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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六章 上面有人也得付钱

    李文军从厂里出去,黑条正好从大门进来。

    李文军对它说:“来,带你去打针。”

    黑条一听,立刻转头就跑。

    李文军哭笑不得,追出来说:“你不打针以后不能跟点点玩哦。”

    黑条站住了脚,犹豫了一下,又掉头回来了。

    钳工组的正在哼哧哼哧做弯头,抬头一见李文军跟黑条面对面站着,就一起笑看了。

    “诶,快来看。李文军正跟一条狗吵架呢。”

    “吵什么架?那叫训话。你没见那条狗耷拉着耳朵,夹着尾巴吗?”

    “啧啧。李文军现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连一条土狗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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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文军把车开出来,锁了车库,然后把车后门打开,一指后座,对黑条说:“上吧。”

    黑条垂头丧气地上了车。

    李文军说:“打完针回来,我去食堂买红烧肉给你吃。”

    黑条一听耳朵又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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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光明在他家门口等着。李文军的车一停下来,他就打开副驾驶上来,骂骂咧咧:“妈的,都农历八月了还这么热。”

    一只长嘴巴伸了过来,嗅了嗅他。

    陶光明忙着系安全带,嘴里接着骂:“李文军你最近上火啊,口气这么重。”

    然后一抬头就对上了两只黑黝黝的眼睛。

    陶光明吓了一跳,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黑条冲他讨好地一笑。

    陶光明讪笑:“好狗狗。你乖。”然后僵硬地坐直一动不敢动。

    这狗应该挺厉害的,不然怎么能把王永定扑倒。

    李文军快笑死了:“它不咬好人。”

    陶光明战战巍巍地问:“你说,我是好人这件事,它知不知道。”

    李文军说:“你忘了你给过它肉了?”

    陶光明放松下来:“哦,对。”

    李文军说:“你还要去帮我打听个事。”

    陶光明皱眉:“你一天怎么这么多事要打听。我是包打听吗?”

    李文军说:“打仗的时候,知道敌方的情报都是决胜的关键,做生意也一样。”

    陶光明点头:“行吧,行吧,你说。反正我也说不过你。”

    李文军说:“我现在住的房子太小了,点点在厅里玩都会碰头。”

    陶光明看了一眼李文军:“去矿里申请一套大房子不就好了。”

    这是问题吗?这不是问题!

    李文军说:“你忘了,几个月前,我就已经不是矿区职工了。矿区的大房子都是留给双职工的。”

    陶光明抿嘴:是的,以顾展颜一个人的名义,是申请不到的。可是李文军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了。李文军要是真想申请大房子,这些都不是问题。

    除非李文军不想申请。

    这家伙又不知道在憋什么坏招,他倒是要听听。

    陶光明似笑非笑乜斜着李文军:“所以呢?”

    李文军:“我要跟矿区租地,建厂房,顺便建几栋住宅。”其实有一点,他没跟任何人说,他打算建成一个小规模的小区,作为他房地产生意的试验品也好。看看在这个年代,会有什么反响。

    陶光明不出声接着听。这小子早就盯着黄铁矿的地了,他一点都不惊讶。

    李文军又说:“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原来现在黄铁矿唯一的一块荒地,是当年建矿的时候协议留给本地一个大家族的。我要你去帮我打听一下,到底是哪一家。不然不把这层问题解决,就算上面批下来了,我也用不了。”他不确定王小兰能不能问到。况且那么久远的事情,要多方打听,把不同渠道的消息拿来相互验证,才能确保准确性。

    陶光明淡淡地说:“我有什么好处。”

    李文军笑了笑:“那要看你发挥多大作用了。作用大,我给你留一栋别墅。作用小,以后酒店给你留一间房间。”

    陶光明点头:“公平。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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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兽医站竟然就在农贸市场的后面。

    李文军停好车,黑条死活不肯下来。

    李文军说:“红烧肉。跟点点玩。”

    黑条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下来了。

    陶光明摇头感叹:“啧啧,你瞧瞧,狗都怕你。”

    李文军顺手从后座上拿了一份报纸。

    陶光明笑他:“没有时间看报纸的,很快就弄完。”

    李文军笑了笑,没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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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好了车,陶光明说:“我去尿个尿,你先进去。我跟兽医提前打好了招呼的,你直接带着黑条找他就行。”

    李文军点头,对黑条说:“你在门边等着,我先进去看看。”

    兽医这里不知道有些什么动物,他怕黑条进去,惊吓到别人。

    李文军一进去,一股酒气迎面而来。

    大清早的,这兽医怎么就喝上酒了……

    李文军疑惑地皱眉看了看,原来还有两个顾客在里面。一个人正在问诊,脚边趴着一只德国大狼狗,奄奄一息。这条狗有一米半长,要不是病了,看着还真是吓人。

    另外一个女人,抱着猫,缩在角落。大概是怕这狗忽然发狂,咬他们。

    那浓烈的酒气是从带着狗的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李文军打量了一下那个人。

    他过了两辈子人生,阅人无数,看人还是比较准。

    那个男人五十岁上下,眼神飘忽,脸色红黑,牙齿黄乱,一看就是个贪婪成性,寡廉少耻,嗜烟好酒,荒淫好色的人。

    此刻,这个男人正在跟穿着白大褂的兽医说话。

    那人:“哎呀,你有什么止泻的药随便喂它一颗不就好了。”

    兽医:“不管什么药都要钱。”

    那人:“最便宜的多少。”

    兽医:“给牛吃的这个最便宜,一毛钱一把。”

    那人:“那就喂它吃两片这个。”

    兽医:“这药也是能乱喂的?”

    那人:“有什么不能,反正都是畜生。”

    兽医:“行,那吃死了,你可别来找我麻烦。”

    那人:“你尽管喂,我让你喂的,找什么麻烦。”

    兽医没办法只能喂了那条狗两片。

    那条狗嚼了嚼,就悄悄吐出来了。

    李文军和兽医都默契地当没看见。

    只有那个人说:“行了,那我走了。”

    兽医说:“等等,你还没付钱呢。五分钱药钱,一毛钱出诊费。”

    那人说:“付什么钱,我上面有人。”

    兽医彻底火了,皱眉说:“上面有谁,看病也得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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