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负荆请罪
进屋看到各人面前都是空碗，只有小元宝手里端着半碗豆腐丸子，王天狗一碗粥，一手窝头的。 他那目光就跟胶粘住似的，望着小元宝碗里的豆腐丸子。 “元宝妹妹，你吃啥呢，这么香！” 小元宝拿起一个豆腐丸子，“豆腐丸子呢，可好吃了，里面有豆腐有鸡蛋有肉的，我吃给你看……” 小嘴肉嘟嘟的，咬了一半丸子，露出里面的肉泥与豆腐来，递到汤大龙面前，给他看。 这下，香味更是浓郁了。 让汤大龙馋得挠心肝一般，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元宝妹妹，能不能给我尝一个，我没有吃过……” 小奶团子的速度岂是汤大龙能比的？ 她迅速收回来，塞入了嘴里。 两个嘴梆子鼓得跟仓鼠一样，瓮声瓮气道，“不能。” 汤大龙……口水忍不住从嘴角淌了下来。 众人……想笑。 这小奶团子纯属逗人玩呢。 “大龙，你爷奶来干什么的？”蔡氏说着，就往外面走。 大家跟了出去。 外面院子里果然就看到汤老头与汤老婆子两人，敲锣打鼓地来了。 后面还跟着一众看热闹的乡亲们。 “咋这么大的阵仗！汤婆子她们又闹什么幺蛾子呢？” “据说是特意给小元宝一家道歉的，学人家古人负荆请罪啥的，看到他们身上的小树枝没有？自己绑的，手里还拎着一个锣，走一路敲一路的……” “这两老东西，当真是不怕丢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也能干得出来，这是豁出去了啊！” “他们可是说谎遭雷劈的人！啥事他们干不出来的？” …… 只见汤老头与汤婆子两人身上绑着枯树枝条，后面跟着的是汤老大与汤老二两人。 他们两人手里还拎着一面锣鼓，走一路敲一路的。 一路走，一路敲，还一路叫着几个字，“洗心革面，诚心认错！” 让整个汤家村的人都看乐了，都跟过来看热闹了。 这老汤家人整天耍幺蛾子，把戏跟着看都看不过来。 蔡氏大宝他们都惊呆了。 一进院子，汤老头与汤婆子两人就开口道，“小元宝，爷奶之前对不起住你们兄妹几个，现在，爷奶回去反省了好几天，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我们身为长辈，未竟长辈之责，让你们寒了心，我们老两口也没脸去见死去的老四……” “爷奶年纪也大了，活不了几天了，犯了老糊涂，大宝，二宝，三宝，小元宝，你们几个孩子，看在爷奶快要入土半截的份上，再原谅我们一次，自从挨了雷之后，我们在家里日日反省，晚上梦见老四骂我们，不该分这个家，让你们孤儿寡母几个的独过，出去受人欺负，把我们彻底的骂醒了，不能让你们死去的爹寒心呐！” 蔡氏哪里见过这种大阵仗？ 完全的说不上话来了。 还是大宝沉稳一些，“爷，奶，你们快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们已经彻底地断绝了关系，里正与乡亲们作证的，你们回去吧，我们也不需要什么道歉，我们也不会再回老汤家的。” 小元宝还在嚼巴香香的豆腐丸子。 看热闹。 这小奶团子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与好玩儿。 “对，窝们不回去！你们是坏人！” 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们。 汤老头眼里涌动着泪花，“你爹汤老四是我们家最小的儿子，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儿子，咱们不能让他走得不安心，你爹他想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这两天天天给我托梦来着，爷奶一把年纪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给你们小的负荆请罪，你们再大的气也消消，一笔写不出两个汤字来，大宝，你最懂事，你自己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有些老派的乡亲们，此时都在点头，汤老头的这个感情牌打到点子上了。 大宝此时为难了。 蔡氏也接不住话。 二宝与三宝年纪小，他们俩发话，没有威信。 这时候，小元宝又嚼巴了一个香香的炸丸子，把旁边的汤大龙给馋得直吞口水。 只见小奶团子突然出声道，“那你们还敢发誓吗？” 三宝连忙接口道，“对，你们再发誓，要是雷不劈你们，就说明你们说的是真的，我们就跟你们回去，要是再挨雷劈了，你们就是在骗我们小孩子！” 不管老汤家玩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能顶得住发誓打雷，那就再说其他的。 他莫名相信，有妹妹在，这雷肯定能劈下来！ 汤老头老夫妻僵直了。 他们都不怕丢人的来负荆请罪了，竟然还要他们发誓？ 上次被雷劈的恐惧感，让他们俩立刻噤声了。 不敢发啊！ 万一再劈一次，肯定死定了。 可是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了，不发誓言，这心又不诚。 汤老大放下手里的锣鼓，豁出去了的神情，“我来发！我们家是真愿意照顾四弟的遗孤，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说完，他眼睛直闭的，等待雷劈。 等了半天，没有。 汤老大激动地大叫，“看吧！乡亲们，没有雷劈下来，我是诚心诚意的！” 结果，二宝一针见血地指出其中的要点，“你发誓没用，你在老汤家说话起不了大的作用，要当家人爷奶发誓……” 众人一想，确实是这个理儿。 汤老大平时偷奸耍滑，无所事事，在老汤家没啥大的地位。 在老汤家，还是汤老头子这个当家人一言堂。 汤老头见众人目光又回到了他的身上，让他负荆请罪可以，让他再发誓，他是坚决不能发的。 特别是看到小元宝正乐呵呵地看着他…… 他心里更是发怵！ 他沉声怒道，“蔡氏，我们老两口都拉下这么大的情面来了，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让孩子们这么胡闹，目无尊长的？” 蔡氏被吼得身体瑟缩了一下，不敢说话。 二宝离她最近，下意识地挡在后娘的面前。 二宝正色道，“爷，奶，我们早已经断绝了关系，你也别为难我们娘亲了，没用的！你们连发个毒誓都不敢，做再多的戏也是白搭，回去吧！我们家不欢迎你们！” 汤婆子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向二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