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表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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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 萧怜睡着正沉。 小红端着水盆低声步伐进了屋子。 将手下东西放下,她向前对着帐子低声唤道。 “姑娘,姑娘。” 杭绸锦被下美女捂住两耳翻身。 “姑娘,醒醒,有人拜访。” 萧怜睁不开眼:“谁呀?” ”就那喻存玉。好好的上门说要见你,婢女看着她神态蛮急。” 萧怜困怠的睁开眼,打着哈气。 “稀客呀。” 她坐立,靠着枕头,杭绸锦被滑下,露出凹凸有致的身躯。 经过盥洗,她换了身灵便绣花裙。 小红给她梳好垂鬟髻,这时候,有不速之客破门而进。 小红扭头,不快:“喻姑娘,你闯主人家屋子,是什么理。” 萧怜拍她的手,示意她出。 “萧姑娘好大派头,足足叫我等半时辰。” 喻存玉嘴中气势汹汹,可是脸色憔悴,眼中带黑眼圈。 萧怜在首饰盒中挑了耳坠,又择簪花戴上。 她对镜照了照,非常满意:“这是一夜没睡?” 喻存玉像是给她猜中心事儿,面色一白。 魏金儿给撞一事儿,别人津津乐道的,唯有她得到这个消息,心脏陡然一疼。 嘿,给萧大姑娘说中了,巧不巧? 可喻存玉总觉的这不是巧。萧怜那天对魏金儿的口气像极不久前…… “喂,喻存玉,你可以订婚了。” “你现在到了适婚年纪,早点找个归宿,可不要熬成老姑娘。” “闺女家婚事拖不得,你也应该上上心。以后再想去打点,可就晚了。” 还有昨天一见面她追问:“你现在订婚了么?” …… 分明毫无逻辑的事儿,可独独害的她一夜未眠。 她同萧怜不合,可就是忍不住的来了萧府。 “萧怜,你怎样的知魏金儿会受伤?” 萧怜杏仁眼含情,趴在梳妆台上,又打哈气。 “呜,你怎不问我为什么叫你订婚?” 喻存玉心下一紧,赶忙追问:“为什么?” 萧怜抬手搓了搓楚腰,昨天撞到那处,好大淤青,现在尚且隐隐作疼。 “你这人好没有意思,说话非要弯弯绕,这儿又不是定远公府,你不累么?” 喻存玉今天穿的甚是单薄,大早晨裹着凉意,她身体晃三晃。 萧怜自诩自个不是好人,可还是一指箱柜旁的衣架。 “那件罩衣还是新的。” 喻存玉抿唇,没动作,就是直勾勾看着萧怜。 不穿算了,反正受凉的不是她。萧怜心安理的的又在首饰盒中挑出镯子戴上。 “你为什么叫我订婚?”喻存玉咬牙问。 萧怜满不在意,轻瞅她,往日中喻存玉盛装都显寡淡,今天出府仓促,面色憔悴,那张脸更平淡。 “这不是看你姿色一般,怕你找不到好人家。”萧怜道。 喻存玉哪里会信:“你会这样好意?” 再说,她是定远公府的人,哪里会嫁不出。 萧怜闻言,玉手一指鼻头:“我,坏事做多,总要找点好事调剂一下。” 不过,她停顿一会儿,好像对魏金儿一事有兴趣:“魏金儿那处还好?” 她说的是那处是哪处,不言而喻。 喻存玉当下有意避开话题,总觉的谈论这事不雅,可见美女一笑,她就不受控制道。 “不好,听闻蛮严重的,那处都流出了血。” 说完,她便恨不得抽自个一巴掌,萧怜粗鄙,难道她也陪着粗鄙? 萧怜煞有其事点头:“本就小,这一踹呀,以后都不会大了,是不是。” 喻存玉耳尖绯红,忍不住申斥一声,又听对方继续道。 “喂,你不是还有个儒生表兄,家境虽然一样,可他没娶,你没嫁的,怎样,考虑考虑?” 萧怜嘴中的表兄,是喻存玉的亲表兄,同定远公府没分毫干系。 她那表兄家境不好,住乡下,家里唯有患眼疾的娘亲,喻存玉的舅爹多年前便没有了。 这多年,尚有书信往来,舅娘平和,表兄孝敬,字中行间关心满满,是喻存玉心中的光。 她警戒的看着萧怜:“你怎知我有个表兄。” 萧怜耸肩:“仇敌当中不得深入了解。” 喻存玉放下心。提到表兄一家,她眼中想注入光。 “浑说什么!”随即,忸怩说:“不过,我表兄是极好的。” 萧怜附和点头:“真不嫁他?” 喻存玉怒:“当然,他是我表兄!” 萧怜随之一笑,将重量压在梳妆上,手中把玩着流苏。 “那敢情好,我正缺个入赘男丁,既然你表兄极好,那我能考虑考虑。” 喻存玉实在不敢相信萧怜嘴中的话,说:“你别染指我表兄。” 啥叫染指,她有那样差么? 萧怜才不听她,对着外面叫了声:“小红。” “唉!”小红俏声应道。 “你感觉怎样啊?” 小红缓了一夜,可算是缓足劲儿,乃至认同萧怜的话。 与其嫁出去受婆母蹉跎,还不如招个上门姑爷惟命是从。 “婢女觉的不错,喻家表兄穷,不至于压姑娘一头,如果他懂事乖觉,姑娘还能顺手将他娘亲接来,反正不过添一双筷子。” “不可以!”喻存玉直接打断小红还没讲完的话。 她急急说:“我表兄是穷,可志不短,他又是个儒生,入赘给你,怎样登科?” 否则,也不至于不受她接济。 萧怜笑吟吟说:“他嫁给我,有大笔银钱能花,还用得着科考?” 喻存玉气的脸涨红。 萧怜也不想再戏弄她,她捻块糕点送入口里。 “因此说你这人没有劲儿,可还有假?小姑娘家,分明暗生情意,心思藏那样深干什么?” 喻存玉不说话了,她说:“我生的不好看。” 表兄那样好的一人,她怎样配的? 萧怜满不在意:“你表兄还穷。” 她看小姑娘脸色凄苦模糊,终归不舍得说一些凉话。 “你心也不算大,定远公府终归不是你的家,寄人篱下有错?” “我话便摆在着了,你是要定远公夫人高高在上给你安排婚事儿,沦为朝廷官员相互结交的棋子,还是平平安安与夫君举案齐眉,你自个掂量。” 喻存玉失魂落魄,表情模糊,可见将话听下去。可定远公府对她有恩,为府中牺牲不是该的么? 定远公对她严苛,可也上心,可她怎会不明白,定远公有意叫她联姻。 她不可说的秘密给萧怜指出,那些情意再也藏不住,都涌上。 真想,为自个自私一回。 她踉踉跄跄向外跑去,好在小红手疾眼快把人扶住,才不至于摔了。 因这一下,她神智注入清明。 萧怜打发了人,眯眼享用糕点时,听见那人声音略带喑哑的问。 “那你呢?” 萧怜不解,蹙眉朝外面看去。 “我刚才来时,见着你那庶出妹子容光焕发,穿着你昨天买的好衣服,一改穷酸。” 萧怜娇媚的脸面上染上兴奋:“她穿我给买的衣服了?” 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们俩离冰释前嫌不远了! 喻存玉困惑她的反常,只是还是将唇边的话说出。 “她去崔府,意味什么,你当真不在乎?” 萧怜白她一眼,没有将这事放心上:“不都说了,我要招婿。” 喻存玉恼怒的瞪她一眼,可不要是还惦记她表兄? …… 崔小蛮怀中抱着6个透明瓶子。做在崔府门前的石狮子旁边,晃着脚丫,朝街角看。 “姑娘,这里凉,坐不得。”芸豆给她披上件罩衣道。 崔小蛮彷如未闻,只顾着看着前面。吐字不清说:“芸豆,芸豆,怎还不来呀。” “现在还早,姑娘回屋等可好?” 崔小蛮打了哈气,眼尾冒出泪光,却强撑。 “不好。” 芸豆知道姑娘等谁,她纳罕崔小蛮对只见过一回的萧怜太亲近的同时,又念起萧怜的往日作风,顶多是怕姑娘失望。 到底,萧大姑娘昨天就没同意要来,应下的就是萧二姑娘。 “大哥说娶她做嫂子的。”崔小蛮轻声道。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摸摸腰部,空落落的。 瞬时急了:“芸豆,芸豆,我的荷包呢?” 芸豆想起崔小蛮昨天抱着睡觉的荷包:“落在屋中桌上。” 崔小蛮:“那你帮我拿来啊。” 芸豆放不下心,不敢擅自离开。 眼看着街上的人多起,耳旁又是崔小蛮一遍遍催促。她没法,只得应下。 芸豆对着门槛那处浓妆艳抹婆娘,踹几下。 “醒醒。” 陆娘迷迷瞪瞪醒来,叽叽咕咕没有好气说:“同是奴才,可将你狂妄坏了。” “看好姑娘,若姑娘有损失,拿你是问。” 她走后,陆娘就在崔小蛮右侧石阶坐下。她捧着手中的花,朝崔小蛮那处递递。 崔小蛮抱紧手中的小瓶子,摇头。 陆娘见她不要,又宝贝的揣到怀中。 “姑娘,你等谁呀,可是哪位俊公子?” 陆娘平素说话一贯浑不吝。也就在崔博陵眼前本分。听闻她是流难来到的帝京,给崔小蛮给个白面馍馍,就缠上了。 崔博陵舍不得拒绝妹子的请求,可又不敢将这口无遮拦的人放在崔小蛮面前。于是叫她看大门。 “等嫂子。”崔小蛮又傻又憨。 陆娘陪她一起笑,脸上的厚粉随这动作哗哗掉。 “那我知道,就是听闻破相了,又是个比我还丑的女人。” 崔小蛮凝着眉,寻思着昨天见到的美女,立刻纠正:“你美多了。” 陆娘不服的叽咕:“胡说。” 她看着拐角处才出现的舆车,努力辨认舆车上刻着的字。 “姑娘,来了,萧家的车。” 崔小蛮从石狮子跳下,盼着心心念念的人儿。好容易等到舆车停下,她嘴中的一句嫂子尚没唤出,就成了。 “怎么是你,我嫂子呢。” 萧鸢儿背后跟着4个打扮一致的丫环,很是有大家千金的架势。 舆车是昨天萧怜就吩咐大管家备好的。 她脸色一滞,好快,抿出一丝笑。 “妹子说笑,这儿哪里有什么嫂子?” 崔小蛮才不理她,直接跑到车厢中看了圈,才瘪瘪嘴。 她等了好长时间,嫂子怎不来。 “这是我早晨做的枣泥糕,给妹子尝尝。” 萧鸢儿一大早就着手准备,崔博陵视那妹子为心头肉,她必须的同崔小蛮相处融洽,昨天叫萧怜捷足先登,可叫她呕一晚。 她提着早间亲自做的枣泥点心,穿着昨天送来的鹅黄襦裙,戴好面幂。 现在这一打扮,倒是跟昨天云泥之别。 崔小蛮失魂落魄往府中走,根本没招呼客人意思。 萧鸢儿面幂下的脸一沉,萧怜究竟给这傻瓜灌了什么迷魂药? “小蛮妹子,我今天是来陪你的。”她出声。 崔小蛮转过头,皱眉。 “我不需要你陪呀。” 萧鸢儿脸色一僵,傻瓜不懂待客之道,况且她是崔公子请的人,哪可无果而归。于是将眼神望向陆娘。 陆娘:“听说你废了脸,姑娘还说你好看,可要摘了面幂,跟我比比?” 萧鸢儿背后的丫环呵斥:“休要无礼。” 陆娘碰壁,悻悻拔着花瓣:“不敢比就算了,我就说,这世上没有几人比我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