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捌章，葡萄美酒夜光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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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 一声声尊称从城门一直到城主府。 凌虎轻轻点头，走向了城主右侧的一座阁楼，这里虽然看上去像是一座阁楼，实则是一座地牢，而其中所关押的便有刚刚才被凌风擒拿的庞虎。 凌虎一直向下，这地牢一共有着八层，地面上一层，地下七层，乃是按照先天八卦所建立的，其对着的便是远在长安城之中，锦衣龙卫所下辖的噬牙狱，也是上一代天工城之主所建立的。 这地牢之中有着万般变化，即便是是熟知地形的人，若是没有正确的指引也会深潜其中，最终活活饿死。 凌虎来到地下六层，将这里的守卫全部撵了出去，而这里所关押的正是庞虎。 庞虎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不由得提高了几分身材，虽然全身上下都被铁链所捆绑，但那吓人的眼神便没有就此改变反而越发骇人。 “被绑成这样还不老实？”一句话语传来。 说话之人不是凌虎，而是凌虎身后的那名黑衣人。 庞虎看着凌虎，先是冷笑，随后起身行礼道：“属下庞虎，参见大帅。” 凌虎微微点头，寻了一张椅子，坐在牢门之前，那黑影走到牢门前轻轻抬手那铜锁便掉落于地面之上，黑影开口说道：“没有想到，派你去打探消息，反而转过头来打自己人，还真有你的。” 庞虎皱眉道：“滚一边去。” 凌虎问道：“南胡可有动作？” 听到凌虎的话，庞虎回神恭敬说道：“属下确实知道一些，不过大帅可否先把这铁链解开，勒的肉疼。” 黑影笑道：“都叫你少吃一些，一去三年又长胖了，你干脆改名叫胖虎得了。”说罢抬手便将庞虎身上的铁链整齐斩断，速度之快使人难以察觉。 “说吧。”凌虎轻声说道。 “诺。”庞虎耸了耸肩，舒展了一下身躯，随即盘膝坐在地面上说道：“果然同大帅所想一般，五胡还是集结了。” “说清楚一些。” “是，就在三月之前，属下随南宫枫焰前往中胡皇庭，南胡大祭司——周毅，封南宫枫焰为南院大王，统领南胡所有事宜。另胡帝又封北院大王——拓跋建弼；西院大王——慕容承允；东院大王——公西翰学，准备再燃战火，入主中原。” 凌虎听了庞虎的话，沉思了片刻后说道：“突厥、鞑靼、匈奴、鲜卑、羌族，看来他们所图，可不单单是我诸夏之地，方外蛮夷也敢入主中原，当真可笑。” “大帅，此事当早有布置才好。”黑影说道。 凌虎起身说道：“这一点本帅自然知晓，国柱爷镇守北梁，又有重兵镇守玉门关，匈奴不敢冒进；大皇子领兵守西凉，再加上西域都护府二者相持倒也轻松；唯独我这襄阳城虽是易守难攻，但总不可能一直呆着不动，若是现在传令九江与琅琊发兵，尚为时过早，此时若是军师在便好了。” 凌虎摇了摇头问道：“可知军师何时归来？” 黑影说道：“可能尚需几日，若是算算时间，再加上有大帅的青龙驹，再有两日便抵达京师了，在京师停留最少也是两日，回来尚需七日路程，也就是十一日。” 凌虎说道：“看来只能先向陛下、国柱、大皇子、逍遥王各自写一封书信了。” “为何要写信给逍遥王？”黑影有些不懂。 凌虎微微一笑道：“我这位侄儿可没有你们，所听闻的那般简单，暂且不说他是皇子，就他是国柱爷的外孙，这一点就足以了解边关之事，军神的外孙又其是纨绔子弟？再者他的师尊也算是我的半个师祖，若是要了解这方外之事，没有这位逍遥王殿下，还真是，不可以啊！” “是属下愚钝了。”黑影说道。 凌虎摇了摇头说道：“这也不能怪你，常年在这边关对于朝中之事，你很少插足，再者希之也是一位比较神秘的皇子，就算是陛下也捉摸不透。” “是。” 凌虎看向庞虎说道：“接下来的几天你便在此住下，现在你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对了本帅已经放出风声，你已经被我擒住，总是要受一些皮肉之苦，这一点你可要忍住。” “属下明白。”庞虎一笑道。 凌虎问道：“你与风儿交战了？” “是，不慎伤了小公爷，属下万死。”庞虎单膝跪地道。 凌虎说道：“无事，这是他应该承受的，他这身武艺你觉得如何？” “自在地境，可同逍遥一战。”庞虎认真回答道。 “同逍遥一战吗？”凌虎听后沉思片刻后沉声说道：“远远不够，他那境界乃是在战场之上磨炼出来的，换句话说是杀出来的，到了江湖之上，他收不住杀气，但愿此番让他回去不是害了他。” “大帅不是让小公爷回京吗？怎会遇上江湖？”庞虎不解的问道。 凌虎长叹一声说道：“在长安城自然最好，但是本帅让他自九江返京，若是本帅没有猜错的话，在九江他必然会遇到逍遥王，只要逍遥王所在的地方，那便是江湖啊！” “这是为何？”两人一同发问道。 “这天下最有吸引力的位置是什么？”凌虎反问道。 “大帅是说……太子储君？”两人震惊道。 凌虎点了点头说道：“陛下有六子，大皇子乃是庶出，与皇位无缘，而逍遥王身为嫡长子，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便是他，朝中也有着不少官员支持，而其他的四位皇子，除了尚在年幼的六皇子之外，其余三位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为了权利，兄弟相残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当今陛下不就是这般上位的吗？” “如此说来，其余的三位皇子会联手江湖，对逍遥王下手？”黑影问道。 “不无可能啊，年前收到陛下所发邸报，称逍遥王于白帝城外守伏，乃是‘地府’所为，至今没有寻到任何线索，而受命之人很有可能就在这三位皇子之中。”凌虎说道。 “没有想到连‘地府’都出现了，看来逍遥王的人头可值不少钱。”黑影笑道。 “你知道‘地府’？”庞虎问道。 “这是当然的，昔年我也是持剑浪迹江湖的侠客，当年也正是因为‘地府’追杀，才流落街头，后得遇大帅，才有了今日之成就。”黑影叹息道。 “没有想到你还有这般过往？”庞虎笑道。 凌虎说道：“就到此吧，若是要闲聊待时机成熟之后再聊，钟莫，你随本少回去。” “诺。” “恭送大帅。”庞虎俯身行礼道。 凌虎点了点头，钟莫走时还不忘将铁链重新捆绑在庞虎身上，锁好牢门这才离去，这把庞虎恨得牙痒痒，但又没有办法，这本来就是在计划之中。 回到城主府，凌德书写好六封书信，分别加盖军印，随后八百里加急送回长安。 钟莫问道：“大帅这为何还要书信于左相和南宫乾？这南宫乾又是何人？” 凌虎说道：“在这朝中本帅除了左相和大理寺卿二人之外，其余人一概不信，左相曾执掌军政殿，对于军事可谓是了若指掌，有他为陛下出谋自是多了几条路。这南宫乾乃是九门提督，掌管京畿治安，也是陛下相对最信任的一人，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南宫枫焰的弟弟。” “南宫枫焰的弟弟？这……” “吃惊吗？这南宫乾乃是鞑靼，先帝御驾亲征之时，作为俘虏被带回长安，由国子监看管，当时的他不过七八岁，太傅一直将他带至成年，后被春秋兵甲收为弟子，视其如子，倾囊相授。久而久之便融入我臻国，兵甲弥柳之际，传他最后三法，自那时起，他也真正意义上算是我臻国之民了，后陛下让他镇守九门，直至今日，算起来他也算是我师弟，儿时也守兵甲点播。” “原来如此。那南宫枫焰知晓他的存在吗？” “这本帅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南宫乾倒是知道，他这位兄长，是南院大王，也曾多次向陛下提及辞官归隐之事，但都被陛下给拒绝了，倒不是怕他有什么异心，若是他离开了，这九门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够镇守。” “这是为何？” “九门提督，听上去威风凛凛，但实际上是一种考验，陛下身旁有着龙卫、影卫，再加上宫中的五大监，还有深宫里的那一位，试问这天下有几人敢闯？而九门提督最主要的事情，也不过就是简单巡视，也算是一个闲差，不过这毕竟是正三品的官，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以官职来收受贿赂者大有人在，但若是连九门提督都敢明目张胆的收受贿赂，那传出去岂不是让那方外遗民笑话？” “如此说来，那南宫乾还算正直喽？” 凌虎微微一笑道：“正直不正直，本帅倒是不知道，不过他能够把守住本心倒是极为少见，若是换做是你你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吗？” “这……” “行了。”凌虎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吧，本帅知道你的性格，若不是风儿离开你也不会同本帅说这般多。” “是。”钟莫微微一笑俯身道：“属下告退。” 钟莫走后凌虎叫道：“来人，派斥候过来。” “是。”门外传来一声道。 一炷香后一名斥候来至。 凌虎将六封书信交于他说道：“八百里加急送往长安，交由都指挥使——史腾，让他转交于陛下、左相、逍遥王、九门提督，其外两封也让史腾派人送往北梁和西凉。若是史腾不在便让龙卫进京寻找浊明大监，将此六封信交于他手，等待陛下传召，本帅会命龙卫跟随，也会命人在暗中保护，到了长安之后你们可回合。” “末将得令。”斥候接过信件说道。 凌虎又取出一枚腰牌交于他说道：“这是本帅的令牌，到马场选一匹最好的马，便直接启程，若是到了长安马不能用了，可以此道太仆寺挑选御马。” “诺。” “去找游方，让他从库房之中取一百两纹银带在身上，这一路莫要苦了自己，但也莫要有了银两便忘了正事。” “是，多谢大帅体谅。” “去吧。” “末将告退。” 凌虎走到门外，抬头看了一眼月色，然后转看向两侧守卫说道：“都下去吧，今夜无事，不必守了，风儿这一走本帅也终于可以睡一个安心觉了。” “是。” 守卫退下之后，凌虎呢喃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太白啊，本帅的夜光杯准备好了，可你的葡萄美酒还没有到啊，不知何时才能一饮？马上便到夏日了。”说着摇了摇头朝着内走去。 一夜无话。 -------------------------------------------------------------------------------- （本章完）灵昀子的朝云啸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