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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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还是那个江云,脸上挂着一如既往单纯温暖的笑容,和这样的江云相比,那满脸褶子却面无表情的老太太的面相,倒显得有几分狰狞了。 也许这就叫相由心生吧?某一种心态保持的时间足够久,这种心态就会变成这人的常态,甚至直接体现在脸上。 于是,在面无表情的情况下,她却仿佛还在用表情传递着某种情绪。 从这老太太能传递出的情绪来看,她似乎…也有很大的怨念啊。 当我看着这老太太的面相,冒出这些想法时,又突然想到,那,江云的温暖微笑,会不会也是一种心态带来的表态呢?会不会他微笑的模样,就是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呢? 不知道。 江云毕竟是熟人,所以我虽然还没跟他打招呼,但在盯着他看时也没多含蓄,我就大大方方的一直看着。 江云很专心的搀扶着老太太,看起来是要送老太太进停在旁边的一辆警车。 随着江云和这老太太,派出所里又走来好几个警察。 一堆警察站在派出所门口,跟欢送领导似的,脸上带着远不如江云真诚的客套假笑,冲老太太挥手再着见…每个人看起来都很热情,却没一个人像江云似的,真的动手搀扶老太太,都只是看着而已。 江云没看见我,一直把老太太送到警车旁,他还是没看见我,但老太太看见了。 在上车前的一秒,老太太忽然扭头看向了我这边,看到我后微微一愣,接着就拍拍江云的手臂,又指了指我这边。 江云不明所以的看过来,同样微微一愣后,赶忙冲我露出个灿烂更盛的微笑,接着又用手势一番示意,我赶忙也用手势回复了他,让他专心忙他的事情就行,我就是碰巧路过,没事,不用管我。 江云冲我点了点头,最后做了个‘电话联系’的手势,就没再理我,陪着老太太上了警车。 不过江云的动作,倒是吸引了几个送行警察的注意力,他们齐齐看向我这边后,有的一脸浩然正气的冲我点了点头,有的就跟没看见一样,客气都懒得客气。 懒得客气的那些警察里,也包括之前一直对我格外殷勤的张队。 张队的表现虽然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但无论如何,这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起码能让我清静一些,所以我也就没多想。 载着老太太和江云的警车缓缓发动,送行警察面带微笑一阵挥手,看着警车走远,他们的笑容才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各种不耐烦的白眼撇嘴,和一秒钟都不愿意多耽搁的转身就走。 警察散尽,我也转身就走,半秒都没多耽搁,继续独自赶我的路。 已经晃荡了有一会儿了,仔细想想,差不多也该去办正经事了,于是我便掏出手机,开始导航那座老监狱的具体位置。 等定位完我才发现,和后来的新市区相比,老城区的路,真的是又窄又曲折。 滨海城的这些狭窄老路很有特点,拐弯多,上下坡更多,多到甚至成了一种很有本地特色的文化符号。 听说,像蛋蛋这样的老本地人,已经被这种路惯出毛病了,要是上外地走那种笔直的大马路的话,最多二十米,就必须想尽办法给自己拐个弯,不然他们就会觉得,前方有陷阱… 举着手机导着航,走着这些曲折的路,从直线距离来算的话,估计还没走到二百米,我就收到了江云的信息:井月,你没走远吧?我忙完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看完信息,我给江云回复道:忙完了?送完老太太了?你给送哪儿去了?咋感觉也不远啊? 江云回复道:哈哈,给送回她家了,本来也不远,她认出你了,知道你是我朋友,就没再让我多陪她,你今天是专程来找我的吗?怎么没提前打个电话? 我想了想,有点尴尬但很真诚的回复道:还真不是来找你的,我是碰巧路过,看见你了就多看了两眼,嘿嘿… 这次江云回复道:哈哈,你不找我,那我找你,正好我最近有点正事想找你,可你现在这么忙,抓住你一次不容易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你现在哪儿?我去找你。 我回复道:大哥,在你说要抓我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你的职业先?这玩笑我能开你可不能开啊~那啥,你找我有啥正事?需要我们百姓配合你们政府什么工作吗? 江云回复道:嘿嘿,确实是正事,但不是公事,是关于你小区的事,可能真需要你的配合哦~那咱上这儿见吧,我最多五分钟后赶到。 发完这条信息,江云又给我发来一个坐标,我放大一看,是一家离我不远的咖啡馆。 看到江云提到了我小区,我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有些纳闷的给他回了个‘好’,接着便越发纳闷的一边赶往坐标上的咖啡馆,一边寻思江云到底要干什么。 我还记得,江云之前就一直在研究一些百年前的滨海城历史,尤其是百年前的青堂。 但因为能查的资料很有限,所以江云的研究方向早就跑偏了,他甚至把很多平安里做过的事,都算在了青堂的头上,并且因此推导出,跟青堂有关的现代机构,是南天,而不是平安里,跟平安里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那他这又是咋了?咋又瞄准平安里了? 一边想着,我一边紧赶慢赶,但等我赶到咖啡馆时,还是比江云晚了一步。 他不光人已经到了,而且已经点完了东西。 我一进门,坐在门边不远的江云,就小声冲我招呼了一声,我走到近前,江云便指着摆在他对面的那杯咖啡说道:“那,按你口味点的,我记得你喜欢喝这款。” “我的口味?你这记性是真可以嘿。” 我大大咧咧的落座,同时由衷的夸了一句。 上次和江云一起喝咖啡,还是很久以前,那天我随便点了一款,没想到就被他给记住了。 其实我也不确定,江云记的到底对不对,毕竟对我来说,所有的咖啡都只有两个味儿,要么苦,要么甜,除此之外没有区别。 所以上次我只是随便选了一款,连我自己都记不清,当时那款咖啡具体叫什么名字了。 不过看到江云说的这么自信,我深刻感觉,他确实是记得的。 江云淡淡一笑,没说话,我便主动问道:“咋了小云?找我啥正事?咋还跟我小区扯上关系了?” 听到我直奔主题,江云也收起笑容,先冲我问了一句:“井月,我先跟你确定一下,你还住在那个小区吗?” “你说平安里啊?”我说道:“住啊,当然住,我房租还没到期呢,咋能不住?” 江云有点尴尬的说:“哦…我还以为,你…你工作变了,就不会住那里了呢。” 我笑道:“你是说,我现在勉强算有钱人,该搬家住进更刚高级的地方,是吧?嘿嘿,那不能,哥不是那忘本的人,该住还得住,何况平安里…” “何况那里还有你喜欢的姑娘,对吧?” 江云有些憋笑的问了一句。 想到那晚江云烧纸时,偶遇我和珊珊散步的场景,我笑道:“去,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乱打听,真八卦…嘿嘿,说正事吧,我小区到底咋了?” “行,那咱说点正经的…” 终于,江云也稍微严肃了一些,冲我问道:“就刚刚我送上车的那个老太太,井月你看见了吧?” 我严肃的点点头吗,问道:“哦?这么说,你也知道了?” 江云一愣,问道:“知道什么?”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知道我不是瞎子啊…赶紧说正事,我能没看见嘛?那么大个大活人…” 江云讪笑两声,说道:“嗯,那我说正事,就是关于她去你小区烧纸的事…井月你还记得吧?就中元节那天,我陪她去烧纸,但是那天,去对着你小区烧纸的,可不止她一个人。” 我点点头,示意江云接着往下说。 看到我反应的这么平淡,江云问道:“你…你不觉得,这有点奇怪吗?” 我说道:“奇怪啥?你说上我小区外面烧纸啊?有…有点吧?不过我不是本地人,不熟悉本地风俗,而且我住进那小区一共也才小半年,说不定对那些烧纸的人来说,这就是什么正常操作吧?” 我半真半假的说完,江云摇摇头说道:“我是本地人,本地…没这风俗,正常来说,没人会对着别人小区烧纸;正常来说,哪个小区的住户,也不可能愿意接受别人这么对待小区,可是,你发现没?那些人这么对待你小区,你小区的人,却表现的有些…过于平静了。” 我说道:“可能因为,我小区的人都不迷信吧?不信这个,也就无所谓了吧?” 江云点点头,说道:“那好,那我们还是说回那些烧纸的人…” 听江云说完这句,我不由得又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睛。 此刻的江云,又进入了那种非常专注的状态,就和跟我聊起青堂与南天那次一样,他的眼神,变得专注又狂热。 老实说,我不喜欢这样的江云,但还好,他不是经常这样,只是在聊起某些事情时才会这样,所以我还是尽量配合的听了下去。 而江云也像之前一样,成功进入了某种他很享受的状态,开始不太在乎我反应的继续讲了下去… 江云说,人到了一定年纪,就藏不住话了,那老太太也是如此,所在在中元节的第二天,他晚上去陪老太太…就是陪老太太吃个晚饭说说话啥的,没有更刺激的项目。 那晚,江云都没问,老太太就主动说起了她去平安里烧纸的原因。 按老太太的意思,她之所以会去那里烧纸,是因为‘托梦’。 在过去的许多年间,为了寻找失踪的丈夫和儿子,这老太太走遍了很多地方。 直到有一天,她走到当时还是一片平房的平安里附近。 当然,她的寻找依旧一无所获。 但在当晚,她竟然梦见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在梦里,她的丈夫和儿子告诉她,自己还活着,自己就在平安里附近。 找过那么多地方,这种事,还是第一次遇见。 或者说,这种梦,还是她第一次做。 在当时已经没有其他依靠,也完全没有其他线索的老太太,就很神经质的把这场梦当成了线索,转过天,就又一次来到了平安里。zWWx.org 白天的寻找仍旧一无所获,晚上的梦,却和前一晚重复了。 于是转过天,老太太就又去了… 对于这一段,江云描述的有些含糊,似乎老太太也没跟他说的太细致。 不过从江云的字句之间,我也听出了老太太没细说这段的原因。 那应该是一段不堪细想的回忆,老太太大概是连撒泼打滚无理取闹一类的方式都用过了,这种事情,当事人虽然做的时候很尽兴,但过后未必有脸说。 这就跟网络喷子似的,在网上喷人时极尽尖酸刻薄,喷的酣畅淋漓,可回到现实里,他但凡还有点自尊,都不会有脸承认自己在网上做过这种事。 不过在经过这种努力后,结局自然是一无所获。 之后,又经历了一些事情,听过一些路人的劝阻,以及一些梦境的引导,渐渐的,老太太就认为,不管是因为什么,但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已经死了,而且是死在了平安里附近。 于是,这老太太就养成了逢年过节来平安里烧纸的习惯。 早些年还好,那时的平安里还是一片平房,老太太也就是在附近路口烧一烧。 后来,平安里成了现在这样的小区,老太太就改成了在小区外面烧。 烧给自己死不见尸的丈夫和孩子… 听江云说完老太太去平安里烧纸的原因后,我瞬间就想到了某段时期的安宁哥。 老太太这症状,不是和那时的安宁哥完全一样吗?九宝斋的诡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