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令咒
“前辈，可别把人看扁了。” 海瑟丝毫不露惧色，即便最强大的【圆桌骑士团】被对方的魔纺锤彻底废掉、得力帮手archer也被腐化为对方的属下，但海瑟依旧不慌不忙，甚至有心情调侃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家神灯还能许几个愿望，但你这小身板经不起再多许两次愿了对不对？” 小王子的左眼和肋部都流淌着鲜血，手臂也只剩一只，他仿佛感受不到疼痛，颈间金色围巾在风中飘动着： “说得好。我见过不少外乡人，他们仗着自己有几分能耐便在各个世界里欺凌弱小横行跋扈，但一遇到巨大挫折就会暴露出孱弱的本性。你叫我一声前辈，那我也教你一句吧——外乡人，最重要的是要有强大的【心】。” 谈话间，小王子身旁浮现出零星的五彩幻泡，大大小小的肥皂泡漂浮在四周，当海瑟看向这些幻泡似乎能从表面的五彩辉光中看到自己变成畸形怪物模样的幻影。 这些幻泡聚拢成数堆并飞至小王子的伤处，随着幻泡炸裂，他的眼球被泡沫堆积组构成型，手臂重生，肋骨再现。 人鱼的幻泡？亏得海瑟小时候喜欢看童话故事，要不然还真认不全这些稀奇古怪的童话道具。 如果真是人鱼的幻泡，那么对方就不是【再生】而是【幻影】，对肢体的重生只是暂时性的。 或者说，眼前的金发孩童模样也并不是其本来面目，而是用人鱼幻泡模拟出的样子，想要击败对方必须先逼出他的真身。 而对方以为自己的概念是【暴风雨】，这是个很好的优势。而且自己的压箱底绝招【凶刀开眼】还没使出来，战斗时或许能出其不意地给对方致命一击。 外乡人之间，打的就是情报战。差不多战力的情况下谁藏的底牌够多，谁就能在外乡人之战中占上风。 不提下方拉开弓弦蓄势待发的阿尔喀德斯，天空中的迦尔纳已经开始下落，看起来他的master所能支援的魔力已经不足以再让他以火焰喷射的状态飞行于天际，他需要将魔力集中供给黄金铠甲用于修复伤势。 就当海瑟和小王子纷纷幻化出武器即将对攻时，两人忽然同时停了下来。与海瑟的严肃面容不同，小王子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起来： “看来我的仙子教母们发现了制胜的关键点。投降吧海瑟，看在同为【旅行者】的份上，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还有你，lancer，投降的话我也不是不能放你的master一条活路。” 刚落到地面上的lancer握紧手中的黄金长枪，眉宇间聚集起怒意和哀伤。 感知到罗克珊娜此时的惶急和惧怕，海瑟面容只是沉了沉，随即再度露出戏谑笑容：“想让我投降然后寄望于你的慈悲才能活命？我说了，别把我看扁了啊……前辈！” 话音未落，凶刀裹夹起飓风猛地向着小王子劈出，竟是无视了作为人质的罗克珊娜三人，率先出手！ 小王子脸上笑容稍敛，明显带上了认真的神情。他能感觉到，海瑟不是在虚张声势。 无数砖石再度汇聚拼接成墙壁，下方的小猪虽然遍体灼伤，但还是在强撑着操控砖墙为小王子抵挡【风】。 但这一次，海瑟的动作比‘飓风’更快！他浑身转为火焰能量，整个人化作一道飞火流星狠狠撞向那道砖墙。 嘭！这一次，砖墙被彻底撞得粉碎，满是油脂的碎裂砖石被火焰悉数点燃，发出‘嗤嗤’的烧灼声。而飓风紧随其后，越过漫天崩碎无力阻挡的砖石火雨，劈向小王子。 蛇的嘶鸣声同时响起。 九只蛇头前仆后继地飞抵天空，当先三颗蛇头将飓风无情地喰碎，更多蛇头则扑向海瑟。 海瑟手起刀落，凶刀在天空中劈出密密麻麻数百道斩击轨迹，将隐藏在蛇头当中的青铜箭矢纷纷斩碎。即便如此，蛇头爆炸时崩散的漆黑毒雾也封锁了海瑟的去路。 眼角余光看到下方有更多的蛇头袭来，海瑟手中具现出绝对王权并将烧烧果实赋予剑身，十字剑立刻变成长达十五米的超巨型火焰十字刃。随着一声暴喝，火焰十字刃被海瑟用力挥动，高温和冲击力立刻将围困他的毒雾驱散。 还没等他有其他行动，数十道巨大蛇头就已经抵达天空战场，纷纷向着海瑟咬去。 而小王子则趁机拉开距离，远远地飞翔于夜空之下，不断召唤出黑暗童话的产物。 被人鱼幻泡修补完毕的柴郡猫最先加入战斗，随后是长满毒刺的巨大活体豆藤、翅展足有百米的黑天鹅、抓着血罐的乌鸦群……数不尽的怪异邪物不断向着海瑟那边飞去。 无论是小王子还是阿尔喀德斯都没有去攻击lancer，摆明了放任他去营救自己的master。 就算海瑟有迦尔纳作为帮手的情况下小王子也不认为他们能赢过自己这边的组合，但能驱离海瑟的助力，何乐不为呢？ 迦尔纳孤零零地站立在血肉大地之上，仰头看向天空。 正在奋力战斗的海瑟被越来越多的邪物围住，邪异的怪笑声和厮杀声响彻天际，而裹夹着漆黑毒液的青铜箭矢总是能抓住缝隙飞入战场，极大牵制着海瑟的行动。 手中的黄金长枪被攥得咯吱作响，迦尔纳想要加入战斗，与rider并肩作战驱离这邪异的assassin及其召唤物，给予archer光荣的死亡而非现在这般行尸走肉。 但他做不到，再使用宝具的话会因为剧烈魔力抽取而对master造成不可逆的巨大损害，而且现在master的情况…… 对不起，rider……我已立誓要在这第二次生命中尽自己所能来保护master，我不能放着他不管！ 迦尔纳咬了咬牙，转身就要奔赴向达隆那边。 但他心底却忽然响起达隆的大吼声—— 【以第一道令咒命令——lancer啊，不许来救我！】 master！？迦尔纳被迫止住步伐，惊讶地在心底通过念话询问。 得到的回答却是第二道令咒—— 【以第二道令咒命令——请抽取我所有的魔力，赋予lancer！】 什么……充盈的魔力补充到了迦尔纳体内，自圣杯战争现界以来，他的状态从未有这么好。但是，魔力被全部抽取，master会死的！ 这时，变得极其衰弱的声音再度响起，迦尔纳仿佛能听到达隆的欣慰笑声—— 【以最后一道令咒命令——请赋予lancer夺取胜利、创造奇迹的力量吧！】 魔力充盈，状态回满！迦尔纳所有的伤势都被修补完毕，此刻的他堪比生前最好的状态。 “master，你……” “lancer啊，抱歉，恐怕我不能亲眼目睹你战胜所有敌人，夺取最终的胜利了……” 达隆那边的声音非常衰弱，似乎在咳血。即便如此，达隆却没有半点后悔和怨言，只有得偿所愿的笑声： “现在想想，我所追求的目标自打少年时期起一直没有变过，那就是能与你们这些大英雄站在同一个舞台上，而不是当一个只会拖后腿的废物……我做到了吗，lancer？” “——你做到了，master。” “那就好……那就好……茜娜、莉莉，我终于可以昂首挺胸地去见你们了……” 来自达隆的声音戛然而止，在圣杯见证下与master的连接也中断了。 达隆死了。 正在向着天空不断射箭的阿尔喀德斯忽然警觉地看向远方的lancer，转而将长弓对准他，数道裹夹着蛇毒的青铜箭矢飞射向迦尔纳。 锵！锵！只是随意挥动长枪，就将青铜箭矢全部劈得粉碎，蛇毒黑雾甚至没来得及爆发扩散就被汹涌无比的火焰烧灼殆尽。 熊熊燃烧的火焰越来越猛烈，就连小王子都停下了召唤的动作，看向下方那道巨大火柱。 火焰先是急剧凝缩，然后猛然炸裂！ 直径上千米的火球像是太阳般在大地上方显现，血肉地面被瞬间烧灼蒸发，天空中的黑色毒雾被清散，无人能够忽视这轮冉冉升起的煌煌烈日。 迦尔纳站在‘太阳’的中央，随着太阳升起而向着天空浮起，高高举起手中的黄金长枪，直指苍穹： “master，谢谢你。我不会辜负你的好意，与我一起见证这辉煌的最后一击！” 咔嚓、咔嚓……他体表那与生俱来、深深嵌入体内的黄金铠甲开始分解，鲜血涌出，血肉分离，这些自动解离的黄金铠甲并未向下掉落而是与迦尔纳手中同样分解成碎片的黄金长枪一并向着天空升去，开始重新组构！ 此刻，迦尔纳胸口的红色宝石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芒，那是名为【太阳神】的辉光。 凝练至极限的火焰在他背后呈现出巨大的日轮，日轮中央则有一颗抽象的红色独眼符号，那代表着赠与其杀神之枪的雷神因陀罗正在目睹这场史无前例的战斗。黄金之间碰撞的响声回荡天穹，日轮凝缩并绽放出无穷光焰。 当黄金铠甲和黄金长枪重新组构完毕，一柄有着雷神因陀罗符号的超巨大金色长枪出现在夜空当中！当它出现的那一刻，就连月亮都悄然消失，不愿与其争夺锋芒。 【领教诸神之王的慈悲吧，灭绝即为这一刺击……】 只剩下染血黑色衣衫的迦尔纳紧紧握住这柄巨大长枪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火焰涌现！地面在这巨大的冲击力下犹如海浪般不断掀起岩块与地层的浪涛。紧接着堪比太阳的高温又将地面乃至所有触及之物全部融化，炽热耀目的岩浆海潮向周围掀起、扩散！ 天空被白炽的光笼罩，再无一丝黑暗，只有永恒的太阳之光辉，无穷的日轮在天穹顶端显现。 【因陀罗啊，刮目相看吧……】 远方，凭借着金苹果来抵御这高温热浪的阿尔喀德斯不断拉弓向迦尔纳射来箭矢。但青铜箭矢甚至无法接近迦尔纳就全部被烧灼殆尽，太阳的火焰本来就是海德拉蛇毒的天敌。 小王子顾不得再召唤黑暗童话生物继续攻击海瑟，而是从袖口中摸出一张绘着图案的长方形卡牌。 【烧尽一切……】 随着迦尔纳转动枪身，这柄巨大的杀神之枪转化为散发着无穷雷光与火焰的光之枪！ 当光之枪向着前方递出，雷神的雷光与太阳神的火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足以击杀神灵的灭世一击—— 【日轮啊，顺从死亡！】（vasavishakt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