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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玉萝最是守礼,不肯多加攀谈,故而与她哥哥不甚相熟。 她不知她落入贼匪之手后究竟经了些甚么,只一想起,便替她痛心,也、也有几分替哥哥惋惜。 现下见她不惧流言,言语间自有一番心胸,亦是松了口气,道:“妹妹心性,我实有不及。是我着相了。此等庸人俗语,理了便是落了下乘。” 鹿鸣游26 待得下了学,玉萝同林婉清二人一齐回了宿处。 玉萝此时方才得闲与林婉清叙些私话儿。 玉萝道:“婉清姐姐近日可好?” 林婉清:“好,就是当日得了你消息有些着急,本想上门看望你,又怕叨扰伯父伯母。妹妹……妹妹的事我已知,只万般皆不如好好儿活着。” 玉萝道:“劳姐姐挂心了,我并无大碍。姐姐说的是,我有疼我爱我的爹娘,亦有……,我当加倍珍重自己。” 二人未叙几句,就有丫鬟拎了一只匣子进来,道是林夫人送来的点心。 林婉清好生奇怪,母亲为何早晨不给她,偏这时特意遣人再走一遭。 开了匣子,见匣子里落了一张纸条,是兄长林华清笔迹。 她收起纸条,招呼玉萝用些点心,起身匆匆出了女院。 方一出院门,就见得林华清立在那处等她。 “哥哥可是用了午膳?” 林华清道:“已是用过了。点心可还合口味?” “不合口味!” “好妹妹,别闹那孩子脾气,我且问你,苏小姐可还好?” “好与不好又同哥哥有甚么关系?” “妹妹!” 林婉清暗恨自家兄长冥顽不灵,不由道:“哥哥亦是知道,玉萝出了那等祸事,如何还这般、这般……你且想想母亲答不答应吧!!母亲那关,哥哥是决计过不了的。父亲那处,你亦是无望。一桩无望之事,哥哥何必再做纠缠?” 林华清也知妹妹此言非虚,只他心系玉萝已久,教他一时断了,他心中很是不舍,故而借送点心之由,哄了林婉清出来,探得玉萝分毫消息。 “妹妹……你知道我……” 林婉清叹了口气,“哥哥之心,我亦是知晓。若不然我何须为哥哥与玉萝二人安排上那许多出相逢偶遇。哥哥若要有旁的念头,恕我不便相帮。若哥哥今日只来询一询世叔家妹妹的近况,我便如实相告。玉萝妹妹甚好。虽遭那般劫难,却同从前一般无二。这般心性,我亦怜她爱她。哥哥不可任性而为,这般反是害了玉萝。” 话竟教林婉清说尽了,林华清一时也无旁的言语。 “无旁的事,哥哥回国子监吧,我亦要回去,还要给玉萝送些撰抄本。” 殷若贞见呆立原处的林华清久久不动,同只愣头愣脑的呆头鹅没甚两样。 暗道这祭酒家的公子,真是读书读坏了脑子,拼着爹娘不肯,也要对苏玉萝那样一个破烂货,上赶着嘘寒问暖,送吃递喝。 他那妹妹林婉清倒是脑子清爽,虽则同苏玉萝姐妹情深,在学堂出言回护苏玉萝,落到自家哥哥身上,倒也不愿娶个破烂玩意回去做嫂嫂。 她见林婉清已入了女院,赶着追了上去。 玉萝见婉清这般快回转,手上拿着一叠撰抄本儿,笑道:“我说姐姐着急忙慌的去哪儿,原是替我去拿这许多撰抄本。姐姐真是,便是用了点心再去拿亦是不迟。如何就将我逼到了这般境地?我这许多日落下的课业,姐姐莫不是要我三日内完成?” “便是你这般爱多思多想,我何曾逼迫与你了?点心也堵不住你的嘴……” “我可是来的不是时候”,殷若贞笑着跨进玉萝房门,“我刚回来,便闻得玉萝姐姐这有谈笑之声,好生热闹,又有香味儿飘出来,可是瑞福记点心么?” 玉萝自上月大相国寺香客客房中与殷若贞见得一面,便再未见过她。那日她趴伏条凳之上,与那乔氏姨娘二人假惺惺来同她赔不是,道是受了马贤良蒙骗。 她亦未撕破颜面,只虚虚应下。 不想后来,竟遭那母女二人这般毒手。 如今,薛姨还下不得地,听说那乔氏姨娘被关在殷府后院,待殷二太太为廷益哥哥下了聘,便将她带回临安老宅接受族规处置。 这殷若贞,因着定给马贤良做贵妾,便又大摇大摆回了女院。 玉萝彼时见她,披头散发,痛哭流涕,尚无人样,现下看她,除了脸上浮肿难消,覆着面纱,旁的竟同寻常无异。 她心中不愿搭理她,但也做不出伸手打人笑脸的事,遂道:“是有瑞福记点心,殷小姐要尝尝么?” 殷若贞瞟一眼林婉清,嗔道:“嫂嫂怎得这般见外,我母亲这月初一便从临安来了金陵,为了甚么事,玉萝姐姐还捂着不成?反倒唤起我殷小姐来了?你问问谦哥哥,他愿不愿意捂着不教旁人知道?恐是恨不得教天下人皆知哩!” 说罢,娇笑声若银铃。 作者菌:说罢,狡笑声若杠铃。 阿铎:快头猪猪我要上场! 鹿鸣游27 玉萝不知她突然提起她与廷益哥哥婚约、下聘之事是何意,也不接她话儿,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我们为人子女,只听从长辈安排便是。殷、苏两家婚事,自有双方父母长辈操心。我无需捂着甚么,廷益哥哥也不是那等张狂之人。” 殷若贞被玉萝不软不硬地顶了回来,自讨了个没趣。不过要说的话已说完,想必能听进去的人也已入耳入心。 遂不痛不痒说上几句,回了自己房间。 玉萝与殷若贞同宿一个院舍,二人房间隔着一个小花厅。 玉萝见她转出花厅,便去阖了房门,回头看林婉清手里捏着的点心碎屑落了一裙,掉了一地。 “婉清姐姐可是不喜吃这云片酥?” 林婉清低头一看,见自己手指用力太过,将云片酥酥皮捏得纷纷掉落。 她赶紧起身,抖了抖纱裙,知自己失态,借着拂裙摆的数息,慢慢平复心中潮起,强笑道:“这云片酥,今日吃着不如往日的好吃。妹妹,方才闻得殷若贞叫你嫂嫂?又说甚么她母亲来了金陵,还有她谦哥哥?这些又是……” 玉萝道:“这些都是近一个月的事。自我中元出事,竟也没得片刻空闲同婉清姐姐说会话儿。此事说来话长,我只一个个回你话便是。” 玉萝想到廷益此时为了他们二人这桩婚事,正在贡院应考乡试,心头既甜蜜又挂心,道:“七月初,我母亲诸暨的闺阁密友携子上门拜访。这位母亲旧友姓薛,我唤她薛姨。她的已故夫婿是我爹爹旧同科同僚,杭州府临安人士。她的儿子名唤殷谦,是殷若贞的大堂兄。 杨姨首次拜访,便同母亲提了,提了我与廷益哥哥之事。母亲初时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