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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一家游泳馆工作,去教孩子们游泳,起初几天很好玩,孩子们笑的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水里的一条鱼,多少有点意思。 可有一天游了半圈后,我停下来了,不好,做鱼不好,我不是人鱼公主,我不需要在风浪里挽留爱人,再凄惨死去。 我辞职了,再一次连夜逃走,夜晚很好,他从来不偷窥我的情绪。 我去了一家甜品店,我做后厨,我研究各种点心,只不过把网络上的教程照抄下来,但我手巧,做的好看又好吃,老板也高兴,每天让我免费吃,边角料吃多了,我瞬间长了五斤,一个月后微胖的我放弃了挣扎。 我想休整了,我休息了一个礼拜,把那十斤减下去,我恢复训练,腹肌又回来了,只是胃依旧不好,有时动作力度大了会疼,想起从前的只言片语,也会翻来覆去吐。 我怕我会胃癌晚期,我去医院检查了,还好,就是上次的后遗症而已,不要紧,我可以长命。 我十七岁的生日过了,那天的我甚至没想起来,我在街边小摊吃完馄饨,回来后洗澡睡觉,过了一个礼拜我才恍惚想起来,无所谓,我又不在乎了,反正心愿这种东西又没,骗小孩的,江潭才信。 隔壁的桂花又开了,这么快,我看看日历,居然真的过了一年了,我还以为只是晚上睡觉时做的一场梦。 我不想看了,总看一种景会麻木,我去了北方,我想看雪和沙漠。 我换了工作,我去了一家外企,没有文凭没有实习经历,只有一个假的身份证,我做公司财务顾问,没有投简历,我在他们老总吃饭的时候在旁边桌打着电话瞎逼逼,他就亲自过来请我喝一杯了,很简单。 不过我做了一个月就跳槽了,虽然工资非常高,但我太累了,不知我做了什么让老板觉得我是个神,他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给我打电话询问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毫无节制,毫无歉意。 有次他半夜三点打电话问我,家里的水管破了怎么修,我说你叫你老婆起来修,他说他老婆不会,我炸了,我说那你换个老婆吧,草。 北方早早落雪了,很漂亮,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种话我已经说累了,我只想说,看着窗外的雪景在有暖气的屋子里吃冰棍,真是太爽了,就是吃完喝了两袋胃安康。 之后的我变得很谨慎,我只跟老板讨论工作上的事,生活上的只要问我就说不知,再问我就走人,他们说我高冷,行吧,冷就冷,冷了清净,就跟江....妈的。 我去了一家私企,我在当经理的随身翻译,本来我觉得翻译很简单,但其实很难,虽然我会的语言多,但毕竟不精通,我当初灌水来着,我只能做英语的,这个最熟,但也需要我晚上熬灯复习一下。 不过生活很充实,每天都被各种事情占满,我想不到别的情绪,就像江……艹。 我工作做得漂亮又长的光鲜,像每个靓男靓女所经历的,我被推荐给董事长,工资翻了两倍,我吃穿讲究,谁也不觉得我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尽管晚上我会抱着玉米边啃边看动画片。 不知道是我越来越智障了,还是动画片越来越好看了。 翻译就做了两个月,我又辞职了,因为那个董事长他妈的变态,她一个寡妇,先是重金求子,我忍着,我跟她说我早年被刺激了有阴影,如今硬不起来,然后她居然开始拉皮条,说我用不着硬。 我头一次被凡人嫌弃,楞了两秒,我笑着说我菊花上蜿蜒曲折山路十八弯,不做个微创的话这辈子都做不了漂亮的0了,她给我联系整容医院,我把文件砸她脸上,差点把她脖子拧断。 我在家里绑了个沙袋,一室一厅的房子,窄的很,通常踢一下就一落瓶子罐子倒地,我干脆把卧室腾空,改成健身房,我买了大沙发,晚上就在沙发上睡,什么时候看困了什么时候关电视睡。 我觉得我像个正常人了,起码我不会动不动就想杀人,想起江……,啊,对,想起江岸,我也不会疼的死去活来。 只是偶尔放着傻逼的综艺时也会想,刘妈还能在藤蔓下想王叔,我好像连个思念的标志物也没留下,又来了,自以为痊愈的胡思乱想,他不会想我,他比我还忙,没空想一个走了许久的人。 十二月的生日到了,我没去理它,六月份的我都没理,我要是管你了,我就是厚此薄彼,我做不出这样残忍的事来。 方杰居然给我电话了,我很意外,我跟方娜都鲜少接触,更不要提方杰了,我有点高兴,我有点不知所措。 “小少爷。” 他依旧对我毕恭毕敬,可我不是什么少爷了。 “叫我小潭就好。” “好的,小少爷。” 我觉得他应该和空一起玩玩看的,他们肯定会成为好姐妹。 “刘妈还好吗?” “都挺好的,只有少爷他……” “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不想听,我过得很好,不必平添苦恼。 “小少爷,我,少爷他很不好,我知道你因为少爷没有认你而闹脾气了,但是这件事可能真的有点误会。” 我不知道江岸送方杰学的是什么东西,这么会刨根问底又扯不到详情,我觉得他大概学的是挖掘机。 我要是那么矫情就好了,江岸要是肯纵容着我那么矫情的我就好了,我画了一个圈,只是他不肯跳进来。 “没什么误会,就不想跟你们家少爷待着了,我们三观不合,百事蹉跎。” “不不不,小少爷你听我说,这事情你真怨不得少爷,他,他可能真不是你爸爸?” 我嘴巴比脑子快,我反问,“那他是你爸爸?” “这,这倒真不是,也不至于。” 我终于被叫醒了,被方杰可可爱爱的表达。 “什么意思?我妈不知道我是谁的种?” 我觉得我这问法已经够荒唐了,可方杰嗯了一声,我五雷轰顶了,骨灰没白砸。 我他妈身世还能再惨了一些吗?什么狗血玩意儿都可劲往我一个人头上按啊,江岸是我爸爸我都哭着认了,这尼玛还认错老父亲了。 老子当初一个胚胎招谁惹谁了,早知道不跑那么快了! “我妈到底跟多少个……”我想到什么,突然吓得腿都合不拢了,“我妈跟过李楷是不是……” “小少爷,我,我就是想跟您说这个事,少爷精神不太好,老磕磕碰碰的,我又回来给他开车了,然后我就……” 我以为我和江岸的关系,顶多会变成多年以后互相给先死去的一方偷偷放一束白色的花,这样就到头了,可没想到听到他不好的消息,我依旧会心疼到切断了十根手指一样。 我高估自己了,我不可能站在他墓碑前安心跟他说话的,我大概会葬在离他52