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操心的老母亲

    京城循一派道观内，一盏通体漆黑的油灯被点燃，火焰成诡异的绿色，即便是在风中也静止不动。

    几团散发着暗淡光芒的影子从废弃工厂的四周钻出来，无意识地向着京城的方向飘去。

    指针指向十二点，已经过了贺苡芙与江以道约定的碰面时间，当她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联系到他时，她才意识到，这一次，她大概又输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她便看到该死的越清晏和温南一正安然无恙地坐在教室里。

    她在不甘心的同时，又生出了对越清晏隐隐的畏惧。

    她究竟要如何做，才能除掉这个眼中钉？

    但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江以道落得了怎样凄惨的下场，而她又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贺苡芙，你到我办公室一趟。"班主任齐桂英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神情严肃。

    贺苡芙并未多想，她成绩好，常常被叫到办公室帮老师批改作业或誊抄成绩。

    但等她到了办公室，却发现里面坐了三个陌生人，两男一女。

    其中一位便是秦修齐。

    "这三位是江城刑侦大队的警官。"齐桂英介绍道，示意贺苡芙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警察？警察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贺苡芙的心瞬间悬了起来。

    "你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询问一些情况，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可以。"说话的是那位圆脸的女警官。

    因为考虑到是在学校，案件相关人又是女生，所以秦修齐三人特意穿了便装，并由女警官小袁主导询问，未免给贺苡芙带来太大的压力。就连警车都停到了马路对面，避免引起学生恐慌。

    "这个人你认识吗？"小袁举起一张照片，放到贺苡芙眼前。

    在看清照片上的那个人时，贺苡芙如同被人狠狠捏住了心脏，瞬间紧张，她用力掐住掌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故作镇定地移开视线，回答道："这是谁啊？我不认识他。"

    小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神情莫测："江以道，中国道教协会登记在册的高级会员，在半个多月以前曾频繁出入溪山别墅七十八号，也就是你家。"

    贺苡芙顿时心乱如麻："可，可能是我忘记了，我有点脸盲。"

    “今天早上警方接到报警在城郊的一处废弃仓库发现了尸块，经过dna检测，确定为死者为江以道。”

    "你说什么？！"贺苡芙心神大乱，她猜到江以道不敌越清晏，甚至可能因此受了伤，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死了！

    小袁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模样，隐晦地与坐在旁边默默观察的秦修齐交换了个眼神。

    "死亡现场太过血腥，就不给你看了。今天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我们调阅了江以道近一个月来所有的通话记录，你是与他联系最频繁的一个。而且就在两天前，你打了五十万到他的银行账户。"

    小袁停下来打量了一番她的神色，审讯中适时的停顿是对被询问人施加心理压力的一种很好的方式。

    "而你刚刚一上来就否认了认识江以道。"

    "我，我......"贺苡芙的大脑已经接近停摆，冷汗打湿了后背，喉咙干涩难耐，心跳剧烈到几乎要跳出胸腔。

    "因为是私事，所以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找过他。"

    "什么私事？"

    让他绑架温泽一，对付越清晏，让她无法参加月考，就可以借机逼她退学。可这怎么能够告诉警察？！

    "你放心，警方有保密条例，你提供的信息绝不会外泄。"

    贺苡芙无意识地频繁地眨着眼，疯狂思考对策，但大脑一片空白。

    "今天先到这里吧，"一直沉默的秦修齐突然开口，他站起身准备离开，"贺同学，我建议你再好好想想，公民有配合警方查案的义务，隐瞒真相对你没有好处。"

    贺苡芙猛烈地吸了几口气，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

    她该如何解释自己与江以道的关系，任何谎言都可能被找出破绽，她并不清楚警方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

    她绝不能说出真相，但撒谎就会有被拆穿的风险。

    还有江以道的死，他真的是被越清晏杀死的吗？

    她竟然心狠手辣到这个程度......

    秦修齐离开办公室后并未着急回警局，而是去了越清晏所在的班级。

    此时正值课间，秦修齐的出现在高三这一层楼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紧张枯燥的学习生活中，任何偶然因素的出现都会引起学生的好奇和议论，更何况秦修齐特有的、完全碾压青春期男生的、成熟硬朗的气质。

    "秦队？你怎么来学校了？"

    "查案子，顺便来看看你，"秦修齐细细端详了一番她的神色，皱起眉，"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手上的伤好点了吗？"

    越清晏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有气无力地说道："学习累的，高三狗不都这样吗？"

    秦修齐只觉得又惊讶又好笑，他实在无法将大杀四方的小祖宗和天天熬夜学习的高三学生联系起来。

    "要多注意身体，不能一心扑在学习上，多吃饭多运动，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越清晏迷茫地眨了眨眼，她从小没见过妈妈，但她莫名觉得秦修齐絮絮叨叨的样子像极了操心的老母亲。

    "知道了，邹洋的案子怎么样了？"

    "已经递交检察院了，不出意外地话会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越清晏默默点了点头，也算勉强告慰亡灵吧。

    贺苡芙转过楼梯便看到越清晏和刚才那个显然是领导的男人站在一起聊天，而且看得出来他们很熟悉。

    贺苡芙默默握紧了拳头，他既然是越清晏的朋友，那就一定会处处针对自己，甚至有可能会恶意诬陷自己，她该怎么办？去求爸爸帮忙吗？

    不，不行！这件事如果被爸爸知道，他一定会大发雷霆不说，还会对自己失望透顶，责怪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那自己还能求谁帮忙？

    一个名字浮现在她脑海中，如果是他的话，一定可以轻而易举地把自己从这个案子里摘出去。一只猫鬼的真千金是玄学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