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23:59
一位研三的学长保博到了帝都大学。 这位学长是因为一起帮本科生代课与他们熟识起来的,他性格慷慨大方,在学校里的人缘相当不错不少人都受过他的照顾。 帝都大学到底是华国的第一学府,大家都为他感到高兴,就自发商霾为他庆祝一番。 "蒋蒙,这次你可一定要来了。?有人对她一再强调,"你都逃了多少次聚会了?就这个月吃饭的时候来过一次,也太不像话了. 就是就是,这次学长可刻意强调了峨,没要紧事你必须来!? 蒋蒙干咳了两声掩饰了下尴尬,纪蔚澜拿了她的课程表,每天定时定点来学校门口接她,有事的时候也会派司机来。 他太黏她了,回家看不到她就会生气,搞得自己大多数课余时间全都用来陪他,就这样纪蔚澜还总是不知足呢?????? 可是这位学长平时对她也算照顾有加的,不最后为他践行一场也确实是说不过去了。 今天先去吃饭,然后去唱K喝酒"有人掰着手指算。 ?那会到很晚吧?" ?那还用说? "咦?下雨了哎?? 窗外的天空突然暗了下来,传来“沙沙沙”的声响,春雨纤细如游丝,零零散散,断断续续地下着,空气中有泥土清香的气味扑面而来。 好在不是什么大雨,也完全不影响大家商讨的课后活动。 蒋蒙在同学的“监视下”,给纪蔚澜打去了电话,好一阵安抚又在一再保证会回家过夜的前提条件下,才获准了此次聚会的机会。 上完了下午最后两节课,雨依旧没有停。 十几个人撑着伞往校门口走,商量着该怎么去市区的饭店。 “打车好点吧?” “花这种冤枉钱干嘛?时间还早坐公交啊……” …… 梁玺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了。 站着站着就下起了雨…… 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他还是浑然不觉。 找了那么多相似的味道,不对,还是不对。 明明距离生日宴过去已经那么久了,但那天发生的一切就像固若金汤的心墙突然出现了一道细碎的裂缝。 真的很细碎,细碎到一开始他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现在塌陷了一角他才后知后觉起来。 当他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多疯狂的举动,他已经站在川文大的门口了。 然后那个女孩出现了。 她撑着伞和同学从校门口走出来,明明不是什么出挑的长相,但他一眼就只注意到了她。 …… 他们站在校门口商量怎么到市区,讨论了半天也没出个结果。蒋蒙没有插话,漫不经心地听。 她视线不经意扫过校门口花坛那里,发现了熟悉的人。 蒋蒙怔了下。 熟悉是因为那种漂亮到近乎瑰丽的长相,混血的人本身就容易出众,这个少年在其中是特别出众的。 她自然印象深刻。 那晚宴会后她也问过纪蔚澜关于这位少年的事。 看起来似乎和家里人关系并不融洽,偏偏不融洽的对象还有权有势。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实在太明白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了。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都敢发难,可想而知背地里过的有多艰难了。”蒋蒙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十几年前自己的影子。 纪蔚澜却不想和她说圈子里的这些隐秘,让她平白无故担心。 “你不用管他,他是梁家的人,过的要比一般人好许多了。” 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没过多久她就把他抛到脑后了。 可今天在这里又碰见了他。 少年穿着件高领白色毛衣,外面套着见驼色的夹克衫。 青春又帅气。 他被雨浇透了,头发都耸拉下来贴在头皮上。雨水顺着他线条优美的脸颊滑落,手指也在不断向下渗着水。 像断了线的珠子。 蒋蒙的怜悯心……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 梁家的人又如何呢? 明明该是养尊处优的小少爷的,现下还不是站在这里淋雨都没人管。 她撑着伞往他的方向走去。 雨声好像突然小了些。 有伞落在了他的头顶。 女孩的个子只到他的胸前,正费力地把伞举高,打在他的头顶上。 “是那天的那个弟弟吧?”蒋蒙笑起来,让他感觉很温暖。“你怎么来川城了?是来旅游的吗?” 明明他站的那么远。 但她一眼就看到了他。 ************************************* 蒋蒙最终还是缺了席。 同学都以为是她家离家出走的亲戚来投奔她。 漂漂亮亮的一个少年。 大家也不好意思强逼着她去聚会了,只嚷嚷着这回放她一马。 浑身上下的衣物淋了个透湿,蒋蒙只好先打车带他去就近的商场买套新的。 从头到脚都是很大众的款式,加起来也花了不到两千块。 她没让他付钱,刷的是自己的卡。 梁玺站在一边观察,是很普通的卡片,并不像是他们这个阶级会用的。 纪蔚澜对她这么吝啬吗? 他烟灰色的瞳孔暗了暗。 买了衣服,她又带他去酒店临时开了钟点房。 “你进去洗个澡吧,淋了这么多雨,不洗个热水澡很容易感冒的。”她催促他赶紧脱掉湿衣服。 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问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蒋蒙心里猜测他大概是有什么难处的,很烦心的事,所以在这里游荡,恰巧被她捡到了。 仅此而已。 他洗的很快,出来的时候头发已经擦的半干,衣服也穿戴整齐了。 蒋蒙正坐在酒店的床上刷朋友圈,学长的聚会已经开始了,不少人发了饭点的菜色,引来大家的频频点赞,蒋蒙也跟着点了好几个。 “姐姐。” 他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体搂着她的腰,把头深深埋进她的怀里,好像想从她身上汲取一点温暖似的。 “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吗?” 他声音脆弱中带着点无助。 蒋蒙从未和纪蔚澜以外的男人这么亲密过,在被他搂住腰的时候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但他叫她姐姐的时候,她又心软了,没有挣脱他。 本质他还是渴望温暖吧。 亲姐姐面目狰狞,倒显得自己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假姐姐”亲切了许多。 他看着比纪夕还小,和自己足足差了将近十岁。 唉。 蒋蒙心中无奈地摇摇头。 还是个弟弟呢,又什么好避讳的。 “姐姐。”他抬头,望向她的眼神很认真,“我叫梁玺。” “姐姐一定要记住我。” …… 从酒店出来,雨已经停了,天色也半黑下来。 “你以前到川城来玩过吗?”蒋蒙问他。 他摇摇头,有些害羞。“我……以前一直被关在爸爸的公司当练习生,都不怎么出远门的。” “这次也是瞒着哥哥偷跑出来的。” 梁玺编造了个很能说得通的借口。 非婚生的私生子尽管被家里人接回了豪门,却依然遭受哥哥姐姐的百般虐待,父亲也不是很重视。 把他接回来的唯一理由,就是样貌还算出众,以后准备让他出道成为纵星娱乐的摇钱树而已。 哪个女孩看到一个脆弱漂亮的美少年这么凄惨的身世,不感觉到心软呢? “姐姐,我只有一晚上的时间。” “你可以带我出去玩吗?” 果然这个借口,让蒋蒙看他的眼神又柔软了许多。 川城有一条挺有特色的少数民族小吃街,一直在全国都挺有名气。 蒋蒙就带他来到了这。 梁玺立马就和放了风一样看见什么都好奇。 “姐姐,这个叫什么?看起来好好玩。” “麦芽煮成糖浆,就是这种金黄的颜色啦。” 蒋蒙拿起两个竹棍叫他,“你看,从盒子里把糖剜出来,拿着两根竹棍来回搅动。” “所以这个叫‘搅搅糖’。” “看起来好神奇。”他眼睛扑闪,特别清澈。 她带他来了一家特别有名的泡馍馆,教他把烧饼一点点掰进大碗里。 “掰的越小越好哦。等会泡进汤里会特别入味的。” 汤上来了,果然非常鲜美。 “为什么川城的羊肉泡馍总比其他地方的好吃呢?” 蒋蒙低下头神秘兮兮地说:“那是因为我们这边的汤底是用牛羊肉一起煮的,要比单独一种肉鲜美很多的。这可是川城人的秘密,我现在告诉你啦,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梁玺刚刚光顾着看她,掰烧饼的时候都没认真掰,好几个大块浮在汤上。 “你呀……”蒋蒙无奈,把自己的碗和他的对调。“不认真,吃我的吧。” “下次可没这么好的事了。” 她掰的烧饼果然很小,非常入味。 梁玺吃完了满满一碗。 比他碗里的好吃多了。 他们从街道的起点逛到终点。 她带他吃了好多东西。 铁板鱿鱼、葫芦鸡、炭烤豆腐、盐水菠萝…… 还给他买了很多奇奇怪的小玩意。 比如捏的惟妙惟肖的小泥人,齐天大圣。 到了午夜12点,这里就将关闭了。 他们站在街道外,蒋蒙拿手机给他订好了酒店和明天一早回帝都的机票。 她拉着他的手不让她走。 “姐姐,你能再陪陪我吗?” 蒋蒙看他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摸摸他的头。 “今天是不行啦,姐姐答应纪哥哥在外面不能过夜的。” “下次你再来川城的时候,姐姐和纪哥哥一起陪你玩好不好。” 梁玺的表情还是很落寞,好像一点也没有被安慰到。 蒋蒙揉着他的头发,温声安慰。“现在过的很不好是不是?” “没关系。” “有一天你会成为和纪夕一样有人气的大明星的。” “那个时候会有很多人爱你。到时候你就不用看你哥哥姐姐的脸色了。” “一定会有自由的那一天的。” “姐姐。”他拉紧了她的手,“你真的觉得我可以吗?” 蒋蒙笑了,“说不定还会比纪夕更有人气。你看起来可比他乖多了。” “姐姐先回家了。”她好像对他有些不放心,又掏出几百块塞给他。“晚上不安全,你也早点打车回酒店休息。地址和机票的存单都发到你手机上了。” 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 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人。 他望着蒋蒙离去的背影,手上还残留着她的温度。 梁玺脸上装出的那种纯洁天真的笑意消失了。 如果她能拯救在深渊里的纪蔚澜,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得到救赎呢? 凭什么只有纪蔚澜拥有呢? 午夜23:59分,灰姑娘跑掉了自己的玻璃鞋,遇到了拯救自己的王子。 梁玺遇到了蒋蒙。 ———————————————————— 理下时间线: 暗线开始蒋蒙与纪蔚澜初遇的时候,蒋蒙26岁,纪蔚澜24岁,纪夕19岁 重生到新蒋蒙身上的时候已经是三年后,新蒋蒙当时的年龄是24岁,纪蔚澜27岁,纪夕22岁。 现在掉马将近过了大半年,蒋蒙身份证上的年龄已经25岁,纪蔚澜28,纪夕23岁。 蒋蒙以为自己的身份证上的年龄是被改的,她的心理年龄已经快30了,梁玺比纪夕还小一岁呢,大了将近八岁,所以蒋蒙对梁玺没什么防备心。 换句话说,就是没有以女人看男人的眼光去看他,只以为他是个小弟弟。 珠珠还差不到40颗了!!!太给力了吧!!继续冲鸭!!三颗星!! 剩下的明早看~ 建国日(上)<不配的爱慕者(剧情流H)(墨迹)|PO18臉紅心跳 来源网址: 建国日(上) 今年的建国日因为当局政府的授意,搞得格外瞳重,先是举办了大学生绕华国接力火炬的活动预热,旨在增强凝聚力。总统还亲自去了泰山祭拜,立了亲自题字的?革新元年?的石碑。 这可太有意思了,古时泰山代表皇权皇帝经常去泰山封禅来证明自己统治的正统性,又在这么一个地方立下革新"的石碑,到底是革谁的新,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政府明面上频频有大动作,财阀们看似一步步退让,按兵不动。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魏冬青再度把"珍珠皇后号这艘私人游艇开到了公海上,除去安排上必须参与行动的,财阀们的亲眷全部聚集在船上。 总不能前面对付若以杜励先为苴的淸流派,后续自己后院若了火e 没有比这个避风港更安全的地方了。 4月10日,建国日。 也是财阀们的行动日。 4月9日傍晚,纪公馆。 蒋蒙站在落地镜前,纪蔚澜替她拉上了墨绿色露肩礼服的拉链。 化妆师已经帮她画好了精致的妆容,头发被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纪蔚澜从背后抱住她,细细亲吻。?一会儿纪瑾送你去机场,等到了天海城那边,有人会接你上船,不用担心。? “蒙蒙今天特别漂亮。” 蒋蒙却顾不上欣赏镜中自己难得的“盛装”。 她紧张地拉住纪蔚澜的胳膊。 纪蔚澜告诉她,天海城那边会举办一场宴会,所有的财阀家眷必须出席。 “纪蔚澜……你不去吗?” “我一个人会害怕。” “你乖乖先在船上待着,不会有人敢为难你。”他弯下腰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明天建国日我有特别的事情,等到我忙完了,立马就去找你好不好?”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蒋蒙说过刺杀杜励先的事,她的世界是明媚的,这些外头的“狂风暴雨”就该由他来替她一一挡去。撕毁婚约,纪蔚澜付出的代价并不少,其中之一就是由他来作为这次行动的主导者。 大家都不想把自己暴露在危险的阳光下面,躲在暗处永远是最安全的,这次要是能平安过关自然是最好的结局,万一出了任何差池那么在明面上的主导者就是“替罪羊”。 明知道撕毁婚约会成为众矢之的,他还是这么做了。 为了蒋蒙,他甘之如殆。 纪瑾推开门走了进来。 “主子,时间到了。” 佣人拿来高跟鞋,纪蔚澜弯下腰单膝跪地,替她穿上,表情甚至有几分虔诚。 她心里突突突直跳,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一样。 但当他临出门前回望他最后一眼的时候,他还是没告诉她任何想知道的答案。 ****************************** 4月10日建国日。 杜励先总统和幕僚会先去帝都的祥安寺敲响“平安钟”,而后在“解放广场”的钟楼上,总统发表演讲。接下来就是花车巡游,文艺演出。 每年的这个时候,广场两侧都会有不少的围观群众。 军政府也将派出军队维持秩序。 这天杜励先早早就出门了,梁珠一向对参与这些繁琐的流程没什么顺序。 几个保姆在育婴室哄孩子睡觉,梁珠在客厅摆弄花枝,想把它们修剪得更好看一些。 电视机开着,建国日的庆典已经来到总统讲话的阶段了,梁珠扫了一眼,她的丈夫正在钟楼上意气风发地演讲。说着下个月颁布新税法的事。 梁珠鲜红的指甲划过花蕊。 尽管她也是出身于财阀,内心却没有什么家族使命感,只是良好的出身带给她了一段奢华的生活,她是女人,她的心很小,只装的下自己的丈夫和孩子。 丈夫要做什么,就去做。 自己的小家才是第一位的,梁家的兴衰,那是男人们该关心的事。 梁珠拿起剪刀,修剪掉第一个分叉。 正在这时候,外面安保的警报声突然想起。 刺耳的鸣叫声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梁珠站起身还没搞明白什么情况,就看见外岗的一个保镖冲进来了。 “太太,太太!您快走!是梁家的人来了!” 他话还没说完,背后传来一声枪响,保镖软踏踏地倒在地上,嘴巴还微张着,血顺着他的嘴角留下来了。 梁珠这时候才后知后觉感到了惊恐。 来的的确是梁家的私人保镖,有不少都是熟悉的面孔,她还在梁家做小姐的时候,就是受到他们的保护。 他们集体停在门口不动了。身体避让开来。 梁玺从背后施施然走到最前面,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枪。 他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几个保镖冲到他前面,把刚刚打死的尸体拖到角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梁玺跨进门槛,在梁珠面前的沙发上坐下来,翘起二郎腿。 “怎么是你……”梁珠脸上的冷汗滴下来了,“你来我家做什么?!还……还敢杀人?!” 她冲门外大喊,“来人啊!!!来人啊!!” 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整个别墅静悄悄一片。 梁珠这才察觉到不对了。 “来干什么?”梁玺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握住手上的茶杯把玩着,他轻轻吐出四个字。“清理门户。” —————————————— 睡过了~下午补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