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深渊（22）

    2022年9月18日

    第二十二章

    「啊，我忘了，前面可能装不下，放后排吧，我把椅子挪一下！」

    方磊强忍恶作剧成功的喜悦，努力装作不知情，帅气的脸上表情别扭的很。

    江清雯好像看出了他在故意戏弄自己，但脸皮薄的她又不知说什么，「你！」

    下意识的剁了下小脚，便要扭头离开。

    方磊见状赶紧追过去，怕她是真生气了。

    「对对不起，我只是想看你可爱的样子，而平常不一样很好奇，对不起我错了！」

    「哼」

    江清雯轻哼一声，双臂抱胸，扭头不看他，神色又是之前那种拒人千里之外，只是头发在刚才的搬运中，不似平常那样平顺。

    「真的，要不你任何事我都答应你，你说」

    方磊似乎赶紧自己玩大了，一股脑各种抱歉的话脱口而出，眼里的焦急不是装出来的。

    「你说的？」

    江清雯柳眉一挑，让自己出丑并不想这么放过他。

    「对，我发誓！」

    「那以后再说。」

    说着回身向车走去，回首时随着黑发飘动，传来的发香，给方磊的心一记猛击。

    一声引擎声远去，刚才一直在偷看两人的门卫大爷一个劲摇头，叹息不已。

    「多好的女孩子，可惜了当有钱人的玩物。」

    一路无言，两人被短暂的寂静包围，窗外的景色在后视镜中慢慢远去。

    方磊的余光时不时瞄向副驾，江清雯安静的坐着，大腿紧闭，一双好看的玉手老实的放在膝盖上，只是大腿根部因为牛仔裤略紧，跟随大腿与阴部形成的倒三角漏斗状，弥漫着无限诱惑与想象。

    「你，明天什么时候走，我来接你？」

    试探性的一问石沉大海，毫无回应。

    「叔叔阿姨还好吗？」

    「……」

    一阵苹果手机铃声传来，江清雯翻手一看来电「爸。」

    「喂，爸爸。」

    「清雯啊，你回来时候买点排骨吧，就老牛家那个，他家好吃，你看着买吧，你妈说提前回来来着，结果突然说店里有事得晚一点，我也得稍微晚一点，」

    老父亲言语里似乎抱有歉意，女儿好不容易回来还得帮忙买菜，主要等自己忙完了不知道他家还有没有排骨了，他家回头客还挺多。

    「好，还缺什么吗？」

    若有所思的看了正在开车的方磊一眼。

    「额，没事别的我们下班带回去就行」

    「没事，我一起买了吧」

    「别，你女孩子拿不动太多」

    「没事，家离市场不远，我就当散步了」

    美丽的眸子满是狡猾。

    「哦，那也行，你看着买。」

    方磊预感有点不对劲，后背一阵发凉。

    「我要买菜，麻烦你，帮帮忙。」

    礼貌的背后让方磊一激灵。

    「没问题！」

    「这个」

    「还有这个」

    「那个，麻烦装起来」……「这个」

    「还有这个」

    「那个，麻烦装起来……几句话周而复始，一小时后江家小区内。只看一个高个子壮硕帅哥，两手满满的全是塑料袋，肩膀上还抗了一袋米，，旁边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手里却拿着一个冰淇淋，小口小口的吃着，看着方磊的形象忍不住扭头轻笑了一下。虽然方磊有力气，但也有点遭不住，主要是塑料袋在手里慢慢的变成像一条细绳子，勒的手指一阵阵刺痛，为了佳人芳心也是拼了，虽然江清雯不以容貌学习而自傲，但一向在顶端的她被方磊玩笑捉弄，埋藏已久的好胜心让她不服输，也要捉弄回去，看到方磊疲惫的样子让她有一种胜利感，人都希望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八楼的电梯声响起，方磊气喘吁吁的跟她走到家门口，终于是放下东西，喘了口气，看了下手指处伸伸的勒痕。「好了回去吧，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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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清雯扭头说道，正好看到了他手上的红印子。

    本还喜悦的心一下不是滋味起来，「你的手……」

    有点内疚的她把玉手伸了过去，又要缩了回来，却被方磊一下抓住。

    柔弱无骨的微凉触感，让他忍不住轻轻揉捏，眼神深情的看着她。

    突然的行为让江清雯一呆，第一次被男生正式的握手，让她无所适从。

    「啊！」

    一声轻呼，快速的把手缩回来，紧忙的用钥匙插进去开门，前几下都插在了外面。

    「今天麻烦你了！」

    说完就侧身进了家门，门啪一下关上了。

    「喂，你买的东西还在门口呢！」

    方磊笑着冲门内喊道，宠溺的摇了摇头。

    看着右手，回想起那迷人的触感，「值了！」

    在家里背靠着防盗门的江清雯，心跳加速，樱唇微启，满是青春少女的姿态，虽然她是大家眼里的女神，可她毕竟才１８岁，属于这个年纪的悸动存在于每一个人。

    车里，方磊吹着口哨，本满是红印的手已好了许多，手肘搭在门框上，右手轻扶着方向盘。

    「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感觉到自己还没全面的了解她，右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次触碰的微凉，指尖在细细搓拭着。

    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或者不想脱离两人刚才的余温，方磊减慢车速，拿起了档边的手机。

    「门口的东西拿回去了吗，挺重的。」

    短暂的安静后，一声信息提示音。

    「正在拿。」

    看着江清雯的回信，方磊眼里一片如沐春风般的温柔，放下手机时余光似乎瞄到一个黑色的低矮身影，方磊心中一惊，条件反射的狠狠的踩下刹车。

    嘭的一声碰撞声，「哎呦……」

    一声干哑难听的老头的哀叫声传来。

    方磊回过神来时候似乎看到了一个人因车辆的冲击，面部直直的撞向右侧的前盖子板，只看清一个黑黄，有点油腻反亮的头顶，短暂一愣，连忙打开下了车。

    只见地上趴着一个黑瘦的身影，穿着于自身身材不符明显大了几号的黑色老式带竖条纹的西服和仅到脚踝的黑色烂布裤子，因久不打理，本黑色的衣服已经有点发灰，领口袖口等处已经能看到磨得发亮，脚上的老北京布鞋泥泞的鞋底脚后跟处已经磨的只剩薄薄一层，像是底层的流浪汉，生活潦倒的感觉扑面而来。

    方磊帅气的脸上带着焦急，高大健硕的身影从车上下来，简约的黑灰穿搭仍然让人感觉价格不菲，英气的脸庞于红车豪车吸引了不远处人行道上不少或羡慕，或敌视的眼神。

    「大爷，你怎么样？！」

    绕过车头，随着距离临近，恰巧迎面一阵轻风吹过，一股汗臭夹杂着腥味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下意识的让他剑眉皱起，左手背放在了鼻子下方。

    地上的身影和蛆一样顾涌了几下，费劲的爬起身，「俺没没事……」

    拍了拍腿，灰尘肉眼可见的飞出。

    方磊这才看到这大爷正面，油腻的头顶已经秃的锃亮，两边仅剩的头发已见灰白，似乎是用水特意打理过，还算规整的呈条柳状贴在脑袋旁，显得猴子一样的招风耳尤其明显，只是其中的大片头皮屑暴露了他的临时抱佛脚，面部鼻子和额头已经大量出血，但依然掩盖不住丑陋的面吞，反而增添了几分凶神恶煞，不合身的西服好像是从哪捡的一样，有种莫名的滑稽。

    身体不大，但手却较为粗壮，黝黑干燥的和猩猩一样，手心关节处布满厚厚的茧子，可以看出是个辛劳命，抬手抹了下鼻子，看到一手的血，连忙从兜里翻出几张发黄的纸巾，简单的擦了几下，脏手不经意的在裤子上抹了几下，腿脚蹒跚离去的背影如风中秋叶。

    方磊以为把老头腿撞瘸了，连忙追了上去，「大爷要不咱去医院看看吧，你看你这腿，钱什么不用担心！」

    周围人看到以为这年轻人撞了人想逃脱责任，有的已经在指指点点。

    「俺没事……这腿本来就这样的，俺俺得去接孩子，就不去医院了」

    老头打着哈哈，露出一口锯齿状的黄牙，大多数压根已经发黑，门牙还缺了一颗。

    听闻大爷的腿脚不是自己的原因不由松了一口气，方磊点亮手机看了下时间，「大爷，我陪你去把伤口简单处理一下吧，我有车很快，或者你给老师打个电话，稍晚些去。」

    老头又伸手抹了下流出的鼻血，「好，那那快点」

    「小伙子你人真好呦……」

    谢意的丑陋笑吞看的却让方磊心里一阵恶心。

    很快车内被一股恶心的味道占领，呛的方磊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小伙子，你你这车里好香……」

    老头虽然鼻血不止，但是嗅觉却还在发挥作用，曲了几下满是黑头的酒糟鼻，像狗一样追寻着气味的来源，左右闻闻，最后扭着秃顶的脑袋闻着头后的靠枕，本就一层皮的脖子满是一道道深刻的皱纹。

    看着刚才江清雯靠过的地方被老头一脸陶醉的闻着，心里格外的不舒服，轻点下刹车，试图让那丑陋的脑袋远离她的气味。

    「给老师打个电话吧。」

    此刻方磊的声音已比之前冰冷许多，面部表情看着前方。

    「好好……」

    粗壮的黑手关节处的纹路如一道道沟壑，从边线已发亮的兜里掏出一个边角和按键已经明显掉色，屏幕裂了一个纹的诺基亚黑白手机……在厨房的江清雯系着粉红色小围裙，刚梳的马尾顺着脖子柔顺而下，看了下厅里墙壁上金色吊钟，轻叹了一口气，又看了一下已经洗完的菜，把目光停留在大块排骨上。

    「试试吧！」

    自顾自的打着气，柔美精致的小脸上充满了属于她的坚毅，纤纤玉手拿起菜刀……不一会，厨房里传来了大声的菜板声，一缕秀发从耳后悠到脸前。

    自从妈妈的事业步入正轨，越来越忙，江清雯不忍心看着妈妈越来越累，主动的担起家里做饭的责任，厨艺精进但同时也慢慢的吃到妈妈的饭菜机会越来越少，越来越想念妈妈拿手的炸茄盒，她喜欢吃茄子，但自己却始终做不出小时候的那个味道，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厨房里慢慢传来一阵阵扑鼻的肉香，一个高挑美丽的身影在其中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