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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韶芍抱着床边吐得一发不可收拾,嘴里的导管死活伸不进去。 医生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了,上至七旬老人,下至黄毛小儿,他就没遇见过这么垂死挣扎的病人。 门口响起了骚动声,有护士出声阻拦:“里面还有病人在做检查,您不能进去!” “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了。 “没事没事,他是病人家属,您看……” 门外还有小助理在拼命解释。 医生愣了一下,手里拿着的管子收了回来,卡在韶芍嗓子眼里的胃镜彻底给拔了出来。仪器牵动喉咙外抽,刺激得韶芍一个白眼翻上来,差点侧滚下床。 “韶芍?” “呕——呕呕呕呕!” 口水吐了一地,韶芍只觉得自己抱住了一个紧实的腰身,那人身上还有从外面赶来时带来的风的气息,生冷清冽。 她往上看,透过泪水看见了那张熟悉的面孔。 “窦——呕呕呕——” 窦衍看着女人死命抱着自己的腰,口水吐了他一身,皱着眉看向医生,问:“为什么不给他做全麻?” 医生大概也没经历过这种突发事故,本就医患紧张,男人又带着压迫性的气场,一时间也语塞。 他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来病号单又看了两眼,皱眉递给窦衍,道:“医生家属签的就是普通胃镜,为什么没有做全麻,您应该和病人的主治医生以及家属沟通。” 男人看了两眼,手掌放在了韶芍的头顶上。 熟悉的触感,他的孩子真真切切地在他身边。 紧悬的一颗心放下了,左胸膛里又感受到了强健的搏动。 一个小时前。 海市郊区,高档的别墅客厅。窦衍放下了咖啡杯,朝对面的男人坦然一笑:“郑局别再劳心了,她不可能去见你。” 郑清源倒也不急,带着微笑,慢慢摘了眼镜,两腿叠在膝上。 一个温和的中年人,五十来岁,两鬓已经花白了。笑起来,皱纹也撮在了一起。 “窦先生能护得住她一时,能护住她一辈子吗?她见过顾和军手里的证据,就算我不请她帮忙,背后那些人会放过她吗?” 男人修长的手指摩擦着腕表,指腹侧面还有薄茧。指甲磕在金属表链上,在安静的会客厅里发出细微的声响。 两个人,看着彼此,无声周旋。 叱咤风云的国际刑警地区分队长,在八年前的围剿失败后退居公安局局长,后又毫无原因地一退再退。 窦衍看着那人,目光晦涩不清。 单挑出来都是狠角色,也都知道彼此不会善罢甘休。 “小姑娘不是已经住院了吗?那边已经有行动了,你护住了吗?”郑清源看着他笑。阳光在地板上印出来芭蕉叶的影子,他知道这个后生不好对付。 “如果不是你们和她联系,她怎么会受伤?”窦衍磨了一下后牙槽,脸部的肌肉猛地一抽。他不知道韶芍什么时候和郑清源联系上的,上次宾馆里的事情刚摆平,她又马不停蹄地捅了一个大篓子。 他这次能补的上么? 就不应该放她出去。 她想见外面的世界,可她的翅膀真的够硬了么? 出了温巢,她觉得自己能够自己飞翔了,可真的是这样吗…… 窦衍沉着脸,目光阴沉,默不作声。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郑清源看了一眼垂眸不语的男人,抬手接了电话。 一两句简短的交流,他抬头,收了笑容,脸色鲜有的严肃:“汤昭过去了,你最好乞求那个男人没有敌意。” 咖啡杯应声落地。 检查被打断,医生心里也不悦,但出于职责,还是发声提醒了窦衍:“先生,病人是要做检查的,您需要先出去等候,能不能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窦衍皱眉,腰上的手臂箍得更紧了。 这么长时间不见面,他的小姑娘倒是一点儿都不见外。 “呜哇哇哇,爸爸!韶北川他骗我!说好的做全麻!呜哇哇哇——”韶芍本来能够承受,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可是看见窦衍,心里的委屈全都涌了上来。 窦衍来找她了。 不需要坚强,怎样任性、怎样无理取闹,在他这里都会得到原谅。 “你多大了?”窦衍看着腰上毛茸茸的头顶皱眉,手掌却护在她的脖颈上。女人把鼻涕眼泪口水抹了他一身,还是爱哭,哭起来就停不下来,放在她后脖上的手都能感受到抽噎。 窦衍看了一眼医生,也不管对方震惊的眼神,道:“继续吧。” 医生显然没想到,面前的男人是他病人的父亲。抬了抬眼皮,他看向窦衍,问:“您不出去吗?” “我不出去。”窦衍的手护在了韶芍的背上,目光看向医生,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呕!呕呕呕!” 胃镜顺利地被插进去了。 窦衍的手按在韶芍的肩膀上,箍着她无法乱动。 有了男人帮忙,医生迅速地做了检查,“康复得很好,除了小面积粘膜溃疡,基本没有问题了。” 管子拔出的一瞬间,韶芍直接倒在了男人怀里,手里提着垃圾袋不停地干呕。 整个检查室里充斥着她卖力的“呕呕呕”。 “别吐了,再吐就把血吐出来了。”窦衍拍着背帮她顺气,但女人还是扒着他的腿干呕。 “回病房再吐。”男人皱眉,把她从身上拉起来。 韶芍穿的病号服很宽松,瘦胳膊瘦腿在衣服里晃。喘着气,她被窦衍拎起来拢在怀里,眼泪模糊,神智不清,不停地吞咽着口水走出了检查室。 “下一位!” 身后的病房,又传来相似的“呕呕呕”。 —— 作者有话要说: 不配合医生工作不是好小孩,大家不要学韶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