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他只要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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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穿得很单薄,这季节其实还不是特别热,但他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短袖,这件短袖被他结实鼓胀的肌肉撑成了半透明紧身衣,所以我不光能看到他密布纹身的大花臂,还能透过衣服看到他的上半身皮肤,他的上半身,满满的也全是纹身。 “不是吧,干这种事竟然还带帮手?这一身刺猫画狗的挺文艺啊,兄弟,穿这么薄不冷啊?还真是纹身的都怕热啊?” 蛋蛋恢复了平时的一贯傻笑,满不在乎的调侃了起来,很显然,壮汉这一身纹身加肌肉,对蛋蛋完全没有任何震慑力。 但我却有些被镇住。 不过我不是被他的纹身吓到的,虽然我知道好多人纹身的目的就是为了吓唬别人,跟狗炸毛一个意思。 我是被他的力气镇住的。 这大哥单手接了我全力一棍,而且他接住之后,我即使用再大的力气,也无法把棒球棍从他手里抽出来。 没有挨到打的王总缓缓抬起双手捂着的脑袋,猥琐的眼神来回飘忽几下,看明白形势后,他赶忙往壮汉身后挪了一步说道:“谢谢兄弟谢谢兄弟,你帮我解决他俩,回头必有重谢。” 我去,还真是这王总带来的帮手? 我松开棒球棍后退两步,指着壮汉说:“蛋蛋,他抢你棍儿,揍他。” 壮汉有些无语的看着我,随手把棒球棍抛回了我手里,接着又回手把王总薅到他面前说:“我不是谁的帮手,我是这平安里的人。” “我们小区的?物业的?你是听见动静出来劝架来了?”我问了一句。 蛋蛋跟着说:“劝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你就劝架?” 壮汉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人与他人妻通奸有染,还妄图伤人,放在以前,是要游街杖刑的罪过…” 说着,壮汉又一指乐乐:“这姑娘对夫不忠,还纵容贼人入户苟且,甚至也想谋伤亲夫,‘罪犯七出’,放在以前,是要浸猪笼的罪过。” “你胡说!我没有!” 乐乐立刻反驳了壮汉一句,壮汉又说:“还妄图狡辩,罪加一等。” “你!”乐乐气急败坏的指着壮汉骂道:“你谁呀?你算老几呀?这个有罪那个有罪的,你不就是个小小的物业吗?你以为你是法师吗?” 我小声说道:“乐乐,那个叫法官或者律师,不是法师,法师是钻火圈那个…” 和过去的许多次一样,被我指出错误的乐乐立刻瞪了我一眼,我也和过去的许多次一样,条件反射的低头想要秒怂认错。 但在开口道歉前的一瞬间,我忽然想起,我和乐乐已经不是之前那种关系了,我俩…也回不到以前了。 乐乐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没像往常一样怼我,有那么一瞬间,我在她眼神里察觉到一丝一闪而过的别样情绪,这情绪让我有些心疼。 空气中多了一份独属于我和乐乐两个人的尴尬,为了缓解这份尴尬,我也没心思问壮汉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了,只顾转移话题冲他说道:“物业的哈?嫌我们离小区近了怕受牵连是吧?放心,我们换个地方就是了,蛋蛋,拖人,去海边。” 我说完,蛋蛋答应一声就动手想抓王总。 乐乐似乎是想劝架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能慌乱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没想到壮汉却站在王总面前,挡住蛋蛋说道:“我不是物业的,你就当我是个热心邻居吧,最主要,打人是犯法的,你是个好人,没必要为他犯法,看在邻居一场的份上,小兄弟要信得过我的话,我当个中间人,给你们两边解决一下?” “热心邻居?”我有些哭笑不得,这也太热心了吧?咋跟我老家村里那些‘大明白’似的?啥事都得插一杠子。 说真的,我还挺烦这种人的,所以毫不留情的怼道:“你说不打就不打?我不打他我就是好人?我打他我就不是好人呗?你可真是把道德绑架玩儿明白了,我特么今天就非要打他你能怎么滴?” “打人不能解决问题…”壮汉用我没想到的耐心,保持着平静说道:“何况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今天打了他,明天他找个比你能打的帮手再打了你,你再找人,他再找帮手,没完没了,你要把人生浪费在这种事上吗?我说这些,真的都是为你好…” “好你大爷!” 其实壮汉的话本来已经有点说动我了,我也想到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如果真打这种持久战的话,在滨海城无依无靠的我,肯定斗不过有家有业的这位王总。 只是壮汉最后一句话又顺利点燃了我偏执的小火苗,怒火之下,我指着壮汉吼道:“找!让他找!你都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他了还说这个?我让他找人他有脸找吗?还特么冤冤相报,这是冤冤相报的事儿吗?!逼急了老子今天直接打死他!我让他找!姓王的你个瘪犊子玩意儿,站出来,来!别特么跟个王八似的躲在别人身后,还是不是男人了你!?” 王总没敢往前站,但他似乎已经认准了帮手,他拉着壮汉的胳膊祈求道:“兄弟,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你说的对,兄弟麻烦你帮帮忙,你帮我拦住他们,我给你钱!” 壮汉没理王总,只是继续看着我,被我猛怼一通他也不生气,在沉默了两秒钟后,眼神复杂的冲我点点头说:“对不住,是我刚刚说的不合适了,既然你想打,那要不这样你看行不行,你随便找人,我代表这人,咱们来一局,一局定输赢,了恩怨,可好?” 听到壮汉这么说,结合王总刚刚的话,我忽然回过味来了。 这壮汉可不是什么热心邻居,他是‘职业’的。 其实我一直知道有这么一种人,基本也都是这种造型,光头纹身劳改失败不小心又重新流入社会的混混样,俗称‘社会人’。 这些社会人都没啥正经工作,主要收入来源之一就是帮人‘平事儿’。 这个‘事儿’一般是指各种人与人的矛盾,一旦出了这种‘事儿’,有些当事人还就喜欢找这种社会人帮忙解决,在他们看来,能让社会人帮忙,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但其实社会人这种群体本身就没有什么面子,给人帮忙平事也只认钱,不讲交情不讲道理,谁给钱他们帮谁,具体帮的方法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仗着嗓门大放狠话吓唬老实人,把对方欺负服气了,事儿就算解决了。 这些人也不会管当事人到底谁对谁错,他们只认钱。 不过据我所知,这种人都是当事人主动找他们,他们才会出面收钱办事的,像壮汉这样主动从野外冒出来的,好像并不多见。 而且像壮汉这样单独行动的也不多见,毕竟他们的习惯作风就是人多欺负人少嘛。 我仔细又一想,今天我这纯属突发事件,壮汉应该也纯粹是碰巧赶上了,所以才决定独自临时加个班,来赚这笔外快的吧? 话说回来,他刚才可是说对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的,如果今天只是碰巧赶上的话,他咋会知道这些的呢? 我还没想明白这一茬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总就错误理解了我的愣神,他用虽然很小却足够能让我听见的音量对一旁的壮汉说:“行,兄弟,谢了,这事儿平了我一定不亏待你,动手时不用太客气哈,我有钱,伤了残了的我包的起。” 我看向王总,看来他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他也看出了这壮汉的身份,而且很认可壮汉的能力。 壮汉也回头看了王总一眼,这角度下,我看不到壮汉看王总时的眼神是怎样的,但我能看到王总在被壮汉看了一眼后,立刻就有些噤若寒蝉。 我笑道:“行,打就打,你的意思就是单挑呗?那咱们公平点,规矩既然是你定的,那我就负责挑选选手,没毛病吧?那我这边就出我,你那边就出王总吧,来,王总,出来单挑!” 乐乐在一旁“啊?!”了一声,王总吓得直往壮汉身后躲,同时嘴里“兄弟兄弟”的叫着。 壮汉摇摇头说:“都说了,我替这位王总出头,你那边随便叫人…叫谁都行,觉得一个不行也可以多叫几个,我都奉陪。” 我刚想让壮汉别这么狂,蛋蛋忽然踏前一步说道:“打你又不是杀猪宰羊,要那么多人干啥?不跟我兄弟动手那就跟我动手呗,收拾你,有我一个就足够了。” 壮汉冲蛋蛋点了点头说:“那,你可以用家伙,我空手,免得说我欺负你。” 蛋蛋看着比他矮半个头的壮汉,忽然笑了,我知道他是被壮汉的话给气笑的,换句话说,壮汉刚刚那诚恳的轻蔑,成功激怒了蛋蛋。 现在,就是壮汉提出不跟蛋蛋打,肯定都不行了。 我对蛋蛋的战斗力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对他也很有信心,但我还是小声提醒道:“别轻敌,这货刚刚抓我棍儿时我能试出来,丫手劲不一般。” 蛋蛋嗤之以鼻的说:“那你觉得我手劲儿就一般?” 我点点头说:“嗯,你牛批,盘他,盘化了他晚上我请你吃大碗拉面,驾!” “爷们,就在这儿开整还是换个风水好的地儿?万一我下手重了,正好可以就地埋了你。” 蛋蛋放完狠话,壮汉云淡风轻的说:“别那么麻烦了,就这儿吧,速战速决。” 蛋蛋点点头说:“那我可来了…裁判!” 我会意,走到蛋蛋和壮汉中间,一抬手说:“三!” 乐乐惊恐的看着眼前情形,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二!” 壮汉回手推了推身后的王总,王总立刻乖巧的后退了好几步。 “一!” 我大声喊完的同时,蛋蛋就出了手,以一记凶悍的直拳开了场。 壮汉的风格却和蛋蛋完全不同,他一没卡点二没抢拍,甚至直到蛋蛋的拳头贴近他面门,他才终于出了手。 但他却没有还击,只是抬手格挡了一下。 这是蛋蛋和壮汉交手的第一下,也是在接下来至少两分钟里,不停重复发生的场景。 ‘两分钟’说起来不算太久,但真用来打架的话,其实相当漫长。 举个和现场不太像的例子,如果是四五个壮汉在一家饭店联手殴打一个无辜食客,不管这食客是男是女,只要殴打超过两分钟,而且还是直奔脑袋一类要害部位打的话,无辜食客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要是那食客也有蛋蛋这么壮的体格该多好…不过要是那样的话,估计也没人敢打她们了。 蛋蛋和壮汉的战斗仍在继续,基于对蛋蛋的了解,我能清晰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一开始的他战意十足,很想在一分钟之内赚到那份大碗拉面。 但在过了一分钟左右时,眼看自己根本无法伤到对方,他先是有点慌,后来又有点丧,直到接近两分钟时,这一切都变成了愤怒。 “我敲你妈!还手啊!装什么孙子呢你?!” 蛋蛋怒骂完,壮汉却还是不急不躁的专心防守着。 忽然,蛋蛋两步闪到我面前夺过我手里的棒球棍,回到壮汉面前,朝壮汉的脑袋砸了下去。 壮汉依旧只是抬手格挡,没有还击的意思,实心金属棍一棍又一棍的砸在壮汉小臂上,声音很沉闷,沉闷的让我心脏发紧。 “还手!我让你还手!你特么快还手!” 蛋蛋的怒吼已经破了音,整个人看上去癫狂又狰狞。 “蛋蛋!” 眼看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我冲蛋蛋喊了一句。 我原本是想叫停蛋蛋的,这么打下去就算对方不还手伤不到他,那他自己也能把自己搞虚脱。 叫完这一声,我下意识的举起手想做个‘阻止’的手势,然而随着我一抬手,蛋蛋看着我还攥在手里的菜刀,显然会错了意。 他“咣当”一声把已经打弯的棒球棍扔到地上,来到我面前,一把抢过了我手里的菜刀。 “蛋蛋!”我再次大喊一声,蛋蛋却已经冲到了壮汉面前。 “我敲你妈!我让你不还手!” 蛋蛋吼完,举起手里菜刀,朝着壮汉的脑袋砍了下去。 在乐乐和王总同时发出的尖叫声中,壮汉终于出手了。 看来他并不是真的金刚不坏,他也怕菜刀。 只是壮汉的出手却让我有些意外,没什么大开大合的刚猛攻势,他只是在菜刀靠近他面门时,抬起右手,食指中指交叠,很随意的弹了刀身一下。 “铛”的一声,蛋蛋手里就只剩下了光秃秃的菜刀柄,菜刀刀身则如同赌神发哥手里的扑克牌一般,飞速旋转着插进了旁边墙里。 壮汉这唯一的一次出手,彻底把蛋蛋镇住了,他脸上刚刚的狂暴顿时消失殆尽,看看壮汉,看看自己手里的菜刀柄,又看看不远处墙上的半截菜刀,最终扭头看向了我。 我看明白了蛋蛋眼中的费解,指指菜刀冲他安慰道:“张晓泉的,拍个蒜都能断,一脑瓜崩能给弹碎了也很合理,对吧?”九宝斋的诡忆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