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且慢 第4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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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青芷见夜公子开口了,自然没多说,微微颔首赞成了这个判决,还夸奖道: “公子果然博学。” 东方离人虽然挺恼火这胆大包天的北梁狐媚子,但也知道比不出结果,当下微微勾手,让侍女端来棋篓云子和茶水,端起茶杯抿了口,润了润嗓子。 夜惊堂见此如释重负,保持儒雅的气态,对大厅众人微微颔首后,就放下了珠帘,回身擦了擦额头细汗…… 第四十六章 在这 哗啦啦~ 帘子放下,串联绿珠彼此碰撞,发出雨打芭蕉般清脆声响。 夜惊堂见两个吵嘴的姑娘恢复了宁静,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正抬手拭去额前冷汗之际,忽然感觉背后又传来杀气…… ?! 夜惊堂擦汗的动作微僵,还没来得及转头打量,就发现左手被如酥手掌握住一拉,整个人倒在了榻上,继而有点沉的丰腴身段儿,直接压在了身上,和女捕快按住淫贼似得,他连忙道: “诶诶?钰虎姑娘,你这是?” 大魏女帝压在夜惊堂身上,脸颊依旧从容闲散,但眼底明显不满,抬手拿起茶壶,作势要浇到夜惊堂脸上: “在我面前,是‘乾坤无仇鬼同醒’,当着外人,就变成了‘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你是觉得本姑娘胸怀广阔,不会和你计较,可以随便应付?” 夜惊堂抬手拦住茶壶: “我这是怕靖王误会,得劝一句,急中生智才想起这些。和钰虎姑娘闲聊,我也是急中生智,只是词句有好有坏罢了……” 大魏女帝双眸微眯:“前天我说过什么,你转身就忘了不成?” 前天? 白玉老虎,含苞待放…… 夜惊堂稍微无奈: “我怎么可能忘,以后想起什么,先送进宫让钰虎姑娘掌眼,若是再从别处听到,就和我没完。钰虎姑娘就坐在跟前,从我口中听到,这不算是从别处听到吧?” “……” 大魏女帝眨了眨眼睛,想想还真是,当下便把茶壶放回小案,但斜压的动作并未收起,居高临下道: “夜公子是死到临头,才能想起好诗词?” ? 夜惊堂感觉这问题不大对,严肃道: “也不是,就是触景生情、机缘巧合的时候,能想起些以前道听途说的东西,我常年走遍南北到处跑,故事听得太多了,硬让我想,打死我也不一定能憋出来。” 大魏女帝已经三番五次被敷衍,心头半点不信,压在身上威胁道: “想不出来,你今天就别想起身。” 嗯? 夜惊堂被两坨软绵绵压着,有点搞不懂钰虎姑娘为什么要奖励他,但这奖励他实在不好接,想了想道: “要不我编个打油诗给你听?” 大魏女帝若有若无颔首: “要好词佳句,再敢敷衍,我就和圣上吹枕头风,把你调去边关守活寡。” 夜惊堂也没说什么,左右打量房间景物,琢磨片刻开口道: “嗯……夜冻风轻烛正明,钰堂金榻看双英。伏龙吐哺求诗韵,病虎呕心作不成。如何?” ? 大魏女帝微微一愣,双眸微眨回味了下,想说只是寻常打油诗,但马上又发现,她和夜惊堂的名字都在里面着,还把两人的动作和当前的干的事写进去了,关键还没错韵…… 这比朕可厉害多了…… 大魏女帝眼底闪过一抹讶色: “这是你现想的?” 夜惊堂眼神无奈:“这玩意你觉得能提前想?” 大魏女帝微微颔首,眼底异色不比看见妹妹大杀四方差多少。她稍微压的松了些,想想又蹙眉道: “你含沙射影,骂我是病虎?” 啥?! 夜惊堂都惊呆了,微微摊开手: “要不咱们聊点别吧,都是武夫,何必互相为难。” 大魏女帝理解能力还没差到这一步,只是心里高兴,开个玩笑罢了,她起身在榻上侧坐,给夜惊堂倒了杯酒,询问道: “表现不错,来,我敬你杯酒。” 夜惊堂坐起身来,心头还想教训下虎妞妞的,见她只是敬酒,略显意外: “这次怎么不问我要什么奖励?” 大魏女帝又不傻,上次就发现夜惊堂学机灵了,她给就真敢要,再开口,岂不就成白给了。 大魏女帝慢条斯理倒着酒,开口道: “这次只是酒后闲谈,又没建功立业,我先给你记着,等你积攒够了功劳,再给你一次奖赏。” 夜惊堂就知道会如此,也没强求,拿起酒杯和钰虎碰了下: “也行,那我们继续对对子?” “嗯哼~这次换你出题。” “好,烟锁池塘柳。” “烟……?!” 大魏女帝风轻云淡的笑容一僵,把酒杯放下,看向对面的俊美公子,眼神意思估摸是——夜公子莫非是想明天早上因为右脚踏进衙门被贬为庶人? “开个玩笑罢了,这是千古绝对,对不好很正常。嗯……窗前望见三分月。” “门外跑过一只鸟。” “哈?” “哈什么?你就说对没对上。” “倒也对上了……” 夜惊堂转头看向门口,果真发现鸟鸟在外面过道里小跑,还在门口望了望,估计是发现他在这里,过来瞅瞅。 夜惊堂现在肯定是不好去太后屋里,为此只是吹了声口哨,示意鸟鸟自己玩,而后又观摩起了大厅的对局。 第一轮较量完后,华青芷和东方离人开始切磋棋艺,大厅里也变得非常安静,所有文人都在认真观摩。 大厅正中央还竖着大型棋盘,棋子有拳头那么大,有棋童用长杆把黑白子挂上去,以便距离较远的客人观摩。 夜惊堂自幼饱读闲书,打油诗对联什么的好歹看过一些,而围棋这东西,他只知道把对手围死就行,具体的一窍不通,以前闲来无事的时候,倒是和宋叔下过五子棋,但因为技术过硬,宋叔输了一把就不和他玩了。 笨笨和华青芷针锋相对下棋,满场文人看的是全神贯注,夜惊堂估摸战局应该是险象环生、十分焦灼,但他这门外汉,确实评价不出什么。 大魏女帝虽然天赋不够,但终究心头热爱,从小研究到巨,看的倒是津津有味,还在两人之间的棋台上复盘,给夜惊堂讲述: “靖王不该落子此处……哦,原来是另有其意……华青芷此手,倒是耐人寻味……” 说了片刻,发现对面的夜惊堂不回应,还眉头紧锁冒汗了,女帝疑惑道: “夜惊堂?你在想什么?” 夜惊堂也没想什么,就是在尝试暴力穷举,找出双方所有可能的落子位置,往后推演从中找出最优解。 结果很快他就明白了什么叫‘人力终有穷尽之时’,推了片刻便揉了揉额头: “没什么,下棋这东西真难,看不明白。” “那是自然,棋招和武功招式一样,都是千古无同局,而且更难。武功招式之上,至少有‘鸣龙图’这种必胜之法;而棋坛之中,从古至今那么多才华横溢的棋圣,也没人能总结出一套必胜解法……” “呵呵……” …… 厅中两人旗鼓相当,落子速度并不算快,而且没有思考时间的限制。 为此对局的速度相当慢,一盘棋下了半个时辰都没完,偏偏对局两人还察觉不到时间飞逝,旁观的文人跟着思考,也看得津津有味。 而夜惊堂因为不好此道,坐在楼上就光喝酒了,心头忽然有点明白笨笨为什么让他叫两个侍女陪着。 若是有佳人弹曲跳舞,怀里再抱着一个,那无论看不看得懂,坐在这里都不会无聊不是。 虽然面前就有个妖娆多姿的绝世美人躺着,但夜惊堂显然不好去搂着摸,独自喝了半天闷酒后,未见棋局分出胜负,倒是听到过道里传来脚步。 踏踏踏~ 女帝微微蹙眉,转眼看向门口。 夜惊堂则是放下酒杯起身,尚未来到门前,就发现房门敲了敲,继而陈彪的声音冒了出来: “少东家?” 夜惊堂一愣,回头看了看榻上的大漂亮后,来到门口打开房门: “有事?” 过道里,陈彪身着冬衣,跑了个满头大汗,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给夜惊堂: “刚才有人往镖局里丢了把飞刀,准头好的出奇,直接从窗户钻进了,差点钉我脑袋上……” 夜惊堂接过信封打量,却见上面写着夜惊堂亲启几字,从笔迹来看,和上次送邬王情报的信件差不多,应该是曹阿宁写的。 夜惊堂见此严肃了几分,把门带上来到过道里,拆开信封仔细打量,可见上面写着简略消息,大概是——李嗣忽然调集人手,让贾胜子等人全部去西城港,不清楚是让他们离开,还是有大事安排;曹阿宁和许天应都得一起过去,没法再往外传递消息。 西城港…… 夜惊堂估计北梁有动作,和昨天千机门的堂主落网有关,当下也没耽搁,回头隔着门和钰虎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