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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来参观的,你当时和我说了什么?” 唐凛仔细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任何印象深刻的:“抱歉,这个真忘了。” 范佩阳怔住,刚刚的期待才冒头,就落空得猝不及防。 当时的唐凛说:范佩阳,你成功打消了我对同居的向往。 他没刻意记,都记住了,唐凛那样细心的人,却忘了。 “但我记得那个,”察觉到了范佩阳的低落,唐凛下意识想弥补,抬起头,就看见了不远处的绿植,“那个是我送的,送的时候还没开花。” 那是一盆鹤望兰,立在落地窗前,已长得高大繁茂,簇拥着的叶片上方,三朵姿态奇异的花,明亮的橙色带一点紫,像三只振翅欲飞的小鸟儿。 “你把它养得不错。”思来想去,唐凛又补了一句干巴巴的表扬。 范佩阳:“你送它过来的时候,也说过话。” 唐凛:“……” 范佩阳:“忘了?” 唐凛:“我从来不知道,你记忆力这么好。” 范佩阳:“是你的记忆力变差了。” 当时的唐凛说:范总,它可比我娇气多了,你千万别把它养死。 他问:如果死了呢? 得到的回答是:那我就不要你了。 他没给唐凛不要他的机会,鹤望兰开得越来越好,可是送花的人都忘了。 不用再做什么可笑的问答游戏,事情已经再明显不过。唐凛记得一切,独独忘了和他们感情相关的。 范佩阳想不通。 他手里的治愈性文具,还有<[幻]大病初愈>、<[幻]华佗在世>,可他不要初愈,他要痊愈,他也不能百分百相信华佗,因为神医也有治不好的疾症,所以他才最终选了<[幻]完好如初>。 任何文具都可能产生预料外的效果,这个心理准备他有,甚至是唐凛的所有记忆都退回到生病之前,他都觉得可以解释得通,可那个文具就像一把手术刀,只精准摘掉了所有与他和唐凛感情关联的细节碎片,为什么? “如果你没问题了……”唐凛淡淡出声,“能换我问一个吗?” 范佩阳回过神,对上唐凛冷清的眼:“你想问你的记忆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唐凛说:“你不会无缘无故问我那些。” 范佩阳笑一下,笑意还没到眼睛,就散了:“不算大问题,你只是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唐凛:“什么关系?” 范佩阳:“能让我刚刚一系列行为合理化的关系。” 唐凛的眉头深深锁起。他很少这样,通常再不高兴或者再困扰的事情,也只会让他轻轻蹙眉,可现在,他控制不住了。范佩阳说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他无法淡定。 如果是别人把他压进沙发里,被拒之后还要告诉他,他们是可以做这种事的关系,不管是谁,只要不是范佩阳,他都能让对方后悔认识他。 偏偏就是范佩阳。 这是他在从前就可以过命的朋友,何况几小时前,对方还用一个愿望,换他新生。 “证据,”唐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你说我们是这样的关系,证据呢?” 范佩阳不解思索起身,走出客厅。 再回来,他的手上已经多了许多东西——西装、衬衫、睡衣、拖鞋、洗漱用品等等。 衣服是唐凛的尺码,拖鞋是唐凛最爱的设计师原创,洗漱用品看不出归属,但都一式两份,足以证明范佩阳这里有一名常住、或者随时会来住宿的人口。 “都是我的。”唐凛没疑问,直接认领。 “够了吗?” “什么?” “证据。” 唐凛抿紧嘴唇,良久,无可奈何叹口气:“这些,只能证明我经常住在这里,事实上在你买这里之前,我也经常在你原来的家里过夜,谁让你的房子总是比我好。” 范佩阳紧紧盯着他,目光里带着夺人的压迫力,几乎一个字一个字问了:“那你想要什么证据?” 唐凛毫不迟疑迎上那目光:“合照,情书,聊天记录……或者小电影,”他云淡风轻地耸下肩,“如果有的话。” 范佩阳沉默下来。 “都没有?”唐凛怀疑地眯起眼睛,“就算我们忙得没时间浪漫,连个能证明关系的聊天记录都不存在?” 范佩阳:“我们通常不用手机聊天,有事只打电话。” 唐凛:“显然你并没有电话录音的习惯。” 落地钟发出一声轻轻的“咔哒”,是时针、分针、秒针完全重合的细小机械音。 午夜,十二点了。 唐凛生生陪着范佩阳在客厅里坐了一晚上,没坐出任何突破性成果。 “我去客房睡了。”他不想在重获健康的第一天,就熬通宵,而且,客厅里的压抑已经让人待不住了。 范佩阳也站起来。 唐凛没言语,轻车熟路来到他惯常住的客房前,推开门,屋里的陈设丝毫未变。 走进客房,唐凛转身关门,范佩阳却长腿一迈,进来了。 唐凛挑起眉毛:“什么意思?” “也许试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范佩阳说得极其自然。 唐凛定定看了他两秒,抬手干净利落把人推了出去。 “砰——” 范佩阳站在严丝合缝的实木门前,并没有因为被驱逐而太过沮丧。 这是意料中的事情。 唐凛的记忆缺失,才是意料外的。 刚刚得知有许愿屋的时候,他以为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来了。 原来,幸运是有标价的。 一门之隔,唐凛躺进床里,这个晚上第一次摸出手机。 为什么不在客厅里看,或许潜意识里,他也有些害怕。 从那个奇怪的地方回来之后,他就忙于回北京,检查,出院,期间几乎没碰过手机。如果他真像范佩阳说的,丢掉了某些记忆,那么或许他现在对于自己手机的认知,也是缺失的。 范佩阳的手机里没任何证据。 自己的会有吗? 关掉顶灯,打开床头灯,房间柔和下来。 唐凛解锁手机,从聊天软件翻起,然后是短信,电话,备忘录,记事本。 还真的什么都没有,唯一能确定的是他的确常和范佩阳通话。 相册,被唐凛放到了最后。 轻轻点开,最近的照片都是在医院拍的,医生,护士,绿地,花坛,还有单云松,和他自己。 生病也不忘自拍,唐凛还挺骄傲自己的心态。 往前翻,还是医院,他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拍了这么多,就像要把生命最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记录下来。 再往前,终于是还没生病的时候了,照片数量开始骤减,有时两个月也不拍一张。 时间轴一下子快起来,往上划没两下,就到了四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