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小舟的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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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就不回来吃饭了,你自己做点好吃的,一个人在家,也别亏待了自己,我爽完就回来。” 清早,临出门前,我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语重心长的对蛋蛋说着。 蛋蛋一边嗑瓜子,一边把瓜子皮往我身上扔,一边骂骂咧咧的说:“德行,还爽完就回来,让于小舟听见了半夜托梦咬死你信不信?你知不知道头七是啥意思?回魂夜哎,你当心一会儿你嘎嘣儿一下就加入我们平安里了。” 昨晚接过安宁哥的电话后,我就把今天要陪安宁哥去给于小舟过头七的事,直白的告诉了蛋蛋。 蛋蛋不想让我去,原因很简单,一来他觉得这事儿本身就不吉利,二来他不希望我承受的这份不吉利竟然是于小舟造成的。 但接电话时,我已经满口答应了安宁哥。 安宁哥在电话里说的也很明白,本身上次给于小舟守夜,就是我陪他两个人一起守的,按照风俗,头七还是原班人马重上阵才比较合适。 毕竟原味才迷人。 虽然对安宁哥的要求,我答应的很痛快,不过蛋蛋的话我也很能理解。 那毕竟是于小舟,是这辈子截至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我不光对他起了十足杀心,同时也真的付诸行动的人。 结果不光人没杀成,这还又守夜又过头七的,我特么都快混成于小舟的孝子了… 无奈归无奈,不过他毕竟已经死了,死者为大嘛,该去还是得去。 和蛋蛋斗完嘴,我便出门打车直奔健民,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下午一直忙到天擦黑,我才按照约定,给安宁哥去了个电话。 在电话里和安宁哥确定,我只需要人到就行,别的什么都不用准备,尤其不用准备喜字福字鞭炮烟花啥的,我才多少带点遗憾的挂断电话,出了门。 和安宁哥约定的碰头地点,还是在李金秀的那套房子里。 我赶到时,安宁哥已经把要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我仔细看了看,安宁哥准备的东西,大体和一周前帮于小舟守夜那次差不多。 一桌丰盛的饭菜。 荤素搭配,鱼类居多,大小鱼都有,还有一桶酸奶,一桶果汁,两箱啤酒。 “这些菜和酸奶果汁,都是给小舟准备的,他生前就爱吃这些喝这些,他很注重养生,他觉得这么吃能长寿…”说到这儿,安宁哥指指那两箱啤酒说道:“这是咱哥俩的,咱俩就别养生了,这种事儿,谁说得准呢,是吧?呵呵…” 听着安宁哥的话,看着遗像里的于小舟,再看着给于小舟准备的这一桌子养生餐,我都有点佩服安宁哥了,这讽刺手法真是…相当讽刺。 哦,对了,安宁哥给于小舟准备的遗像,还是那个iPad。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问道:“哥,这玩意儿…往后就专门用来干这个了?挺贵的吧?是不是有点奢侈了?” 安宁哥看了看那个iPad,解释道:“唉,虽然最近几天时间充裕,能腾出空来弄个正经遗像了,而且现在,滨海城也已经没谁在意曾经的南天老总于小舟了,给他洗遗像也不会引起什么新闻,但我却觉得,凡事都该有始有终才是…既然当时用的是这个,那就继续用这个吧。” 我点点头说道:“嗯…再拿这玩意儿干别的也不吉利,估计您再拿这个给谁拍照谁都不能乐意,干脆就只用来干这个吧…” 除了遗像,还有神龛供桌香烛贡品,都是给于小舟守夜那天就出现过的东西。 看着这些雷同的布置,我问道:“哥,这意思,咱还跟上次一样就行?” 安宁哥说道:“大体都跟上次差不多,但这次多了一个项目,就是开饭之前,咱们先去外面找个十字路口,给小舟烧点纸钱…小舟的骨灰,已经被他家人带去国外了,他家人在出国之前,就特别向往西方世界那一套,无论是三观还是宗教信仰什么的,都很西式,头七是咱们中国老祖宗传下来的风俗,所以即使骨灰已经被带走了,他的家人,也肯定不会给他过头七。毕竟在他家人眼里,一切中式的,都是落后的,该被抛弃…” 说到这里,安宁哥略显伤感的擦了擦iPad的边框。 “那他们也没抛彻底,于小舟可是正宗中式血统,这骨灰不是还带走了嘛?嘿嘿,西方世界?带骨灰去那里到是挺合适。” 我说完,安宁哥轻笑道:“你这孩子,真是…唉,其实我是觉得,不管去哪里生活,不管原本是哪里的人,都不该数典忘祖,头七都没人给他过的话,小舟也太可怜了。” “哥,您真是个好人。” 我由衷的夸完,咽了口口水,看向了那一桌子饭菜。 别的不说,就安宁哥为于小舟准备的这两桌子菜,可都是肉包子打狗,消耗了就消耗了,不会得到任何回报。 但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就做了。 夜渐深,陪着安宁哥又聊了一会儿,在某一时刻,安宁哥手机上的闹钟响起,我才和他各自拿上他提前准备好的两大包纸钱,一起出了门。 然而一走出小区,我俩就发现一件很尴尬的事,那就是,附近没有合适烧纸的位置。 按照滨海城的风俗,这种纸,要在家附近的十字路口烧。 但安宁哥小区外面,根本没有十字路口。 一出小区,就是一条横向的长马路,与马路平行的马路对面,是一条隔开市区和这边,路旁围着三米高隔板,隔板后面永远川流不息的高速公路。 所以,安宁哥小区外面的路口,全是丁字路口。 看到这一幕,我很随和的说道:“哥,丁字路就丁字路吧,这有啥的?估计小舟也不能提反对意见,说不定他生前就喜欢丁字呢,是吧?” 安宁哥摇摇头,有些执拗的说:“估计咱俩是唯一给小舟过头七的人,而今天之后,即使是我,可能也要一年才会给他烧一次纸,所以,这次还是要烧的规范一些比较好,就辛苦辛苦井月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 我赶忙附和完,就一边听安宁哥讲述为什么要在十字路口烧纸,一边陪他找起了最近的十字路口。 但旁边的高速路是很长的,相对于这边的地况来说,简直长到没有尽头,所以我俩聊着天走了好一阵,都快走到平安里所在的公交站时,还是只看到两个丁字路口。 无奈之下,我只好劝安宁哥说:“哥,要不咱退而求其次,往你小区后面方向走走?再这么走下去,咱俩就走到市里了。” 安宁哥看看前方,最终无奈的说道:“行吧,就委屈小舟了…也委屈你了…” “哥,这种事,您就别把我跟他放到一个排比句里了好不好?怪瘆人的…” 我说完,安宁哥笑道:“我是说,委屈你陪我走这么远了,这孩子,别多想哈…” “不委屈,我一点都不委屈,真的…” 一边聊着,我一边和安宁哥一起九十度调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次没走太久,我俩就找到了一个很称职的十字路口,这路口要多十有多十,绝对横平竖直。 除了周遭环境比较黑以外,没其他缺点。 我俩一起蹲下身,掏纸钱,做准备,准备完毕,安宁哥开始独自烧纸,我站起身,看了看四周。 好巧不巧,这么瞎走一阵,我和安宁哥竟然差不多走到了他小区和我小区的中间位置。 在这两个小区之间,是一大片已经用铁皮划分好区域,却还没开始动工的建筑工地。 这些工地,形成了一个不太规则的‘田’字形。 我和安宁哥所在的十字路口,差不多就在这‘田’字的中心位置。 以安宁哥小区外那条马路作为参考的话,他的小区,是在‘田’字的左上角;而平安里,则是在‘田’字的右下角。 站在这里朝两端看去,哪边小区的大楼我都能看到,而且从视觉上来说,两个小区和我所在位置的距离都差不多。 纸钱烧起时,会散发一种特殊的香味,这种香味会让人不自觉的安静下来。 安宁哥在专心烧着,同时嘴里就还在念叨着什么。 但他念叨时的声音非常小,小到我即使就站在他身旁,也完全听不清。 安宁哥准备的纸钱有点多,烧了好一会儿都没烧完,我看的有些无聊,又不好意思这这种气氛下玩手机,于是只好继续四下乱看。 看着看着,我忽然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道:“要下雨了?” 说完,我才意识到,这会儿是不该说其他事情的,于是我赶忙闭嘴,没再说话。 安宁哥和我预料的一样,完全没接我的话。 许久,纸钱终于烧完,安宁哥终于站起身,按照风俗,打开一瓶矿泉水,用水给地上烧尽的纸灰堆画了个圈,又把塑料袋一类的垃圾全都整理好,最后对着纸灰堆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我离开了十字路口。 刚走没几步,安宁哥就问道:“井月,你刚刚说什么?要下雨?什么意思?这满天星星的,怎么会下雨?” 我有点尴尬的说:“没有,就是刚才眼睛一花,好像看见打闪了,就以为要下雨。” 安宁哥说道:“打闪?闪电?有吗?” 我说道:“您一直看着火堆呢,真有也未必能看到…不过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因为闪的那一下还挺轻微的…可能真是看错了吧?不管了,下不下雨都不妨碍吃饭,嘿嘿…” “那倒是…” 安宁哥接完话,也没再纠结这问题,带我一起回了他家。 重要流程走完,剩下的,就是吃饭了。 呃…其实对我来说,这才是今天真正重要的流程… 按于小舟口味准备的这一桌子饭菜,他肯定是一口都吃不上了。 按他那身子骨的状态,养不养生的,也没多大意义了。 于是一落座我就没客气,替于小舟把一桌子饭菜都吃了个遍不说,还替他喝了一杯酸奶一杯果汁。 吃喝之余,安宁哥再次跟我讲起了于小舟的过往,借着酒劲儿,又是一阵唏嘘。 安宁哥讲于小舟的空档,我心血来潮,问了问他,对于咱们和江云一起吃饭时,他有段时间经常提起的青堂,有什么看法? 安宁哥说,他不了解那个百年前的组织,也不想了解,因为他觉得,人应该活在当下。 他认识一种人,每天就研究以前那些牛批的古人是怎么牛批的,研究出一点新知识,就能兴奋好几天,逢人就显摆,好像只要知道了那些古人的一些野史信息,自己就跟着高人一等了似的。 安宁哥不喜欢这种人,所以连带着他对这方面信息也没什么兴趣。 于是,话题又绕回了于小舟,直到酒足饭饱… 一直陪着安宁哥度过零点,听到安宁哥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我才在和他又聊了一会儿后,正式告别,回家休息。 于小舟的头七…就这么结束了。 和安宁哥告别,一进电梯,我打了个哈欠,就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一看之下,我打了一半的哈欠生生咽了回去。 微信上有一条新信息,发信人…是于小舟。九宝斋的诡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