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白天不懂夜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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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珊，你说你也试过是什么意思？你试过…” 我刚问到这里，不远处忽然传来了顾大姐一如既往阴阳怪气的声音：“哟，这俩孩子怎么又走到一块儿了？哎呦呦你瞅瞅你瞅瞅，4023，你这是为了咱们珊珊，班都不上了啊？嗯呵呵呵呵…” 身在小区外的顾大姐隔着栅栏刚说完，她身旁的老白就几步走到小区后门前，面带笑容的掏出门禁，帮我和珊珊打开了门。 门一开，珊珊便很理所当然的默默走了出去，经过站在一旁微笑着的老白时，珊珊别说跟他说个‘谢谢’了，甚至都没正眼看他。 但老白却丝毫没介意，依旧满脸乐呵呵的，仿佛已经很习惯珊珊这种作风。 不过我没敢像珊珊这么不把老白当回事，在经过老白时，我还是很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虽然想起之前被困电梯那事儿，我特么一点都不想对他礼貌… 一直走到顾大姐面前，珊珊依旧用那种没有感情也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对着顾大姐说道：“你别这么说，我听着不舒服。” 顾大姐满脸堆笑的又调侃道：“害羞了？是不是害羞了？嗯呵呵呵呵…” 珊珊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眼看是生气了要回小区，不想搭理顾大姐了。 顾大姐连忙拽住她，一边动作浮夸的轻拍自己的嘴巴，一边对珊珊道着歉：“哎呦呦，是你顾大姐错了，大姐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嘛？大姐自己掌嘴，嗯呵呵呵呵…” 珊珊倒是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眼看顾大姐姿态做的这么足，珊珊只是又轻声说了句‘别乱讲’，就没再坚持要离开。 老实说，此刻我多少觉得有点尴尬。 我也不喜欢顾大姐这种乱点鸳鸯的玩笑，更不喜欢被开了这种玩笑后，当即就被女方否定的感觉。 弄的好像是我在追女方，但却被女方拒绝了似的。 要换平时，我可能已经找个借口离开了，或者像珊珊刚才那样，借口都不找，就直接远离开这种玩笑的人。 但珊珊刚才说的话实在是太抓人了，我还想跟她问个明白，所以只好耐着性子留了下来。 甚至还对顾大姐虚伪客气的笑了笑。 但是看到我笑，顾大姐脸上原本不阴不阳的笑容，忽然变得别有深意了起来。wap..OrG 她这笑让我猛然一惊，我去，她不会是会错意，误以为我认可她刚才的玩笑了吧？ 唉，算了，我也知道，这种事绝对属于越描越黑的类型，干脆不解释了，冷处理吧。 还好，大概是为了照顾珊珊的情绪，顾大姐也没再乱开什么玩笑，而是跟珊珊讲起了把她叫来的原因。 和我猜测的差不多，顾大姐叫珊珊来，是和珊珊商量那个端午大活动的事。 说是商量，其实我觉得用‘汇报’来形容更合适。 珊珊几乎没怎么说话，全是顾大姐在一边指着马路上的各个位置，一边热情认真的讲述着。 这个位置放长沙臭豆腐，旁边是四川酸辣粉，再旁边是武汉热干面，再旁边是出自河北石家庄的正宗安徽板面… 珊珊津津有味的听着…其实我也看不出来珊珊是不是听的津津有味，因为她的表情始终都是那样。 但是在顾大姐讲述这么无聊的东西的过程中，珊珊完全没有打断，这给了我一种‘她很爱听’的感觉。 不过在顾大姐讲述的过程中，衬衣女倒是几度想打断，但都被老白乐呵呵的拦了下来。 到顾大姐终于讲完时，始终没插上话的衬衣女都快哭了，那表情看着就好像她刚刚被顾大姐给糟蹋了似的。 “怎么样珊珊？喜欢吗？喜欢的话，咱们就这么办了？” 顾大姐面带笑容，热情到近乎谄媚的冲珊珊问了一句。 “顾经理，这…” “来来，抽烟抽烟…不会可以学嘛，我也不是叼着烟头出生的，活到老学到老嘛…” 衬衣女刚又要插嘴，老白就掏出根烟，又一次打断了她。 在顾大姐一脸期待的注视下，珊珊环顾四周，像是在按顾大姐的介绍，让视线穿越时空，去欣赏了一下端午那天这里的情形。 “那到那天…”珊珊问道：“我可以装扮的简单点吗？” “简单点？”顾大姐重复了一遍，表情微微有些发怔。 珊珊说道：“嗯，简单点。” 顾大姐问道：“比现在这穿戴，更简单点？” 珊珊说道：“对，更简单点。” 顾大姐试探着问道：“就是…再少点？不想穿的不穿，不想戴的不戴？” 珊珊停了两秒，但还是说道：“嗯。” 顾大姐没回答珊珊的话，而是扭头看向了我，我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因为一来我确实不知道顾大姐为啥忽然看我，二来我觉得我不能说话，我得忍住，我一开口…可能鼻血就喷出来了。 亲娘嘞，珊珊这是要干嘛？她今天穿的虽然和之前有那么一点不同，但仍旧是性感到让我不敢直视的那种风格。 只看身材和这身穿搭的话，绝对当的起祸国殃民四个字。 就在这种基础上，她还要穿的更简单？还能怎么简单？要说出门在外的前提下，除了丝袜，她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脱的布料了吧？ 她…她不会是有什么暴露癖之类的心理疾病吧？ “我在说我的事，你看他干什么？” 眼看顾大姐一直看着我不说话，珊珊冲她问了一句。 顾大姐收起笑容，有些为难的冲珊珊问道：“到那天人肯定不少，而且…4023就也看到了，你…你不介意呀？” 珊珊反问道：“我为什么要介意被他看到？” 一瞬间，我不由得瞪大了眼，这什么意思？在珊珊眼里，我俩的邻里情谊已经深到这种地步了吗？ 顾大姐依旧略有些为难的说：“那，那万一4023他介意呢？” “我怎么会介意？！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凭什么介意？这种事我尊重珊珊本人意愿，时代不同了，穿搭自由，我们得尊重每个人的个人意志，那都是人权啊，我们要政治正确，是吧？” 我义正辞严的说完，珊珊倒是没再说话，她只是看了看顾大姐，又扫了一眼四周，这眼神像极了小孩子看到心爱玩具时的样子。 哪怕只是看到这眼神，我想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对这场活动，珊珊是充满期待的。 终于，顾大姐像是咬了咬牙后才说道：“行嘞，咱们搞这活动的目的呀，就是让珊珊你开心，那咱们就彻底顺着珊珊的意思，那就这么办了！” 衬衣女带着哭腔小声说道：“咱搞这活动的目的不是这个啊…” 珊珊和顾大姐都没在意衬衣女的话，老白乐呵呵的说道：“嘿嘿，会是的…” 几句闲谈间，似乎一切都定了下来。 顾大姐说道：“嗯呵呵呵呵…那时间地点咱们就这么定下了，过会儿啊，咱们再协商一下细节，等到了那天，肯定让咱们珊珊啊，嗯…出彩，但是不扎眼，保证谁看了谁喜欢，好不好？” 珊珊说了声“好”，顾大姐那阴阳怪气的笑才重新回到了脸上，仿佛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行了，那你俩该忙忙你们的吧，细节什么的太繁琐无聊，就留给咱们忙活吧…” 顾大姐冲珊珊和我说完，又特意看着我说道：“4023…机灵点。” 说完，顾大姐又用那种别有深意的眼神，冲我示意了一下珊珊。 我有点明白她的意思了，但我不想接这话题，于是干脆偏离重点对她说道：“顾大姐，您是不知道我名字吗？我叫赵井月，您…” 说到这儿，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是自从进入这小区后，我好像没跟任何人自我介绍过自己的名字。 可是除了顾大姐在用我住的房号来称呼我以外，金错和珊珊他们，怎么都知道我的名字？是我自己说过，但是自己不记得了吗？ 我这么一犹豫的功夫，顾大姐已经接过话头笑着说道：“嗯呵呵呵呵…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还这么爱计较？怎么称呼你，你不都是你嘛？是不是啊？4023。” “话是这么说，可是…” 我刚想反驳，顾大姐却直接打断我说：“行了，什么这了那的，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别耽误我们干正经事，嗯呵呵呵呵…” 说完，顾大姐就没再理会我和珊珊，而是冲老白示意了一下。 老白赶忙再次打开小区后门，摆出个‘有请’的造型，把满脸笑容的顾大姐，还有欲哭无泪的衬衣女，一起请到了小区里，慢悠悠的回了物业办公室。 目送这仨人离开，只剩我和珊珊两个人后，我一肚子问题还没想好怎么开口，珊珊却先说道：“刚才顾大姐问你的问题，我也想问你。” “啊？什么问题？” 我一时没想明白珊珊说的是什么，有点懵圈的问了一句。 珊珊冲我问道：“你怎么不上班？你们…不是都应该有工作的吗？” 呃…我有点尴尬的说：“这个啊？那就说来话长了，如果长话短说的话，我就是，嗯…工作丢了，暂时没有工作了。” “丢了？”珊珊说道：“那你就去找回来啊…妈妈说，你们这样的人，要有工作，才是好人。” “啊？这是个什么逻辑？‘我们这样的人’是啥意思？” 我觉得珊珊说的话越来越奇怪，每一句好像都藏着点东西，但我又抓不住那东西的真相。 但不等我继续问她什么，她就又说道：“你要有工作才好。” 这次说完，不等我再问什么，珊珊就自顾自进了小区。 小区后门是自动开关的，刷完门禁后，自己慢慢开启，开到最大，停一会儿，就会自己自动慢慢关闭。 老白刚才刷的那一下门禁打开的门，到现在还开着，珊珊进去后，正巧倒计时结束，门缓缓自动关闭。 珊珊在小区里，我在小区外，莫名的，我竟然感觉，这门像是把我锁在了他们的世界之外…九宝斋的诡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