给家里去了电话,说是跟同学聚会太晚,不能赶回去。 只有田馨比较麻烦,先是给家里发了短信报平安,接着犹犹豫豫捏着手机,看的旁边的警员有点不耐烦。 但也没催促,末了,女孩咬紧牙关,还是拨通男人的电话,余师长那边正在睡觉,因为喝了酒,睡的格外沉。 被电话吵醒时,着实气恼。 他掀开眼皮,室内一片漆黑,心理暗骂,哪个不开眼的,居然半夜给老子打电话。 摸过手机一瞧,惺忪的睡眼立刻瞪圆,飞快的按下接听键,与此同时,心思百转千回,对方为什么这个时间,主动给他打电话,肯定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田馨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吞吞吐吐。 余师长着急又生气,大声吼道:“你他妈,半夜不睡觉,纯心拿我开心是不是?” 田馨被他凶的,哇的一声哭出来,所有的委屈和恐惧,还有不平,通过眼泪喷涌而出,男人当即惊慌起来。 “你别哭,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 男人从床上翻身起来,室内寒冷,不得不披上棉被。 女孩的情绪只是一瞬间,转瞬即收,心理宽慰道:不就是花钱吗?花老男人的钱吗?哭个屁,没出息的东西。 这么一想,定下心来,开口跟男人要钱。 余师长微怔,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对方没头没脑的提这茬。 田馨是什么人,他很清楚,对方清高,尽管成了自己的女人,可也不屑于花自己的钱,事情越发的可疑。 “好,钱我可以给你,但是,我要知道这钱的用处?”余师长沉着冷静,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